爷爷的父亲,也就是老祖爷,他的小名叫翻。李家庄,在街坊邻居们的眼中,那简直就是后山,是深藏于王屋山怀抱之中那片贫瘠的山格拉。上个世纪末的时候,此地荒凉得令人心生悲凉。放眼望去,连绵起伏的山峦像是一道道沉睡的巨龙,荒草丛生,怪石嶙峋。山上的树木稀稀拉拉,在萧瑟的秋风中颤抖着,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老祖爷共有弟兄五个,分别是荣华富贵翻。老祖爷在兄弟中排行最小,是老老祖奶奶寡居之后改嫁到老刘家所生的小晚瓜,属于重山弟兄,也就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们的老家在上官庄村的老母猪窝。
老母猪窝,位于该小村靠近坡的沙石岩根凹近石肚之处,其形状酷似老母猪窝,因而得名。这里四周环绕着陡峭的山峰,宛如天然的屏障,将这片土地与外界隔绝开来。山谷中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使得整个地方显得阴森而神秘。阳光艰难地穿透云层,洒下斑驳的光影,却无法驱散那笼罩着的阴霾。
老母猪窝的主家据说可是天蓬大元帅投胎降生的宝沃。话说当年,老朱醉酒调戏嫦娥,不巧被天皇撞见,结果一撸到底,被罚投胎到人间,成了猪头人身,典型的妖魔鬼怪模样。家里穷得叮当响,吃没吃喝没喝,不过老朱倒是好吃懒做,好在他那双猪靴似犁,倒是一把犁地的好手,犁地速度快。每逢秋头夏季,春耕秋种之时,便是老猪生意的旺季。老朱这辆手扶拖拉机,在那洪荒时节,那可是极为抢手的宝贝,因此小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老李家的荣华富贵几兄弟,或许是沾了些猪性,没有老猪那般的致志耕耘,反倒是多了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毛病。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间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唯独老祖爷心灵手巧,且勤俭持家,最终娶了媳妇,过上了男耕女织的安稳好日子。然而,这却让荣华富贵那四个哥哥心生嫉妒,进而闹起了分家。
当分家的决定被提出时,老祖爷的内心充满了愤怒和无奈。他不明白,自己辛苦操持家业,换来的却是兄弟们的嫉妒和驱赶。他心想:“我本本分分过日子,从未有过一丝亏欠他们,为何要这般对我?”但看着兄弟们那一张张冷漠又坚决的脸,他知道再多的争辩也是徒劳。
老李家有个放羊老汉,他是逃荒过来给老李家当长工的。在后山的李家庄,老李家还养着一群羊。这放羊老汉常年在后山放羊,还开垦了几片小小的荒地,种些红薯、芝麻之类的,给自己打个牙祭。那四个狠心的哥哥,硬是把大羊都给卖了,剩下了仅仅三五个小羊。他们甚至都没有请来舅家主持公道,不顾老老祖爷和祖奶奶的强烈反对,就把老祖爷撵到了李家庄。
那是一个寒风凛冽的日子,狂风呼啸着席卷着大地,吹得尘土飞扬。老老祖奶奶哭着喊着,把自己的小娇儿送到了李家庄。她的内心满是痛苦和不舍,她想:“我的儿啊,从此要受苦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啊!”她把羊圈用格挡简单地拴缚了一下,把那几只羊圈在了上洼的破窑里。那破窑周围杂草丛生,墙壁上布满了岁月侵蚀的痕迹。她把手上的银镯送给了自己刚过门的儿媳妇,在夕阳的余晖搀扶下,哭着拄着棍,颤巍巍地迈着裹脚,身影渐渐消失在回老母猪窝的茫茫夜色之中。
老老祖爷就这样白手起家,在那艰苦的环境中,他的内心也有过恐惧和迷茫,但更多的是坚定的决心。他想:“既然命运如此安排,那我就靠自己的双手拼出一片天地!”刀耕火种,披荆斩棘。在放羊老汉那几小片荒地的基础上,又扳坏了好几把镢头,开垦出了几亩地。全新的居家过日子的篇章,就此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