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十月,很快就步入寒冬。
“给皇额娘请安。”
今年虽说后宫几位嫔妃,在生产时都出了岔子,皇嗣好歹是有惊无险的生了下来,惠嫔的孩子也快六个月了。
这段时间皇后一直很安分,太后也很满意:“起来吧。”
“是。”
“坐。如今,后宫都是你在忙,你别累着,华贵妃自从养了景月公主,每天忙的不行,六宫的事也有些顾不上。”
“谢谢皇额娘关怀。”皇后一副惋惜的样子:“景月公主出生时母亲难产,生下来后,身体就比较弱,常常夜晚啼哭,华贵妃一直想把公主还给甄贵人抚养。”
“皇帝既然开了这个口,那便让华贵妃养着吧。”太后又询问道:“祺嫔伺候的皇帝怎么样?”
“祺嫔和顺,皇上很满意。”
“那就好,是该放些稳重的人在皇帝身边。”
皇后再次强调甄嬛:“还得要性子和顺,要不然都像莞嫔那样,会让皇上伤心的。”
太后听闻叹了口气:“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甄氏废位离宫,此生是再也回不来了,有功夫多看着点眼皮子底下的人,别再出什么差错才是。”
“臣妾谨记皇额娘教诲。”
“对了。”太后想起今天叫皇后来的正事:“皇帝说南方冰雪成灾,怕影响来年的收成,要让后宫主持祈福大礼,华贵妃每次参与主持,都会显得太过华丽,哀家想着,这毕竟是祈福,不能太过寒酸,但也不能太过奢华。皇后怎么看?”
“宫中一向在宝华殿祈福,臣妾想,等到开春,去甘露寺也好。”
太后一听到“甘露寺”三个字,脸色都变了,皇后肯定知道甘露寺里有谁,但她就是想去看看,看看那张令人厌恶的脸过得如何了,太后何尝不知道皇后的心思。
偏偏皇后像看不出来一样,自顾自的在说:“一则,省了请僧尼入宫的银子,二来,臣妾也可以带着各宫嫔妃出宫,更显诚意。”
饶是皇后说的再漂亮,也掩盖不了她心中所想,这次祈福大典是皇后与众嫔妃前去,皇上不会出现在那里,两人不会碰上面倒还好。
太后不愿再听皇后说,这次去甘露寺有多好多好,只是问了皇后一句话:“你执意要去吗?”
皇后笑眯眯的来了一句:“妾听皇额娘吩咐。”
嘴上说着是听太后吩咐,可她自己都已经计划好了,太后还生着病,肯定不会掺和这些事儿。
太后只能叹了口气:“也罢,你自己懂得分寸,就这么办吧。”
……
皇后从太后那里出来时,已经很晚了,刚回到景仁宫,就见到守在那里的祺嫔:“皇后娘娘金安。”
“那么晚了,你还过来干嘛?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赐座。”
祺嫔脑子不转弯,也不知道迂回一下,直接就把来意说出来了:“皇后娘娘为何要将祈福之事放在甘露寺?”
“本宫这样做,是因为知道皇上心里头还放不下甄嬛。”
祺嫔觉得这不可能:“甄嬛已经被逐出宫,他家人流放宁古塔的去宁古塔,为奴的为奴,还有什么不妥的吗?”
“皇上如此在意胧月公主,让人格外警醒,你看惠嫔,就算她如今怀着身孕,皇上去咸福宫看望敬妃,也不愿多走一步到旁边的存菊堂啊。”
祺嫔道:“就连她甄嬛的妹妹也不管她了,奴婢听闻,甄贵人好像因为景月公主的事儿已经彻底投靠华贵妃,但甄远道当初可是弹劾过年羹尧的人,华贵妃又怎会真心收了她。她定然会把这些仇恨都加在甄嬛身上,京城中仅有的亲眷还仇视她,甄嬛现下孤苦无依,根本不成气候。”
“话虽如此,但本宫还是不放心,甄远道命大,他已经到了宁古塔,咱们鞭长莫及,倒不如把近眼前的人,好好的踩踩实。”
祺嫔赶紧拍皇后的凤屁:“皇后娘娘高瞻远瞩,臣妾望尘莫及。”
皇后只是笑了笑,随后转头吩咐:“剪秋,本宫那串红玉珠链拿来。”
“是。娘娘。”剪秋将早已备好的绿色盒子双手呈给皇后,皇后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串色泽红润的珠链:“这个是外国进贡的红玉珠链,本瞧着它颜色年轻喜兴,自己带怕是艳了,倒是给你很适合。”
祺嫔高兴的起身谢恩:“谢谢皇后娘娘。”随后双手接过这盒红玉珠链,打开凑近一瞧,才觉出这珠链上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
祺嫔高兴的拿在手里使劲闻,觉得这香以前从没闻过,这是什么香呀?好香。
而皇后看到祺嫔的样子,借着喝茶的动作,掩盖住嘴角那抹得意的笑。
……
存菊堂这边,温实初一早就来给沈眉庄请平安脉,一来就看到她坐在堂内望着外面。
“娘娘今日总是忧心忡忡,这样不利于孩子呀。”
沈眉庄叹了口气:“嬛儿走了,她的妹妹却入了这深宫,本宫前几日去的时候,就看到玉娆在那里学琴。皇上他……实在是太薄情了。”
温实初劝道:“娘娘放宽心,娘娘如今有孕在身,再过一个月,老夫人便可进宫与娘娘见面,娘娘现在最要紧的,便是将腹中的孩子生下来。”
沈眉庄将手搭在隆起的肚子上:“也罢,孩子生下来,我以后必也有了指望,皇上的宠爱,要不要都无所谓了。就算她是女儿,以我父亲的能力,一定能让她被指一个好额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