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毫不怀疑他偷听了他们之前的谈话,指着那道浅色死亡日期直接说道,“魔药。”
安娜反应很快,瞬间看向斯内普,如同抓着救命稻草般,“西弗勒斯,简一定也给了雷古勒斯一瓶神奇魔药对吗?”
克利切听明白了其中含义,如同做梦一样用虚幻的声音说道,“魔药?对,小少爷在我离开时是喝了一瓶魔药。安娜小姐,你是说那瓶魔药可以救小少爷?小少爷真的没死?”
安娜瘫软在地上,紧紧抓着克利切的小肩膀,“克利切,你知道雷古勒斯在哪里?你带我去找他好不好?”
小天狼星也窜到克利切身边,怒吼道,“克利切,你一直知道雷古勒斯在哪里?为什么不告诉我?”
克利切似乎还没从雷古勒斯未死的消息中回过神,任由小天狼星在耳边叫嚷,然后他就看见一双淡漠无情的眼睛,打个激灵回过神来,就听见眼睛主人同样淡漠无情的声音,“带他回来。”
克利切不理会小天狼星“我也去”的叫嚣,打个响指消失在众人眼前。
朱莉扶起安娜低声安慰着。其他人都沉默等待着。邓布利多打开木盒,将波特夫妇变回来。安娜、朱莉、小天狼星都被那干尸样的状态吓了一跳。
半晌后克利切带着一具湿淋淋的干尸重新出现。
安娜一眼就认出昔日恋人,哪怕他脸颊深凹,完全失去从前的英俊潇洒。她扑过去,颤抖着手指去试探呼吸,然后看向元说不出话来,眼中的无助悲哀几乎要溢出来。
元难得说了句长话,详细解释了活死人的含义。若将肉体比作房屋,灵魂是屋主。一般来说死亡就是房子衰败倒塌,屋主离开。
简没有搭建起完整的魔药体系,她只是粗暴地将各种恢复材料和水母触须堆积在一起,加上星点能量的稳定特性,导致生命魔药如同一卷胶带,在屋子遭外力破坏即将倒塌时把房屋缠绕起来不让其倒塌,也不让屋主离开,造成服药人处于一个不死不活的临界点,也就是活死人状态。
安娜猛然揪住胸口衣服,觉得自己有些喘不上气来,“所以,他有存活希望对吗?把房屋修补好就可以了对吗?元,你一定有办法的对吗?”
“暂无。”元很诚实,别说现在,两百年后人类都移居外太空了,都能改造基因了,也顶多是延长寿命,没有起死回生这种事儿。虽然这里是魔法世界,可从死亡下逃生的人她也只知道伏地魔一个,显然那三人的灵魂并没有伏地魔那般强大,他们的灵魂是被魔药强制留下,等魔药效果失去那一刻便会直接离开。
不止她一个人想到死而复生的伏地魔。邓布利多开口,“伏地魔…”
“灵魂。”元没有等他说完,提醒他。
邓布利多沉默,伏地魔在灵魂上的造诣怕是无人超越。
元伸出两根手指晃动,“放弃,等待。”就像对待脑死亡的人一样,是选择现在放弃治疗直接死亡,还是苦苦坚持等待未来那一丝渺茫希望。
“等。”安娜果断说道。
“贵。”元提醒她,怕她是一时冲动,又强调道,“很贵。”
“不怕,至少我尽力了。若还是无法留下他,那就如他愿把他葬入墓园。”安娜在朱莉搀扶下挣扎起身,“我要带他回家。”
小天狼星阻拦,“不行,你们不能就这样带走他,这里才是他的家。”
没有人搭理他,元指着雷古勒斯袖口地方吩咐克利切,“找来。”
上年纪的克利切大脑飞快运转,然后恍然大悟地跑向厨房自己藏宝贝的小窝,在里面扒拉一通找到一枚精致的袖扣,然后又抓上旁边一个金质吊坠盒冲回二楼。
克利切把袖扣和吊坠盒都递给元,解释道,“这个吊坠盒是小少爷交给我的最后一件物品,本是让我销毁,我试过很多次都没办法。”
朱莉很有眼力见地接过物品把吊坠盒放进父亲口袋,安装好袖扣,然后眼巴巴等着下一步指示。
小天狼星还想阻拦,被元不客气地一针放倒。她朝安娜看去,安娜了然走到雷古勒斯身旁,颤抖着抓住对方手指在袖口上来回划过三下,雷古勒斯瞬间消失。
“哎。”朱莉惊叫出声,就看见克利切再次消失。
卢平打个寒颤,还是鼓起勇气说道,“莉莉和詹姆怎么办?”
安娜转动手镯的动作一顿,看看莉莉,又看看元。
元直接上手继续转动手镯,把安娜送回约翰逊岛,然后冲斯内普一抬下巴,对方抿嘴,还是弯腰抱起莉莉,用黑袍把她挡住朝门外走去。
元带着朱莉抬脚跟上,被邓布利多出声阻拦,“元小姐,开条件吧,怎样能把波特带上?”
“禁书区,配方。”元直截了当。
“可以,若还想请你们一起照顾呢?我们怕没有更多精力熬制魔药。”邓布利多追问。
“付费。”元脑中快速飞过无数魔法知识,结合人体学大致列出需要的材料,估算出一个价格,“每天,百金。”
卢平倒吸口气,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邓布利多也眉头直跳,有点理解她为什么要对安娜强调贵了,这确实不是一般人可以承担的。
邓布利多看看昏迷的小天狼星,叹气道,“可以先带波特走吗?费用我们明天奉上。”
元点点头,朝卢平抬下巴。卢平急忙学斯内普那样把波特抱起用衣服盖住,防止被好奇的人看到。
卢平抱起波特时一愣,他没有想到,曾经那么鲜活骄傲的好友此时却轻飘飘的,全身骨头都没有多少分量。
等一行人回到岛上时,安娜和克利切已经将雷古勒斯整理干净,坐在床边安静地守着。
看见他们回来后,安娜和朱莉自觉去给莉莉整理,卢平只能自己照顾詹姆。
元刷刷写下一份配方交给斯内普去采购材料熬制魔药。
死亡就像癌变的细胞,在不断侵袭正常细胞,生命魔药则努力催生新细胞维持身体机能。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有战争就会有能量消耗,在没有外界能量补充时,身体处于自我保护意识进入假死状态,心跳、呼吸、血液流动、思维等一切活动近乎停止。
即便如此,经过十四年的时间,身体养分也一点点被耗尽,变成现在皮包骨头的凄惨模样。估计再这么下去,三人不是死于癌细胞,而是死于身体机能衰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