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夫人眼中有泪水打转,哽咽道:
“想我等夫妇行于天下多地,遍寻名医,叙儿疾病却毫无转好。”
“却在进入袁府之后连翻生变,让人不得不信鬼神之说!”
站在一旁的黄忠亲眼所见自己儿子面色的变化。
他摇头咂舌道:
“想黄某向来不信玄乎之事。”
“从前行于天下寻医,多见太平道人以符水蛊惑百姓。”
“用以骗取百姓本就不多的粮食。”
“黄某曾大骂太平道人妖言惑众。”
“但这几日一见,却不得不相信,这世间总有道理解释不了的事情。”
“如果无神无鬼,又怎能说通叙儿身上变化?”
“更为重要的是,连前来府上瞧病的郎中都连叹叙儿身体变化之神奇。”
带着朝圣又敬畏的目光,黄忠看向袁彬。
眼神中生出多种含义。
袁彬笑而不语。
在古代多有神鬼之说,甚至许多起义首领在行事前都要暗中准备一番。
鱼吐人言,天降神龙等等异象,被古人流传至现代。
虽然这种手段并不光彩,但确实好用。
不过与那些手段不同的是,他却是真实操控黄叙词条产生的效果。
袁彬抬手按在黄叙手腕上,佯装查探对方脉搏。
黄忠夫妻两人恭敬站立一旁,连忙收拢声音,大气都不敢喘上一下。
收回手,袁彬交代道:“多让他养护身体。”
“我命府中管家安排丰富饮食,持续滋补身体。”
“想必用不了多少时日,久病的身体便能够恢复许多。”
“随后便需要开展各项恢复性康复运动。”
“他的身体需要逐渐开展锻炼,才能够进一步恢复。”
“但是,需要循序渐进。”
“汉升你等夫妻二人切记勿要急躁冒进。”
黄忠连忙抱拳行礼,“我等夫妻二人必谨遵家主吩咐!”
“那么多年都熬过来了,现在眼见着变好,绝对不会有任何急躁。”
黄夫人跟着黄忠表态。
两人心系的儿子病情终于有眉目,让两人大感心中的一块石头落地。
……
执金吾府。
书房中,袁逢坐于案后,与长子袁基商议时事。
“唉!”
袁逢叹气道:
“没想到彭城袁氏一脉居然诞生这般武全才。”
“又获袁隗一脉支持,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父亲。”跪坐在席的袁基开口道:
“袁彬虽然在武会以及皇宫中取得许多进展。”
“但陡然间提升太多,却同样埋下隐患。”
在袁逢看来的目光中,袁基解释道:
“彭城一脉毕竟是我袁氏旁系。”
“根基比我们正脉差的太多。”
“根本不是一时间能够补足的。”
“所以那袁彬才会选择进宫之后用些奇淫巧技供陛下玩乐。”
“如此急功近利的举动,虽然暂时可获陛下青睐。”
“但却会失天下有志者之心。”
“使其在世家以及儒家眼中,转为投机取巧的奸妄。”
“更无法补充根基缺陷。”
“无人可用这种缺点,会在后续逐渐放大。”
“成为袁彬根本不可能补齐的短板。”
袁逢微微点头道:“这倒也是一条缺点。”
“人世间有光明的时候总会伴随黑暗。”
“那袁彬选择这条捷径,就会有相应负面伴随。”
“天道轮回,奇不胜正。”
“剑走偏锋永远无法走上宏图。”
一番感慨之后,他看向自己的长子,话风一变,“不过,让其继续这样快速向上攀爬,对我等这一脉也不利。”
“皇帝想要扶植对抗,估计也有分化我袁家之意。”
“就怕他年纪轻轻,摸不透其中道理。”
“反过来成为皇帝爪牙,把我等这一脉当成真正的敌人。”
“从而暗下狠手。”
袁基安然回道:
“父亲所虑甚是。”
“毕竟彭城一脉已经远离朝堂中心多年。”
“许多秘辛以及现况不可能得知。”
“对于袁彬必须有些遏制行动。”
“既然他在洛阳之中大有文采之名。”
“不如我们就从这方面下手。”
袁逢捋着花白山羊胡,眯眼问道:
“如何安排?”
袁基把早已构思妥当的想法快速说出:
“可使人暗中放出消息,袁彬最为记仇。”
“与人饮酒之时诉说许子远前往彭城打探时多有谎言。”
“使他差点无法前来洛阳面见司徒。”
“但有一日登上高位,必报往日之仇。”
“许子远略有智谋,听闻消息后必不会束手就擒。”
“凭借自身智慧,以及年龄多长的资历,一定会在文会中抓住机会大肆反击。”
“但凡他能狙击袁彬的文名,就会使得袁彬现在陡然蹿升的声望戛然而止。”
“随后我等再从各方面加以推波助澜。”
“使其名声进一步下降,联合朝堂上对他的声讨。”
“即使皇帝有心提拔,也会重新考量。”
“而且,面对一众官员们的发难,即使身居皇帝高位,也不得不面对现实服软。”
“他能行党锢之事,便要有被其反噬的觉悟。”
目光变得极其深邃,袁基如同黑夜中的猎手。
袁逢连连点头。
长子出色的筹谋让他极为赞赏。
联想到另外两个儿子,他不禁叹道:
“如果公路和本初全力相帮与你,我等这一脉将会达到怎样的新高度……唉!”
一声长叹在书房中回荡开来,袁基听在耳中,动在心底。
眯起眼睛的他目光变得更为幽深。
袁术袁绍这两个兄弟乃是利剑。
用好了伤人,用不好伤己。
但只要他这个长子掌控袁家一天,那两人无论怎斗,都是他的家奴!
身为袁氏嫡长子的他,只需要按故就班,一切便都是他的!
就算那袁绍再有能力,也无法抢走。
而且还得把继承袁成一脉的所有资源,全部拱手送到他的身前!
……
皇宫。
冬日太阳缓缓升起,略微驱散空气中的严寒。
来自天下各地的子弟聚集在皇宫正门前等待。
“咦?怎么没见袁俊甫的身影?”
人头攒动的人群中,有人出声询问。
“他若是不来才好呢!我等才有在文会上出彩的机会!”
“是啊!那袁俊甫才名早已响遍洛阳,在诗词方面我等怎能是他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