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在蔡邕更为不解的表情中继续解释:
“有人挑起事情,不让我袁家在江东好过。”
“等待家主返回之时,便有充足的理由,也有正义的立场,更有服众的说辞。”
“去处理和解决相应问题。”
他微微一笑:“蔡师不用焦躁,让鸟儿……”
“……多飞一会儿。”
来自府中谋士的话语,让蔡邕返回座位细思。
一番思索的他长叹一口气,“唉!”
“果然老夫没有这方面的智慧。”
“听文和一言,胜读许多典籍。”
“之前确实是老夫过于焦躁。”
他的目光落在贾诩身上,“文和放心,以后什么事情老夫都听你的。”
“但是……”
他略微拉个长音,随后补充道:
“文和也要多和老夫诉说一些缘由。”
“否则老夫是真按捺不住啊。”
“毕竟袁府现在人手暴增,若是守不住这份基业,我怎能对的起贤婿?”
贾诩正色回道:“蔡师放心!”
“某全家都真心实意追随家主。”
“怎可能眼看袁府被歹人奸计暗害?”
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沉声说道:
“虽然家主现在还没有返回,但我们却可以给那些阻拦我等落户的江东大家族找点麻烦。”
蔡邕身上止不住一颤。
他仿佛看到大堂中落坐的不是贾诩,而是一条潜伏的毒蛇。
蛇信吐露,带起剧毒气味。
让他汗毛倒立。
蔡邕在心底惊呼:这还是向来平平无奇、满脸微笑的老好人贾诩吗?
简直比毒蛇还毒!
他从对方凌厉的目光中看出无尽杀意!
“咕噜!”
蔡邕用力吞咽一口唾沫。
他怯懦说道:“向来文和的计谋,必然是极为狠厉。”
“江东家族的麻烦估计不会小。”
“呵呵。”贾诩嘴角挑起一道浅笑:
“不是什么大麻烦,只不过有‘亿’点麻烦而已……”
他着重强调的字,听在蔡邕耳中却是剧毒滋味更升。
贾诩起身,走到蔡邕身旁俯身,低声说道:“我等放出这样的消息……”
伴随耳旁低语不断诉说,蔡邕两眼越睁越大。
他感觉自己是头老牛,眼睛随时都会突的跌落在地!
“咕噜!”
连连吞咽唾沫,蔡邕只觉得手冒冷汗。
“文和之计,绝对让江东氏族一身麻烦!”
“老夫这就去……”噌的一声起身,蔡邕又停下马上迈出的脚步。
“算了,老夫能力不足。”
“还是文和亲自去安排人手释放消息吧。”
“有什么需要帮衬和支持的,文和再和我说。”
“老夫必然竭尽全力支持你的做法。”
“放心大胆去干便是!”
“我袁府,从现在开始,绝对不能受任何人的气!”
蔡邕面色坚决说道:“谁也不行!”
……
“喂!听说了吗?”
“江东家族引得袁府前来,想要联合在一起剿灭山越!”
距离庐江最近的丹阳郡,一条小道消息快速传播。
“据说江东家族出钱出力嘞!”
“不把那些山越抓光杀光,就誓不罢休。”
各种流言越传越夸张。
消息在有意者加持下,快速向扬州其他地方传播。
庐江城中,另外一条消息疯起。
有人发动力量,想要搞掉陆康的庐江郡守之位。
消息传的有模有样。
短暂发酵之后便漫天飞舞。
甚至从庐江城传出,经过丹阳,传到吴郡。
庐江郡守府邸,陆康坐在书房中脸色铁黑。
听闻属下禀报流言后,他不但没有质疑,甚至还觉得这是其他江东大家族对他的试探。
之前他已经从吴郡那面接到家族消息,言明袁家相关情况。
家族里的意思是观望。
如果不是他身为庐江郡守,家族必然会置身事外。
但现在,对袁家多有照顾的他,已经把家族摆到袁家一方。
不过后续如何选择,还要看事情发展。
扬州虽大,江东四大家族却也不想其他势力进入。
袁家突然到来的队伍,声势极其浩荡。
引得本地以及江东氏族多有担忧。
但凡袁家多吃一口,他们便少吃一口。
利益在前,谁人也不想退让。
更何况,袁家的基本盘本应在豫州。
现在却派出子弟前来扬州。
如此态势如果不加以阻止,日后还不知会发展成什么模样。
“唉!”
端坐案后的陆康长叹一口气。
“乱象之中,我当如何抉择……”
……
丹阳山越大寨。
大帐中,山越大帅祖郎一把砸碎手中酒盏。
“他娘的!”
“那四个杂种狗姓,居然联络袁家想要做掉我等山越。”
“真是想他娘的屁吃!”
起身一番痛骂,暴躁情绪渐渐降低,祖郎背着手在大帐中来回踱步。
“大帅!”
三角眼年轻统领站出建议:“不如我等联络其他山越。”
“共同行事,以应对扬州氏族将要进行的征讨。”
“另外……”
“另外个啥?!”停下脚步的祖郎呵斥道:
“还不赶快说来!”
“磨蹭个甚!”
三角眼统领走近一步,连忙说道:“既然江东家族不让我等山越好过。”
“我等也不能让他们安生。”
“小人知晓顾家在丹阳境内有几项产业。”
“一不做,二不休。”
“我等先拿顾家开刀。”
“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丹阳山越的厉害。”
“敢打咱的主意,绝对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疼!”
“好!!”祖郎高声道:
“就按你说的办!”
“咱丹阳山越绝不受那些江东氏族欺负。”
“想要征讨我们,也得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大手一挥,他朗声下令:
“吩咐小的们今日养精蓄锐,多加一餐饱饭!”
“明日太阳快要落山时,山寨精兵出动。”
“夜袭顾家产业!”
……
“家主!不好了!”
吴郡顾府。
老迈管家匆匆跑入书房。
“什么事情?如此惊慌?”
正在案后阅读文书的顾家家主放下竹简,抬头看去。
老迈的管家神色匆匆,极为焦急。
那是他从前二十多年都没在管家身上看到的慌乱。
“家主,丹阳那面急报!”
管家惊慌禀报:
“前几日一处庄园被山越攻破。”
“庄中上千号男女奴仆全部被山越掳走。”
“钱粮也都消失一空。”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