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刀门重地,何时轮得到你们这般撒野?这岂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今日这场合,他身为三绝剑庄的庄主,本是主人家,此刻却感觉被人狠狠落了面子,心中的憋屈与愤怒可想而知。
谁知,站在他身旁的洛远山却没有像他这般冲动,而是面色凝重地微微侧身,转而向那女子问道:“未知云尊主现在是否正在和了觉兄详谈?”
声音低沉而沉稳,目光紧紧锁住对方,试图从对方的回应中探寻出一些关键信息。
毕竟了觉和尚在江湖中颇具威望,若是他与云尊主有所接触,那眼下这局面怕是更加复杂了。
“大尊主有言在先,天材地宝,有缘者得之。” 那女子不紧不慢地回应道,“既然三绝剑庄有此秘宝,又请了四象宗、水月门,还有一僧一道一尼本人或是传人来见证,那不如坦诚相待,让在场的每个人都试一下的好。”
这番说辞,看似有理有据,实则暗藏玄机,明眼人都能听出,这是想要离间诸葛明这边的势力,让众人陷入混乱,好从中渔利。
诸葛明面露怒色,他心里又怎会不知这些小伎俩,可一时之间,却又无法直接辩驳。
若是强行阻拦,反倒显得自己小气,落人口实;可要是真依了她们所言,这天刀门传承之物岂容他人随意染指?他心中暗自叫苦,一时陷入两难境地。
“那就让会用刀的和明劲以下弟子去试吧。” 洛远山沉吟片刻,适时地提出了一个提议。
如此安排,既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对方 “让众人一试” 的要求,又巧妙地限制了参与尝试的人员范围,最大程度地照顾了诸葛明的感受。
后者听罢,眼中顿时露出感激之色,在这紧要关头,还是洛远山顾全大局,想着他这边的难处。
“你们那边就这么安排,我们这边徐雷和我都要去试下。” 黄眉弥勒佛子见缝插针,迫不及待地插嘴道。
他可不管什么大局不大局,心里只想着若是能拔出这 “太煌刀”,那可就扬名立万了,至于会不会破坏规矩、引发纷争,他全然不顾。
洛远山转过头来,目光望向诸葛明,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最终意见。
诸葛明略作思索,随后却是点了点头,他此刻也明白,事已至此,再做阻拦怕是也无济于事。
倒不如大方一些,看看这些人到底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况且他对自家这传承之物也有着足够的信心,料想旁人也没那么容易得逞。
众人谈妥条件之后,一切便按部就班地开始了。
第一个跃跃欲试、大步迈向 “太煌刀” 的,正是那黄眉弥勒佛子。
此人身为魔莲宗之人,并未修出正统的刀势,却仗着自身那还算雄浑的修为,想要强行闯关。
只见他双手迅速结印,周身瞬间涌起一阵浓烈的红色光芒,光芒之中,一朵巨大而诡异的魔莲花徐徐浮现,将他的身形紧紧包裹其中,宛如一层坚不可摧的护盾。
他就这般顶着魔莲花的防护,大步向前走去。起初,还算顺遂,可刚往前走过十丈距离,“太煌刀” 所散发的那股凌厉无匹的刀势劲风便如汹涌的海啸一般呼啸而至,狠狠冲击着他的护身莲花。
刹那间,魔莲花被吹得东倒西歪、摇摇欲坠,花瓣纷纷散落,光芒也变得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可能熄灭。
黄眉弥勒佛子咬着牙,一次次尝试重新稳住身形,再度发力向前,然而,那刀势劲风却似铜墙铁壁,任他如何挣扎,都难以再前进分毫。
尝试了数次之后,他终究认清了现实,无奈地长叹一声,放弃了此番尝试,脚步虚浮地一步步退了回来,脸上满是沮丧与不甘。
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的诸葛明,见他这狼狈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毫不留情地出言讥讽道:“哼,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号人物呢?以为仅凭这点修为,就能强行把刀拔出来?真是白日做梦!”
那语气中的轻蔑,仿佛在看一个不自量力的小丑。
“你……” 黄眉弥勒佛子闻言,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心中恼怒万分,可刚才亲身领教过那刀势劲风的恐怖威力,又深知对方所言不虚。
毫不客气地说,这天刀门的传承之物,果然有着严苛的考验,看样子,也只有天刀门弟子,凭借对本门武学的深厚领悟,才有能力去触碰、去获取。
最终,他还是强咽下这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
紧接着,徐雷冷哼一声,带着满脸的倔强,大步走上前去。从他那熟练的步伐和沉稳的气势便能看出,很显然,他并非第一次对这 “太煌刀” 出手了。只是,岁月不饶人,如今他的刀势比起自家徒弟徐一刀,竟还弱了三分。
他一步步向前迈进,可当走到距离 “太煌刀” 三丈开外时,那扑面而来的磅礴刀势让他瞬间脸色大变,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他奋力抗衡了片刻,却发现根本无法再靠近分毫,只得心有不甘地退了回来。
“徐老怪,这可不像你啊!” 诸葛明见他败退,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打趣道,“想当年,你还能强行摸一下太煌刀,怎么如今人老了,实力反倒弱了?”
那语气,半是嘲讽,半是感慨。
“废话!” 徐雷被这话气得一哆嗦,瞪大了眼睛,冷声喝道,“你也别得意,至少我也摸到过‘太煌刀’,再看看你,还有你们三绝剑庄内,有哪个弟子曾经摸到过?”
说到此处,他脸上的得意之色一闪而过,随即又换上一副鄙夷的神情,“你也不过是一群守刀奴的后代而已!”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刺向诸葛明的自尊心。
果不其然,诸葛明一听这话,面色瞬间气得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
胸口急剧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好半天才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让情绪渐渐消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