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午夜,季云深才回来。
小姑娘坐在窗边,摆弄着平板,桌边还摆着一盘鱼子酱海胆舒芙蕾,学着他闲情逸致的一口一口品,肩上白色浴袍滑落半截。
大约是睡够了,透过窗外的灯光照得她黑葡萄的眼睛,透亮透亮的,宛如刚浸过了雨水,娇艳欲滴。
得承认,确实坏了他的规矩。
没有谁从他身边离开了,还有再回来的,而且把她抓回来、似乎还是他主动的。
因为什么呢。懂事的解语花?
懒得想,小姑娘看他出现,绽放过一抹笑意,眼神更透亮,声色依旧绵绵软软的喊着:“先生来了!”
走她身边,季云深两手撑住了桌子边缘,将她困在身前轻而易举,俯身看她平板上的东西:“在做什么?”
头顶微微酒味醺过,暧昧得无的放矢。
好温柔的声音,周玥感觉到耳边有点微暖,笑着跟他讲解。
“分镜镜头,我想尝试着这次把分镜深化到舞台剧里,等有机会拍摄短视频或者电影,就有经验了。”
跟他分享电影的创作,周玥乐此不疲,反正上一回跟他说、他也不烦。
不过也知道,在这儿他又不是来听她的喜好的,所以点到为止。
周玥转身,跪坐在沙发椅上,给他解着领带。
他不动,任凭她小手一点点拉开领带的结口,动作间,浴袍轻滑,昨晚留在身上的吻痕若隐若现。
不是酒店里的浴袍,薄丝透气,让人重新给她配的。
她那小裙子坏了,准备衣裳的时候就顺道了。
季云深压眸,倒是有兴趣听她聊,问她:“就这么喜欢拍戏?”
小姑娘点头,絮絮叨叨,声音不大,仿佛随时都会中断一样:“嗯,想拍戏,总在想有一天能做出让所有人赞誉的电影。”
“有点贪心,但是人之常情嘛。谁不喜欢自己创作的故事被人流传讨论,听好话的。哪个做艺术的不想出名。”
倒是诚实,不怕别人笑她俗。
是人都俗,这就是红尘。创作一是为了自己,二是为了成名,没有人真正喜欢自己的故事只有自己懂得欣赏。
其实,周玥挺想问,那先生呢?先生喜欢什么?
是不是喜欢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所以明明已经站在巅峰,还要争权逐利。
季云深好笑的捏她的下巴骨:“只想出名,不想获利?有几个拍戏的不砸钱?”
实话,影视行业百分之四十在洗钱,百分之五十没钱。
只有那百分之十是正儿八经又热爱又能成名的,而且其中还能反赚钱的,又是那百分之十中的百分之十。
大部分影视投进去,不知要砸多少钱才能出一部响当当名头的。
靠天时、靠地利、靠人和,就是这么难。
周玥知道,可许多事也一样。她笑着仰起头,手臂勾住了季云深的肩,像是用劲凑近他高高所在的位置:“我有先生。”
小姑娘白嫩嫩的肌肤凑近,鼻息间能问到无花果伴的奶香味。
肆无忌惮的撒娇。
季云深手掌随意推过她浴袍睡裙里,捏她后臀:“想我给你砸钱,先生是你的大冤种么。”
哪能真想,不过讨宠,周玥笑笑:“先生是幸运符。”
不需要他砸钱,只要他在,天平总能倾斜,即使知道在的时间不会太久,或许今天或许明天,这东西不能算。
......
那夜晚间,季云深洗了澡,没有那微漾的酒味,只有那酒店特质的希腊果香,尾调雪松木质。
抱着她看床外落景。
周玥没有那揉捏肩膀力道柔和的本事,只手指在他脖颈间刮蹭:“先生喝酒了,是事多吗?”
饮酒作乐,季云深会。但不常,酒味不沾身,沾身的时候多是喝得浓厚那般烈,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应酬。
没有追问他这一天去哪的意思,就适当关心。
伸手过他眉间,轻轻的舒展。
他笑,敷衍即随口:“是挺多,烦。”
第一次听他说烦,算不算更接近了他一些,介入了一丁点他的世界。
再怎么高台,总不可能永远高枕无忧,皇帝尚且还要平乱治四方。
但不可打听皇帝的前朝大事,后宫不得干政,周玥伸手拿了一点舒芙蕾,跟他说。
“那你尝尝这个,甜的,就开心了。”
季云深垂眸看她,又听她解释:“真的,人家说糖分能刺激大脑的奖赏系统,触发多巴胺的释放,跟恋爱一样的......”
不能说恋爱,哪有什么恋爱。
周玥自己说到一半,对上他目光沉沉,猛然低下了头,似要掩盖她心脏乱跳的意图,耳根却有些微微发红。
索性咬了一口舒芙蕾,含嘴里,仰头凑他嘴边,是要喂他,似在说:“先生不吃么?”
季云深骤然笑开,笑声像酿过的酒醉入她的耳蜗。
要说她会勾引人、她又总只敢做一半,要说她不会勾引人......谁他妈说不会了。
忽地,季云深低颈下来,咬过她唇边,那还含着一半的奶油辗转不知进了谁的嘴里,多巴胺发酵得过分有力。
沙发椅推翻到了一边,他将她双膝抱过腰侧,下了狠的揉捏过她的肌肤。
踱步卧房,一脚踹开了房门:“老子更想吃你。”
多粗鲁的话,没听过从天生贵胄的嘴里说出来,可又觉得就这么适配,他就这么浑。
原本就这么浑。
今天的矜贵衬衣下更描摹出了斯文败类的具象化。
周玥打了个哆嗦,被他扔回了床上,吻不留余地,不过比之昨日的占有,更多了几分陶醉,像是专注品尝着每个角落。
直到气喘吁吁,进入得自然而然。
听他迷离的音色喊“玖玖”,周玥整个人都酥软了,手绕过他发间。
指缝插过柔软的头发,也是沾染了高阁洗涤出来的质感。
又是一夜没睡。
周玥混沌的想,自己的生物钟也要紊乱了。
......
早上九点过,周玥堪堪才睡下,又一次无力,脑袋彻底抵在了他怀里,打死也不愿挪一下。
临睡前似乎有聊天,不知道怎么聊的,迷迷糊糊就聊到了家乡。
听他突然有兴趣一问:“你家在南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