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泽已经松开的手反被重暖拉住,重暖将逍遥剑的银链拉出,运气内力将剑直直的插向立于墙外的青松中,动作行云流水也就短短两个呼吸间就做完了。
“走!”重暖一手拉着殷泽,一手拽着银链,两人朝着墙外飞去,爆炸声在身后响起。
轰隆隆!
爆炸声震耳欲聋,一股浓烟迅速直冲晴空,破庙的围墙因经年风吹日晒,因为震动而坍塌。
噗!
几道吐血的声音在这么巨大的声响面前几乎听不见,重暖眼前一片黑暗,整个人被禁锢的严严实实,禁锢她的人正是殷泽。
她脸贴着坚硬的胸膛,闷得难受,她出手准备将身上的人推开,手掌却摸到了一片粘腻,重暖顿感不妙,运起五分内力这才将人推开。
“王爷!”风禁声音微弱。
重暖在浓烟滚滚中看到了昏死过去的殷泽,他后背炸伤了一大片,重暖又看向四风中只有风禁还醒着,看着这边其余三风全被雷火弹波及,昏死在废墟中,几人身上多多少少也和殷泽一样,后背被炸伤。
六人只有重暖一人完好,显然是殷泽用身体护住了她。
重暖神色复杂的看着殷泽,半张面具下紧闭的眼睛,合上的嘴唇,嘴角还溢出鲜血,他们中显然殷泽伤的最重。
重暖墨瞳凌厉的看着上升的浓烟中,几个黑影从浓烟中走了出来。
风禁也看到了正走来的黑影,他不能让王爷有事!他费力的撑着身子,准备起身,受伤太重又直直砸向地面,试了几次无果,他满脸焦急,准备再试,一道犹如天籁的声音将他慌张的情绪安抚下来。
“看好他们!剩下的交给我!”
重暖手拿起一旁的逍遥剑,朝着快走出浓烟中的人一掠而去,风禁心中很是震撼,只听那边不断传来的惨叫声,就知道重暖仿似化身杀神,无情的屠戮着看似蝼蚁的人。
烟灰滚滚,重暖将长剑利落的从最后一个黑衣人胸口抽出时,眉头紧皱,八人!
不对!算韦阁主应该还有三人!
果然,那边娇笑声传来,“你真是出乎意料的厉害啊 !”
重暖从烟雾中走出,身上头上全是灰尘与鲜血,眨眼一看真如刚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一样。
韦阁主在两个黑衣人身后站着,前面两个人手中长剑分别架在了醒着的风禁和昏迷的殷泽的脖颈间。
“你这么厉害!你觉得,你能不能从我手中将他们救下!”韦阁主清脆的声音止不住的笑着,那得意嚣张的样子,让重暖仿似回到了前世死前的那个晚上,那个女人也是这般的笑着!
“你怎样才肯放了他们!”重暖墨瞳泛着冰冷的杀意。
“那样多不好玩啊,应该是你愿意付出什么来救他们!”韦阁主微微向前走了两步。
“要我为你办事!还是要我的命!直说就行,我猜不到你这种变态的想法!”重暖缓缓的走向他们。
韦阁主声音冷厉起来,抢过挟制住风禁的那人的长剑,直直的就刺向风禁的腹部。
风禁口中猛得吐出一口血,目光凶狠的瞪着韦阁主。
重暖紧握着手中的剑,喝道:“够了,想要我如何,直说!”
韦阁主将剑拔了出来,幽幽的看着重暖:“那你废了自己的武功吧!”
“是不是我废了武功,你就放了他们!”重暖问道。
“重姑娘,不要!”风禁惊恐的看着重暖,希望她不要这么做,虽然她救他们,王爷也不能有事,可是……这些人肯定不会说话算数的,又何必搭上她!
韦阁主道:“这是自然,这点诚信我还是有的!”
“好!”重暖左手抬掌,朝着胸口就是一掌,她承受不住,单膝跪在地上,口中吐出鲜血。
“呵呵!再来一掌!”韦阁主娇娇一笑。
“不要!重姑娘你……走吧!”风禁终是忍不住的劝着,他虽不爱说话,可王爷对重姑娘的不同之处,他是看在眼里的。
重暖无力的抬起手掌,“你放了他们,我随你处置!”
“你先打了再说”韦阁主显然不同意。
重暖抬手欲给自己一掌,又是一口血喷出,双手支撑着地面,口中不断的涌出鲜血。
重暖一副重伤的样子,让韦阁主乐不可支,“哎呀,你可真是愚蠢啊!”
重暖一脸错愕,“你什么意思,你耍我!”
韦阁主扶着纤细的腰肢,笑得花枝乱颤,“哎呦,我最爱看这种了,怎么生气了,生气了可就不美了!”
风禁不忍心看,一个耿直的男子汉竟然红了眼眸。
“重姑娘,你走啊!主子若是知道你这般,他会难过的!”风禁大声喊着
做出这个决定,他也不想,若是重姑娘离开,他们四个和主子性命恐怕难保!
可是,看到重姑娘如此,那韦阁主摆明是耍他们的,不会放了他们的,又何必让重姑娘落入和他们一样的境地。
重姑娘若是离开,他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他们能撑到重姑娘来救他们!
“你闭嘴!”重暖愤怒的吼了一声,双目通红的看着韦阁主,“你到底要如何才肯放了他们!”
韦阁主伸着一根手指玩弄的卷着她落在前胸的长发,“这脸长得倒是挺标致,要不,你跟着我,我给你找个好去处!”
韦阁主娇娇笑着的声音,让醒着的风禁气愤无比。
重暖姑娘是个何等清冷孤傲的人,这个女人竟然这般羞辱她!
重暖捂着胸口,缓缓站直,眸中的情绪渐渐平复,她越过得意的韦阁主,看向风禁,“我尽力了,我也不可能为了你们丢了我的性命!”
风禁看着淡漠的重暖,一时没缓过神,刚才还拼死要救下他们的人,现在不救了!
重暖的转变,韦阁主也是一愣,她正色道:“你在搞什么花样!”
“既然你意不在放人,我又何必和你纠缠,人我不要了!”重暖转身疾步而去。
看着重暖走了毫不留恋,韦阁主冷眼喝住:“你给我站住,我说让你走了吗?”
韦阁主话落,只见走出几米远的重暖直直跌倒在地!
韦阁主犹疑的看着,重暖却奋力的爬起,又摔下,直直呕出一口血,
韦阁主放下戒备,缓缓朝着重暖走来,“原来是撑不住了,看来你也不过如此啊!”
在韦阁主靠近重暖几步远的时候,重暖倏地转身,手中银针快速没入韦阁主的腹部。
韦阁主一惊,发现重暖使阴招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避了,因为她们距离太近,而这个该死的女人太快了。
腹部开始绞痛,韦阁主承受不住的双膝跪地,此时重暖已经走到她面前,一手掐着她的脖子。
漆黑明亮的眼眸全是三分淡漠,七分杀意!
“你想好怎么死了吗?”重暖冷冷的说道。
腹部的痛不正常,韦阁主呼吸困难的看着重暖,“你下毒!”
重暖道:“你难道不知道小荷怎么死的,”
挟持殷泽风禁的两个黑衣人看到韦阁主被擒住,紧张的喊道;“住手,你敢伤害阁主,我杀了他们!”
重暖淡漠的目光看向说话的黑衣人,“你给一剑,我还她十剑!”
“你……”
“说,你想好怎么死了吗!”
“交换,五个换我一个,你赚了!”韦阁主脖颈几乎快要窒息,腹部绞痛犹如有人拿钝刀在割。
“你方才就失信过,我怎么可能还会信你呢!”重暖不听
“只要你把解药给我,我就让他们放人,我不是还在你手上吗?”韦阁主实在撑不住腹部的痛,几乎快要晕厥。
重暖拿出一个瓷瓶,在韦阁主眼前晃了晃,然后朝着另一个方向扔去,不偏不倚,正好掉在草丛里面。
“你们两个去捡!”看向两个黑衣人。
两人没动,都看着韦阁主。
韦阁主面纱下的脸几乎扭曲,白皙的额间全是大颗大颗的汗珠,她咬着牙,几乎用尽全部力气喊道:“不行!只能一个人去捡!”
重暖笑笑,“你也不笨!”
“那好,一个人去捡,”重暖松开了掐着韦阁主脖颈的手,手上捏着一根银针抵着韦阁主的颈间。
“现在我们交换!”重暖挟持着韦阁主朝着风禁他们走去。
风禁眼含热泪,他果然……!
不是,主子果然没看错人,重姑娘值得主子真心交付!
黑衣人挟持着唯一能走的风禁走了过来。
另一个人已将药瓶捡了过来,正持剑在旁边,时刻注意着重暖的一举一动。
“我数到三,一起放!”
黑衣人看着被毒折磨不堪,连站着都费力的韦阁主,不再强势,“好,”
“一,二,三,换!”
两人同时松手,两个黑衣人同时朝着韦阁主奔去,重暖将风景护在身后,低声道:“去守着你们主子!”
风禁不拖后腿,赶忙朝着殷泽而去。
重暖看着被来架着逃离的韦阁主,眼中晦暗不明。
重暖去看了受伤的几人,都仔细检查了一番,皱着眉头,都伤得不轻。
重暖将殷泽的面具摘下,总是眸中凉薄的男人,此时紧闭双眼,后背被爆炸的火焰烧到,肉都翻了起来。
重暖心中涌上说不清的情绪。
两天后
重暖守了两天的殷泽终于醒了!
殷泽趴在床上,光着上身,背后敷满了草药,殷泽睁开眼睛,感受到背后的疼痛,回忆渐渐想起他们之前经历的什么!
重暖正坐在原桌上制药,在殷泽醒来的第一时间,她就发现了。
“感觉如何!”重暖问道。
殷泽张了张口,声音却发不出来,嗓子哑得厉害。
重暖倒了一杯温水,蹲在床前,杯子递到殷泽嘴边,“慢点喝,”
殷泽受宠若惊的看着重暖,低头喝了口水,感觉嗓子好点了,这才开口道:“你可有伤着!”
重暖怔住,没想到他的第一句话竟是关心她有没有伤着!
重暖道:“没有,你们倒是伤得不轻!”
殷泽似是松了一口气,“你没伤着就好,”
“你也见识过了那东西的厉害,你游历时要注意,”殷泽叮嘱道。
一股情绪涌上重暖心头,让她有些烦躁,她起身将茶杯放在桌上,“王爷还是顾好自己!一国摄政王,不该如此不顾性命!”
“你在关心我?”
重暖看向殷泽,凉凉的看着他:“王爷想多了,我只是害怕因为王爷的事情,牵连丞相府!”
殷泽掩下失落,转移话题,“也不知道他们是何处得到哪里厉害的东西,要是用到战场上,那后果不敢设想!”
殷泽沉重的说道。
那雷火弹小小一枚就如此大的杀伤力,战场上都是刀剑拼杀,若是将一颗扔进人堆,那得有多少将士死于雷火弹下。
“你若是得到那个东西呢!”重暖视线直盯着殷泽。
殷泽似是深深的想了一下,道:“那个东西要没有,谁也不能有,要是他国有,东临也必须有!”
“有些东西,可以不用,但是不能没有!”殷泽十分认真,问道:“你懂吗?”
重暖知道殷泽的忧虑,现在都是冷兵器时代,谁拥有这种火药,谁在称霸的路上就能名列前茅。
东临有她的亲人,她不得不护!
“你会拿它去侵占他国吗?”重暖直接问道。
即使她知道人的承诺不可信,却还是想知道个答案!
“不会!”殷泽眼中无比认真,“你也见过战场上的惨状了,不管是哪一国的士兵,都有儿有女,有父母,有妻子,我意在保护东临,无侵占他国之意!”
答案和重暖想的差不多,是个聪明人都会说漂亮话,谁会在还没有得到东西前暴露自己的野心呢!
殷泽所说的话,听在重暖耳中确实过于表面了,她心中是不信的,权势是会蛊惑人的东西,要是真有炸药这么厉害的东西,谁能保证他不会拿去攻打其他的国家。
毕竟那是一个豪赌,有资本的豪赌,赌赢了就是一统众国,称霸天下。
要是输了,掌权之人远离战场,祸伤不到他们,最多送几座城池,冲锋陷阵的都是士兵,受苦的都是百姓!
他们为何不赌!
重暖墨瞳清冷无波,思绪飘远,她没有这么大的野心,所以不曾将这些东西放在心上,却忘记了,那些人不同,乌妍本就是不安分之人,云祈或许也是,还是那句话,身在皇室,他们的野心会比常人更疯狂。
“你……你不信我!”殷泽看着重暖面无表情的脸,心中失落,看来自己在她心里与常人并无不同。
“这个我来研究吧,我会想办法都弄出制作方法,不过……”重暖墨瞳幽幽的看向殷泽,“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真有那一天的话,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
重暖起身,留下一句,“到时再说!”便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