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先熄火。”姚澜绕到排气管那一侧,等拖拉机完全熄火后。
用工具把消声器拆了下来,消声器的位置就在安装在排气管末端附近。
她拿着小捏子夹出了半张烧焦的粮票,染上好似机油的粮票,就粘连在管壁。
“这是?”黄隆半蹲下来,凑近看着她手里的东西,“票吗?”
“管子里咋会有票呢?”牙黄的那人从拖拉机上跳下来,一脸不可置信的将粮票捏在指尖看了看。
之所以判断是粮票,还是因为这一小撮票唯一能看清的就是‘粮食厅’和一个不完整的公章。
姚澜不想再浪费时间,已经折腾一个多小时了,她把粮票拿了过来。
倒不是她要做这么,而是机械瞳要求她收着,说是用来解锁后续剧情。
姚澜催促着,“你们不还去农机站找人算账吗?把拖拉机开走吧,我们也得走了。”
“对对对,大牛子,快,上车,真当俺们好欺负了。”牙黄的人朝着另一人招招手,轻松一跃就钻进了拖拉机里了。
那人骂骂咧咧的坐上去,“说了别喊我大牛子!老子比你大,喊牛哥!”
“哥屁哥……”
钥匙一扭,拖拉机‘轰轰’的启动,排气管冒着浅灰色的烟,一个转弯扭头,扬长而去。
“咱也走吧,时候不早了。”姚澜朝着车子走,一上车黄隆就带着佩服的语气跟她交谈。
“姚同志没想到你除了军械设备还会这些机器呢?”
“从前在乡下的时候,大队里的拖拉机也坏了,就跟着当时过来的技术员学了学,后面也能举一反三了。”姚澜心里想着的是,别问了别问了,再问就要圆不回去了!
也得亏后面黄隆没在说些问句了,认真的夸了两句后,姚澜就开始犯迷糊困意来袭了。
路过街边的菜摊,买了颗水灵的白菜。
“最后一个猪头了,一口价九块,保准新鲜活杀!错过了就没有啦!”
“最后……”
嗯,吸引到她了,她想吃猪头肉,加香菜,辣椒以及灵魂卤料。
放在锅上蒸烂,猪头肉黏糊糊的那种软烂的感觉,还一定要放醋,不然不好吃。
“黄同志,靠边停一下,农贸市场那个肉店,我想买个猪头。”姚澜死死扒在车窗边,看着猪肉,家里还有半扇,但回去吧还得躲来躲去的。
不如买个猪头等会晚上就回去卤,还能现吃。
“猪头我要了。”姚澜抽出九块纸币,又询问,“票多少?”
“一斤肉票就行了。”老板也是个胖乎乎的宰猪匠,给的价格很实惠。
钱票付清,姚澜拎上猪头正中间穿孔的绳子,小跑去了市场里面买了一些卤料要用的。
八角桂皮香叶,干辣椒,花椒之类的,像葱啊生姜什么的食堂肯定有,她就没买了。
拎着东西小跑去了车边,黄隆已经把后备箱开了出来。
单手接过她买的大猪头往里塞,问了问,“买猪头是要做什么吗?”
“当然是卤着吃。”
“我还以为这猪头跟土豆一个用法呢。”黄隆还以为她要修什么机器还需要猪头,没成想人家单纯就是嘴馋。
开了十分钟不到,可算是到了盛旭机电厂门口。
车子停好后,姚澜率先下车,一眼就看到了厂门口的红纸求助信息,价格和刘老说的一样。
25一千字。
她又去看了看门卫室。
一个人都没有。
她和黄隆面面相觑,黄隆指了指开着的大门,“进去问问吧!”
也行。
姚澜把单扇铁门拉开,走进去后,四处张望着,这家厂不愧是大厂,占据的面积也是挺大的。
“诶,你们是谁?不是厂里的吧?”身后传来声音,听着还有点凶。
两人同一时间转头望过去,是穿着保安服,胸口处还用红线缝了个盛旭机电厂的小老头。
手里拿着电棒,朝着他俩一边指着一边走过来。
“诶,我们看保安室里没人,就进来了,我是来找王总工的。”姚澜从挎包里掏出介绍推荐信,“我是王总工同学介绍来翻译的。”
“翻译?你?”保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转身朝着保安室走,“跟我过来,我打电话跟总工确认一下。”
这保安啥眼神?
怎么有一种瞧不起她的样子,倒是没用这眼神看向黄隆,下回她也穿军服。
他们研究所是有固定的服装的,跟军装不太一样,但也长的七七八八。
夏季两套,冬季两套,她摸过郭成的,质量没的说。
不过她的还没下发,得等总区审批才行。
到了保安室,凶巴巴的保安已经打去了电话,对着电话那头的人那叫一个恭敬。
就差弯腰90度了。
“歪,总工?这儿有个女同志说有推荐信,来干翻译的。”保安看了眼她,捂着话筒问姚澜,“你是谁介绍的?”
“刘夏华。”
“总工,是刘夏华介绍的。”保安一说完,就立刻笑着对电话那头的人弯腰,“好好好,我现在就把人带过来。”
挂断电话,保安那副不可一世的表情立刻收敛,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两位同志,请跟我来,我带你们去总工的办公室。”
跟在他后头,路过了车间大楼,过去了一两百米的距离,保安领着他们进了另外一个楼。
一楼进去后直走路过了三四个办公室,保安敲响了最里头的一间。
等里面的人喊了一声‘进’后,保安就把门打开,“你们进去吧,总工就在里面。”
“好。”姚澜一进去就看到了刘老的同学,他同学发量还比刘老的多不少。
果然搞研究的人就是老的快,甚至还容易脱发。
“王总工。”姚澜礼貌的喊了一声,把手里的推荐信递到了对方桌面上,眼神随意一撇看到桌上的记事本,写着什么周四全厂开动联邦机床赶工之类的记录。
瞄了一眼后,她也没在意,估计就是年纪大了容易忘事。
“这字一看就是刘夏华那死老头的。”王总工把挂在脖子上的眼镜往耳上一挂,拆起了信封。
一两分钟看完后,王总工脸上就出现了不少笑意,“这老刘把你夸的上天入地的,都给我说好奇了,你真能翻译吗?”
“这本说明书我看着起码两万个字,那是一点中文都没有,图纸上的标注都是洋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