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紫菀不知道齐玉卿意欲何为,这个问题实在让她不知如何回答,若说出了力,那便座实了她没名没分的伺候别人丈夫的祖母,若说没出力,又怕谢老夫人觉得不和她亲近。
齐玉卿看着她犹豫的脸,唇角勾了勾,饶有兴致的等着她回答。
良久,苏紫菀想好了才终于开口,
“自然是出了全力的,我视老夫人为亲祖母,老夫人卧床我怎么能袖手旁观?”
她还是决定不让谢老夫人多心,毕竟只要能拢住她,就能拢住阿聿的心。
名声重要还是男人重要,她自然是分的清的。
果然话音一落,
众人开始打量起她,这里来的大部分都是贵眷正妻,自然看不惯小妾作风,还堂而皇之的来参加这马球会,真是世风日下。
苏紫菀被那些视线审视的不舒坦,又不敢和齐玉卿顶嘴,只能生生忍着。
谢老夫人毕竟也是妇人,能感觉到这位长公主对去苏紫菀的不善,
她拍了拍苏紫菀的手以示安抚,
然后直接说,
“菀菀虽然不是孙媳,可在老身心里却胜过孙媳,她现在有了谢家的骨肉,是一定会嫁进国公府的。”
“我们国公府抬举她,便不能有人看不起她。”
这算是当众撑腰,还是谢淮聿的亲祖母,苏紫菀感动的红了眼。
谢老夫人心疼的很,
“别哭,别把妆哭花了,回去阿聿又要怪我没护好他的菀菀了。”
众人一听,
脑袋轰的一声炸了开,刚才那些不善的眼神瞬间转为了羡慕和巴结。
齐玉卿看足了这俩人的戏,淡淡补了一句,
“谢国公还真是风流,只怕老夫人心疼不过来啊,明儿个我还得让陛下赐国公个大宅院,省得他日日往别人的府院跑。”
苏紫菀和谢老夫人还没反应过来,她便转身而去,顺便吩咐青鸾,
“你乘上我的车驾,亲自去接怀夕,这样的场面她不在怎么能行。”
她实在看不得那苏紫菀装模作样,今儿这个场子,她一定要给怀夕撑起来!
齐玉卿走后,苏紫菀拉着谢老夫人坐下,谢老夫人看了一眼台上的长公主,低声问苏紫菀,“你和这长公主有过节?”
苏紫菀脸色不大好看,
“我怎敢与长公主有过节,长公主对我有意见,不过是因为我和阿聿有情谊。”
谢老夫人惊讶,“难不成这长公主对阿聿也有心思?”
这样一想,她到想的通了,毕竟她的孙儿天人之资,从小就有数不尽的女子倾慕他。
还不等苏紫菀开口,谢老夫人就出声安慰,“不怕,长公主又如何,咱们国公府就认你这一个主母。”
苏紫菀苦笑了声,“可是祖母,有顾怀夕在,我怎么能做名正言顺的正妻?即便是平妻,说出去也不过是个侧室罢了,长公主这般对我,并不是她爱慕阿聿,而是因为她与顾怀夕交好,在替顾怀夕出气呢。”
谢老夫人拧起眉心,自从听到顾怀夕这个名字,她就从来没见顾怀夕回来拜见她这个祖母,
这样拿捏身份,没有半点一个当家主母的风范,容不下苏紫菀不说,还这么当众让长公主给她难堪,真是妇人心肠,实在小家子气。
她对顾怀夕没什么好印象,可好歹也是孙儿娶回来的正妻,从前她痴傻着也没有人给顾怀夕做规矩,现在她醒了,约束教导孙媳的事情她就得拿起来,不然国公府会沦为让人笑话的府邸。
她看了一眼身边的苏紫菀,打心底喜欢这个女子,
当年在西疆的时间,她那般娇憨明媚,阿聿不在苏紫菀就整日陪在她的身边,现在更是像亲祖母一样侍奉她,她觉得比那什么太傅之女可贴心多了,她拍了拍苏紫菀的手安慰她。
“放心吧菀菀,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顾怀夕更不行。”
苏紫菀咬了咬唇,突然人群一阵唏嘘声,紧接着变得鸦雀无声,
她抬眸看见不远处,谢淮聿一身玄衣而来,覆手垂立,沉静冷淡,周身摄人的气魄让在座的人无一不为之惧怕,却又令无数怀春女子神往。
他身边跟着新皇齐泊宁,齐泊宁很尊敬他,举手投足都在征求谢淮聿的意见。
谢淮聿得知自己的祖母也来了马球会,视线朝她们看过来,苏紫菀对他温婉一笑,紧接着就看他走了过来,苏紫菀面颊发红隐隐有些激动。
谢淮聿并没有同她说话,直接和谢老夫人说:“阳光炽热,祖母身子刚好,还是不要在日头下吹风了,我让长术送您回去。”
苏紫菀出声劝阻,“祖母卧床多年,也该出来见见咱们京城的热闹,心里舒坦畅快,可比吃药要强多了。”
谢老夫人到无所谓,她只是觉得谢淮聿对苏紫菀十分冷淡,心下有些不满。
“这么好的时节,你们年轻人更应该多走动,西疆贫瘠比不上京城的繁华,我还记得菀菀很向往京城的的风光,趁着今日好时节,你就领着菀菀好好转转。”
“别总一头栽进正事里,你应该多陪陪菀菀才好,还有你们的孩子。”
谢老夫人说教了几句就觉得胸闷气短,抚着胸口不断顺气,谢淮聿见状急忙给自己的祖母顺气。
片刻之后,谢老夫人缓了过来,她拉起苏紫菀的手放在谢淮聿手中,
“我知道你们失散了三年,彼此之间难免生疏,可你们的情谊不比旁人,实在不应该因为那些不相干的人互相疏远了,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年岁就知道,能有亲人在身边相伴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苏紫菀眼中含泪,不停的看着谢淮聿,她的希冀已经布满了整张脸,只等着谢淮聿向她伸出手。
而谢淮聿一双漆黑的眸子里,并没有什么情绪,
祖母的话反而让他想到了顾怀夕,
他觉得等他年老的时候,身边相伴的应该是顾怀夕,只有她在的时候,云水轩那盏暖黄的光亮才有了温度,他还是想和她有以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