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不如换个角度想一想,先去赢得民众的心呢?”
盛淮耐心地解释着。
这番话让在场的人都陷入了沉思。
太子先是怔了一下,紧接着很快就反应过来,笑了笑说:“是我格局小了,这回确实应该亲自动身一趟南方。”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觉悟和决心。
接着,他的表情变得有点为难:“不过父皇已经安排特使前往了,我该怎么自荐啊?”
这个问题困扰着他,让他再次陷入了苦恼之中。
盛淮闻言站起身来,从衣袖中拿出一张纸,在桌子上摊开。
其余三人见状,也纷纷走过来围在一旁,他们都对这张纸上写的内容充满了好奇。
盛淮低头仔细研究着那张图,眼神专注地说道:“殿下请看,南方那边河流湖泊多得很,降雨量又大。之前咱们总习惯用堵的办法对付洪涝灾害,这样子只能应付短期和小范围的问题。”
他又指着图纸,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补充道:“这次派过去的官员也是按这种方法行事的。可今年偏偏雨水比往年更充沛,如果一味地堵截,那么水量就会越积越多,最后肯定要引发严重的后果。”
太子点点头,目光坚定,同意地说:“没错,想要解决难题,就得改变策略。”
“是啊,治水还得依靠疏导。”
盛淮再次指了指图纸上的某部分,“这事儿说起来其实挺简单的,因为那里本来就有许多个水库。我们只要再加修些堤坝,并且在关键地点挖沟渠让水流过去就行啦。”
虽然这是件明白无误的事情,但由于以往每年都采取的是阻断的方式处理洪水问题,再加上每次发大水都是暂时性的——等雨季一过情况便会自然好转,并没带来太多损害,所以也没多少人关心此事。
直到今年发现事态不对劲,各地接连不断地上书告急,才有了派遣官员下江南一事。
“嗯。”
太子赞同地点头,随即做出决定,“明天我就上书,禀报父皇,改变目前的治水方法。”
说完国家大事后,四个人又聊了一些轻松的话题。
因为前天晚宴上的事情,大家纷纷逗弄起了盛淮。
不过盛淮也不甘示弱,别人调侃他一句,他就回敬一句,反应机智而又风趣,结果搞得其他三人都被逗得说不出话来了。
秋风院内,由于孟晚音身体不适,并未像往常一样去向老夫人请安,而是整日都留在自己房间里休养。
房中的窗户微开,秋风轻轻吹拂进来,带来了些许凉爽。
但即便如此,孟晚音还是感到一种莫名的烦闷。
她实在闷得受不了,不顾云蓉再三劝阻,执意跑出了房间,在院子里的秋千上乘凉。
“小姐啊,这碗药趁热赶紧喝了罢。”
林嬷嬷手里端着冒着腾腾热气儿的药,缓缓地走到孟晚音身边,在旁边耐心地劝说着。
为了这碗汤药,她是从房里一路追到了院落里的,即使满头大汗也毫不在意。
最终,面对这样执着又慈祥的态度,孟晚音终究没能躲过去。
“好吧。”
她叹了口气,眼神中带着几分无奈。
心中明白,要是不听话把药喝下去的话,林嬷嬷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这才不太情愿地接过杯子,轻轻地抿了抿嘴唇后闭上眼睛,屏住呼吸一口气将那黑乎乎、苦涩无比的药咽了下去。
随后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茶快速饮尽,接着又含了一颗甜蜜可口的蜜饯,这才稍微缓解了些许口中难以忍受的苦味。
“这种日子还要持续多久呀?”
看到小姐乖乖喝完了药,林嬷嬷终于松了一口气,露出满意的笑容,心满意足地带走了空碗。
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尽头,孟晚音皱眉看向一旁侍立的云蓉询问起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与不满。
“小姐放心,这方子也就剩下最后两帖了。”
云蓉轻声安慰道,“但是昨日墨一送了几样珍贵的补品过来,那些也是需要按时服用的。但请小姐宽心,据大夫说这些药材的味道都不会太苦,应该比较容易接受。”
“好吧。”
尽管内心依然不大乐意,但想到自己虚弱的身体状况,孟晚音也只能勉强点头表示同意。
然后轻轻摇晃起秋千,试图让自己心情好一些。
“还有件事……昨天世子来访的时候,您……”
整个白天,由于林嬷嬷一直在旁边紧紧跟随,云蓉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提及这个重要的消息。
直到现在确认四周无人,她才鼓足勇气试探性地说了一句:“如果将来世子再来访,你不必拦着,小心别让嬷嬷发现了就行了。”
孟晚音想了想之后低声回答道,同时想起自己跟盛淮之间的约定,生怕云蓉的行为会惹恼对方,特别叮嘱了几句:“嗯,姑娘,世子打算怎么处理这事?”
“就是个交易,我们说好了,两年后他就放我走。”
孟晚音带着一丝自嘲地说。
“姑娘。”
云蓉心里疼得厉害,世子怎么能这么对待自家姑娘呢。
“没事的,咱们住在国公府里,也受了不少恩惠,就当是还人情吧。”
孟晚音不在意地笑了笑。
但云蓉看着这个笑容,觉得一点儿也不自然,完全是强装出来的。
可是现在确实没什么办法。
夜晚来临,月光被云层遮挡着忽隐忽现,给整个庭院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秋风院中,云蓉小心翼翼地服侍着孟晚音洗澡。
浴桶里的热水冒着腾腾热气,几片花瓣轻轻地飘浮在水面上,散发着阵阵香气,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种温馨而舒适的氛围。
洗完澡后,云蓉捧了一件蓝色纱衣,准备帮孟晚音穿上。
这是孟晚音夏天最爱穿的睡衣,布料轻薄而柔软,夏日穿着也不会觉得闷热。
“不要这件,换那件月白色的。”
孟晚音轻轻抬起眼睛,看了眼云蓉手中的衣服。
“好。”
云蓉没问为什么,直接答应了,转身出去换衣服。
不久,云蓉重新进来,手里拿的是那件月白色的睡衣。
她的动作轻柔而熟练,小心翼翼地帮孟晚音换上新衣。
每一步都显得那么细腻,仿佛担心任何一点粗鲁的动作都会惊扰到孟晚音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