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只顾着做樱樱的饭了,你等着,我让江姨送过来。”
“不用了,傅阿姨。”
带着礼貌的称呼,让傅母瞬间一僵。
“你这孩子,咋还记恨上我了呢,我是你妈妈啊,你永远的妈妈。”
她拉着桑予曦的手,“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你是我们傅家的一份子,我永远的孩子。”
这般温情的话,从傅樱回来后,似乎,从来都没有听到过了。
她这些年来,一直安安静静做傅家的下人,尽可能的避免去触傅樱的眉头,对傅家人更是事事恭顺,生怕惹怒她们,自己被赶出去。
可直到现在,桑予曦突然有些厌烦了。
甚至不愿意去想,这些人究竟是虚情还是假意,只要她的阿宴爱着她,她什么都不怕,死也不怕。
“妈,我想见阿宴。”
傅母一愣,随后心虚说:“阿宴在忙,恐怕……”
她没有办法说出口。
自从桑予曦答应捐献心脏之后,他儿子就放心出差了。
就连看一眼桑予曦都不情愿,可见他厌恶桑予曦到了极点。
可对上桑予曦期待的眼神,傅母还是起身说,“我去联系阿宴。”
她走到阳台,许是忘记关门,她和傅宴的话全部都进入她的耳朵里。
“阿宴,你赶紧回来看看曦曦吧,曦曦是你的妻子,哪有丢下妻子,只知道忙工作的?”
那边语气淡漠。
“她都答应捐献心脏了,还折腾这么多做什么?”
“赶紧把手术做了,不要浪费时间。”
“公司最近很忙,没事不要找我。”
说着,傅宴挂断电话。
傅母一扭头,发现原本还在病床上的人,已经消失了。
她顿时瞪大双眼。
随后快步走到隔壁傅樱的病房,见傅樱没事,她一下子松了口气,还好桑予曦没去找她女儿的麻烦。
此时的医院走廊内,桑予曦漫无目的地走着。
直到,到了心内科。
她抬步往里走去。
一个头发花白,看起来德高望重的男医生坐在里面。
看到穿着病服,有些消瘦的桑予曦,他微微愣住。
“小姑娘,你找谁呢?”
桑予曦没有说什么,她拿出手机,在上面打字,然后递给医生。
“你们医院有准备做人工心脏,移植的手术吗?”
男医生摇摇头,“小姑娘,如果你是问人工心脏移植手术的话,我们医院可不敢做,这风险太大了,必须在国外,才有成功的可能,而且心脏是最难做的手术,国外至今为止,也就成功过一个例子。”
桑予曦手里的手机直接掉落在地。
她脸色惨白得就跟白纸一样。
直到……
“曦曦,你在这里啊?”傅司站在门外,他嘴角带着几分笑。
“你在做什么呢?”
桑予曦连忙捡起手机,就在医生即将开口时,她朝傅司比划说。
“二哥,我在,在问傅樱身体的情况。”
“我想问问她能撑多久,什么时候我能开始手术。”
傅司嘴角笑意加深。
“曦曦,这你最应该问的是我,我才是樱樱的主治医生。”
“我大嫂给你添麻烦了,马医生。”
说着,傅司和马医生寒暄了两句,说起了人工心脏的事,等说完后,他带着桑予曦回到病房。
阴暗的眼神落在桑予曦的脸上。
他出声说,“大嫂,你还是不肯相信家里吗?”
“我说了手术会成功,就是会成功,你只需要等手术结束之后,和大哥还有星星,继续生活就行,而不是总是想着你会死。”
“手术同意书大哥已经签字了,他是你和合法配偶,有权利决定这一切,你没得选了。”
这就跟判死刑有什么区别?
桑予曦闭上眼。
为什么别人说的,和他们说的完全不一样?
傅樱讨厌她,可傅樱很好会在这种事情上面骗她。
她都已经得到一切了,有什么理由骗她呢?
怎么办,她好想她的阿宴,她的阿宴,为什么不肯来陪她呢?
“别哭了。”
傅晋拿着食盒进来。
“哭哭啼啼的,跟我们傅家欠你似的。”
他将饭盒打开。
“赶紧吃了,别饿死在医院里,到时候你还怎么给傅樱捐献心脏?”
“她死了,你不就白牺牲自己了吗?”
“阿晋。”
桑予曦抬眼。
“我想见阿宴。”
傅晋头疼,“他才不会管你的死活,他忙着在国外陪他的……”
他顿了顿,见桑予曦油盐不进,又说:“你把饭吃了,我保证他明天就来!”
桑予曦这才拿起饭盒,将饭全部都塞进自己嘴里,塞地鼓鼓囊囊的。
傅晋见她嘴巴边上都沾着米,没忍住拿起帕子去替她擦拭,两人旁若无人地亲近着,丝毫没有发现门外的动静。
“你们在做什么?”
傅宴声音冷沉。
他没想到傅母催促她回来,说什么桑予曦想他,这是想他的样子吗?
她都恨不得和他的好三弟贴在一块儿了。
傅晋起身,他摆摆手,“还能干嘛?盯着她吃饭啊!”
倒是桑予曦,她眼眶红红的,眼泪就跟着下来了。
那双眼睛更是楚楚可怜地看向傅宴。
傅宴冷冷扫了一眼傅晋,“出去。”
“真的是做什么,都讨人嫌!”
傅晋没好气说道,他把空间留给两人。
下一秒,傅宴掐着桑予曦的下巴,声音冷沉说:“你就这么喜欢傅晋,我不在你就喜欢勾引他,那你当初为什么不喜欢他,非要喜欢我?”
桑予曦拼命摇头。
“我没有喜欢阿晋,阿晋很好,但是我只喜欢你。”
“呵,”傅宴冷笑一声,“谁信你的鬼话?”
“我要是来晚一点,你们是不是要滚在一起了?”
“桑予曦,你就是一个哑巴,阿晋不可能看上你的,你死了这条心!”
傅宴松开她,声音满是冷沉,“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回来!”
桑予曦扯着他的衣角。
“别走,这里就我一个人,我害怕。”
“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可能害怕?”傅宴挑眉,“这里是医院,又不是在监狱。”
一提到监狱,桑予曦瞳孔一缩,手骤然松了。
感受到力道的消失,傅宴扭头,“桑予曦,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