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这俩人,有说有笑的,看起来还挺般配呢。”
“二小子要是能把这个小知青给娶回家,那可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谁说不是呢,这二小子真有能耐,比他爸当年可强多了……”
村民们议论了起来,而这些窃窃私语却让楚南溪瞬间红了脸颊,立即就羞涩地跑开了。
而在一边没人注意的角落,藏林立更是恨得咬牙切齿,整张脸都涨成了猪肝,完全诠释了什么叫做夺妻之恨。
“陈北川,你给我等着,下次我非要把你给搞得身败名裂不可。”
藏林立咬牙切齿地说道,而心里面也立即浮现出了一个非常歹毒的念头……
陈北川双手插兜,一路吹着口哨返回了家中,也凑巧地赶上大嫂刚做完饭,将一盘没放什么油的土豆丝端上了桌子。
“大哥,大嫂,我回来了。”
“等一会儿再吃,我在回来的路上,顺道去了一趟供销社,买了二斤卤猪头肉,切了给嫂子补补身子。”
陈北川嘴角上扬,清清爽爽地说道。
“买什么卤猪头肉呢,那多贵呀!”
“你太不会过日子了,这不过年不过节,这么铺张浪费干什么?”
大哥陈北山一听,立即非常无奈地说道。
“跟我大嫂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相比,这玩意儿一点都不算贵。”
“再者说,我今天跑山赚了一百块,孝敬孝敬我哥嫂,那还不是理所应当的?”
陈北川直接走进了厨房,秀了一下眼花缭乱的刀法,很快就切上了一盘令人食指大动的卤猪头肉。
“一百块?”
“采摘五味子赚的?”
“北川,你撒谎能不能打个草稿,这十里八乡,哪个赶山人敢说出这种大话?”
陈北山皱起了眉头,看向弟弟的眼神就像是再看一个不争气的混小子一样。
“我有必要撒这个谎吗?”
“如果十里八乡没人能靠采摘五味子赚上一百块,那么今天你弟弟就算是创了个纪录。”
陈北川直接把剩下的九十多块拍在了桌子上,那叫一个趾高气扬,神采飞扬。
“嘶……”
大哥大嫂面面相觑,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哥,嫂子,你们从今以后,也别为没钱的事情而着急上火,生孩子的所有花费用度,我一个人全包了。”
“而且你们也没必要拼了命的去赚那个工分,我现在能挣钱了,也能为你们分担家庭压力。”
“以后多吃点好的,亏待谁也不能亏待咱们的身体。”
陈北川一边说着,一边往哥哥和大嫂的碗里面夹了很多肉。
然而这一番话,却让面前的两个人眼眶发红。
他们突然发现,曾经那个吊儿郎当,总是偷奸耍滑、不学无术的弟弟已经在不经意之间长成了一个大人。
“那个,挺好。”
“你就算是能赚钱,那也不能乱花,如今你岁数也不小了,村里像你这么大的人,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你别大手大脚,把钱存起来,到时候哥找媒婆给你说个媳妇儿。”
陈北山吧嗒吧嗒嘴,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脸上那些深深的皱纹,此刻看起来就像黑土地上的地垄一样,承载着数不尽的沧桑。
“说什么媳妇?”
“我现在还年轻着呢,我可不想那么早面对柴米油盐,更不想这么早被人管着。”
陈北川也知道大哥在为他考虑,但是讨媳妇儿这种事情,他还从来都没有考虑过。
毕竟他还有很多大事没有完成,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搞对象。
“二小子在家呢吗?”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高亢的吆喝声突然在门外响了起来,瞬间打断了房间里的气氛。
“谁呀?”
陈北川挑了挑眉头,立即扯着嗓子回应了一句。
“我是你廖大爷,有些事情要找你商量。”
门外响起了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而那种字正腔圆的东北口音,听起来虽然有些土,但也倍显豪迈。
“呦,是廖大爷啊。”
“吃饭了吗,快过来吃一口,有啥事,咱们就边吃边聊。”
陈北川推开了房门,非常热情地招呼了起来。
廖大爷是村子里面最大的赶车户,家里面有两头牛,两匹马,平常总是帮大队和知青点运输一些重物。
陈北川前几天买粮食,还是他找人帮得忙。
如今人家有事找上门来,那么陈北川必须要招待好。
“不了,我这也刚吃完。”
“我听说二小子你是郝兽医的关门弟子,兽医水平还挺不错的,我家那匹大白马的蹄子上扎了一根钉子,现在都已经化脓了,你能不能帮忙处理一下?”
廖大爷摆了摆手,直接开门见山。
“能处理!”
“不就是修修马蹄子,上个马蹄铁吗?你如果不着急的话,我吃完饭就过去帮你弄。”
陈北川立即开口说道。
凭他掌握的兽医技术,给牛马骡修蹄子挂掌,那不过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行,那我就回去等你了。”
“二小子,我家里有马掌,你到时候能不能给我少算一点治疗费?”
廖大爷满脸堆笑地问道。
“什么治疗费?”
“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既然你有马掌,那我就权当帮忙,一分钱不收。”
陈北川露出了一抹爽朗的笑容,十分慷慨地说道。
凭着这些年廖大爷对于他们兄弟二人的照顾,陈北川不可能因为这点微不足道的小活就去收人家的钱。
“瞅你那话说的,不收钱能行吗?”
“你别啰嗦了,赶紧回去吃饭吧,早点吃完早点过去,免得一会儿天都黑了。”
“我大后天还要用这匹大白马去给大队拉货呢,你可得把活给我干仔细一点。”
廖大爷爽朗地笑了笑,不容置疑的说了一句,然后就直接转身离开了。
“北川,我也总是听别人说你会点兽医的本事,起初我还不信,没想到还真有人来找你干活。”
“我怎么不记得你什么时候学过兽医呢?”
陈北山皱着眉头,非常不理解的盯着自己的宝贝弟弟,甚至都觉得他有些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