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生初始没能理解沈愿话里的意思,眨动黑眸,认真瞧着她。
眼前被温水淋湿的女人脸上还挂着水珠,眼眶湿润,微蹙的眉头让他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俯身紧紧抱住,附在她耳边温言软语,“不会。”
沈愿微顿,“那我们算什么?”
“爱。”
一个字,他说得无比笃定。
谢宴生薄唇贴上她锁骨中间的浅窝,灼热暧昧的气息萦绕盘旋在她耳廓,“沈愿,我爱你。”
沈愿情不自禁地软下了腰,指尖陷入谢宴生的后背,身体被他撩拨刺激的摇摇欲坠,声音是难以抑制的颤抖,“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很清楚。”他的唇从她锁骨下移,手指穿过她垂在后脑下湿漉漉的发丝,摸索着拉下衬衫拉链,却还认真回答她的问题,“我说我爱你,谢宴生爱沈愿,男人对女人的爱。”
温水仍在喷洒,在狭窄逼仄的空间里,氤氲起一层水雾。
“可我们之间.……有太多没说清的事……”她不可置信,声音轻得几乎被花洒的水流声淹没。
此刻,理智的情感与生理的反应在她体内互相撕扯。
她是个身心成熟的女人,根本经受不住男人这般勾缠引诱。
谢宴生迷蒙的目光转瞬清明,他慢条斯理与她聊天,手上动作丝毫未停,甚至愈发放肆,“比如?”
如此一来,沈愿什么都招了,“你今天在台上说的那位“故人”,她是谁?是以怎么的方式存在你心中?白月光?还是旧爱?”
浴室的空气骤然凝固。
“你吃醋了?”他轻轻剥开她的衬衫,继续耳鬓厮磨。
“我只是不希望,与我做这种事的时候,你心里还想着别人。”
他低声一笑,得寸进尺地往下探寻,“我心里想着谁,你现在还感受不到吗?”
“我不知道,谢宴生,我真的不知道。”
谢宴生看她混乱煎熬得快要哭出来,拇指抚过她泛红的眼尾,轻声开口,“你还记得12年前,凤梧孤儿院里,那个爬树挂猫的男生吗?”
沈愿睁大眼看他,“你…你说…那个挂猫的男生,是你……”
“是我。”
他顺利解开她最后一丝屏障,抱着她,抬高,在她失神惊愕的瞬间。
猛然进入。
他紧紧抱住她,力道大的仿佛要将人拆吃入腹,嗓音亦被情欲浸透,“沈愿,你现在是我的了。”
夜色渐深。
月光透过纱帘映在床上,在纠缠的身影上投下浅白的光影,沈愿被他笼罩在身下,潮湿的发丝交缠在一起,不分彼此。
这场酣畅淋漓的放纵持续了很久,一直到沈愿累得连脚趾都不想动了,谢宴生才意犹未尽地宣布暂停。
沈愿仰躺在厚软的被褥里,继续刚才没来得及详问的话题,“你如果是凤梧孤儿院的那个大哥哥,又怎么会成为北城市长的儿子?”
谢宴生指尖把玩着她已经干爽的头发,声音带着情欲放纵后的嘶哑,“我3岁那年,被顾九洲的母亲派人扔去了山里,一对好心夫妇收养了我,后来养父母去世,就沦落到了孤儿院。”
“当时院长说你失踪了。”
“被顾鸿找到,接回了北城。”
沈愿偏过头看他,“后来呢?”
“北城容不下我,我母亲不得不将我送出国以护我周全。在国外那些年,我一边读书,一边在母亲的带领下管理外公留下的产业,直到去年,才真正意义上地定居在国内。”男人薄唇微扬,看她的眼神仍是炙热直白的,“年前之所以会在墓园撞见你,是因为那天,我也去祭拜了你的父亲。”
记忆如潮水涌来。
沈愿想起她祭拜父亲那天,因为暴雪的缘故,网约车取消了订单,她搭乘谢宴生的车回城。
订婚宴结束第二天,她被郁家的人带到墓地,看见沈煜的墓前多了一束白菊。
她当时还找墓地管理人员打探过,想看看是谁去祭拜过父亲,因为园区管理严格,那件事不了了之。
她怎么都没想到,那个人,竟然会是谢宴生。
“但我不记得帮助过你什么。”沈愿仔细回忆,也找不到两人更多的交集。
男人笑了笑,再次覆上她喋喋不休的有些红肿的唇,“你不记得没关系,我记得就行了。”
这个吻温柔得令人心尖发颤。
沈愿闭上眼,任自己沉沦在他的气息里。
可是越想着,她越觉得谢宴生讲诉的话里有漏洞,似乎漏掉了什么关键的信息。
她记得那个挂猫的男生与她相仿,但谢宴生今年29岁了——
男人的身躯再次倾覆上来,沈愿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问道,“还来?”
“惦记了这么久,总得让我吃饱不是?”
“等……”
声音淹没在他霸道强势的亲吻中。
长夜漫漫。
楼下小区的长椅上,张嫂看着快没电的手机陷入纠结,好几次想回楼上,一想到谢宴生今晚的行为举动,又放弃了这个念头。
在谢家当了这么久的佣人,谁不知道先生的酒量能喝倒一堆人。
说醉酒谁信。
次日,沈愿在浑身酸痛中醒来,睁开眼,枕边空荡,她下意识去看浴室,里面也没人。
她掀被下床,身体比她先一步回忆起昨晚的疯狂,坐在床沿缓了好一阵,才慢慢支起身去穿衣服。
餐厅里,张嫂正在摆早餐。
“太太,早上好。”
沈愿看张嫂顶着两个熊猫眼,以为是自己和谢宴生昨晚动静闹得太大,影响到张嫂休息,有些尴尬地低下头,“谢宴生出门了吗?”
张嫂说,“顾书记今天要回北城,先生说去送送他。”
沈愿颔首“哦”了声,坐到餐桌旁吃完早餐,她拎着张嫂准备的饭盒前往医院。
到医院时,张阿婆正和护工在看电视,见她进来,张阿婆笑眯眯地指着电视上的谢宴生说,“小愿,眼光不错。”
沈愿抬头望墙上的电视,是本地的新闻频道,此刻正播放着南城科技馆开馆仪式现场。
她又想起隔壁林霞,忙探身过去看,病床上空无一人。
张阿婆说,“木木老师昨天就出院了。”
沈愿问,“医生有没有说你什么时候出院?”
“这周五就能回家了。”张阿婆和蔼笑道。
沈愿,“我下午回去把房子收拾一下,你和秦舒好搬过去。”
张阿婆拉过沈愿的手轻拍着,“麻烦你了。”
“不麻烦,应该的。”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吵闹,病房门也被人暴力推开。
病房里的几人纷纷回头看去。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郁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