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洲手上用力,沈愿被迫仰高脖颈,好似引颈高歌的天鹅,由此更显得锁骨线条纤细流畅,让人凭白生出想将其折断的欲望。
顾九洲的姿势像在挑选玩具的劣童,仔细打量沈愿一圈后,目光落在她胸前的肌肤上,眸色晦暗阴郁,“既然你这么想跟我成为一家人,我今天就成全你。”
沈愿紧张得快要无法呼吸,却仍是不肯服软。她怕稍退一步,就会暴露被她打晕藏起来的谢宴生。
清澈的黑眸冷冷盯着眼前嚣张跋扈的男人,她“呸”了声,讥诮笑道:“你最好别乱来,否则我背后的人不会放过你。哪怕你躲到天涯海角,他也会找到你,让你付出代价。”
顾九洲沉思起来。
能出席祝老爷子的寿宴,且胆量过人,临危不惧,要么不怕死,要么背后的靠山确实足够强大。
想到这里,顾九洲反倒兴奋起来,另一只手掐住沈愿脖颈,收紧力量,“你这么一说,我更感兴趣了。不如你现在就把他叫来,让我看看到底是哪里的大人物,敢让你跟我叫板!”
窒息感排山倒海般涌来,混乱中沈愿摸到自己高跟鞋,抓起鞋跟,朝顾九洲砸去。
顾九洲偏头躲过,此时走廊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且不止一个人。
是接到沈愿求助的陆怀慎和祝淮宁。
刚才祝淮宁打游戏正投入,突然收到沈愿的短信求助:
【宁宁,你马上和陆怀慎来一趟花园左侧的茶室,我们被困了】
祝淮宁这才想起把沈愿一个人放在宴厅,沈愿求救不找舅舅反而找自己,说明舅舅也是被困住了。
她忙离开休息室找到正在搭讪美女的陆怀慎,两人一起在服务生的指引下寻找短信里的茶室,一眼就看见堵在茶室门口的女生。
女生怯怯地阻拦,“你,你们别过来,里面已经有人了,你们要喝茶去别的房间。”
陆怀慎不由分说地将其拉开,踹门而入。
眼前景象让陆怀慎倒吸一口凉气。
顾九洲闻声回头,眼露惊诧,他着实没想到沈愿口中的靠山会是陆怀慎。
陆怀慎是谁,南城军区高官的独子,连家里的狗都是军二代。
在看见陆怀慎和祝淮宁出现时,沈愿身上那股强撑的劲儿就散了,顾九洲松开手,她的头也重重砸在地上,努力朝祝淮宁露出欣慰的微笑,“宁宁,我就知道……你会来……”
“沈老师。”祝淮宁大步走过去推开顾九洲,蹲在地上扶起沈愿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中,声音哽咽,“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愿艰难摇头,目光投向茶室屏风后,“他在里面。”
所有人都看过去。
陆怀慎会意,赶在顾九洲之前绕过茶桌,推开屏风。初看内室确实空无一人,细看就会发现景观架后方的地毯是凸起来的。
陆怀慎揭开地毯,昏迷不醒的谢宴生正躺在冰冷的地面。
顾九洲看到这一幕,气愤得咬牙切齿,阴冷目光落在沈愿身上,“原来你故意激怒我,是为了掩护他?”
沈愿闭了闭眼,强烈眩晕袭来,实在没力气跟顾九洲浪费口舌。
陆怀慎摸出手机打电话安排人上来处理现场,又走过去关心沈愿。
虽不知事情经过,但从现场情况以及顾九洲的反应,陆怀慎大致能猜到原委,看沈愿的目光更多几分认同与欣赏,“老谢没等错人。”
沈愿头脑晕乎乎的,没听清,只知谢宴生安全了。
她也安全了。
顾九洲见事态已经不可控,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
后来的事情,沈愿只有模糊的记忆。
祝淮宁扶着她走出茶室,小姑娘嘴里叨叨叨个不停,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经过走廊时,她好像看见了郁城白,郁城白说要带她回家,被祝淮宁臭骂了一顿。
再就是无边黑暗。
黑暗中,她的唇被两瓣灼热温软的唇覆上,男性气息铺天盖地强势压下,将她困在昏暗逼仄的门后。
她只觉天旋地转。
男人攻势生猛,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只忘情地啃咬着,舔舐着。青筋凸起的手臂勾缠上她纤软的腰间,用力一揽,两者身躯贴近,隔着衣服布料都能感受到他的灼热与欲望。
好像久旱逢甘霖。
又似猛兽捕捉到可口的美味。
敲门声一下又一下,叩击在她紧绷的脑弦上,男人愈发放肆的攻势让她心跳如鼓。
人都快被磨疯了。
想推开,奈何力气在男人面前犹如蚍蜉撼树,她只能用手刃将男人劈晕——
再次醒来时,沈愿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浓郁的消毒水味道混杂着淡淡花香,睁开眼,入目是白洁的天花板,以及秦舒晃大的俏脸。
“你终于醒了。”秦舒双手捧着沈愿的脸,佯装愤怒,“我都担心死了,你还在做美梦吃大餐,口水都流出来了。”
沈愿想到方才那个旖旎的梦,下意识抬手去擦嘴角,秦舒笑说,“已经给你擦过了。”
“难怪我梦里到嘴的红烧肉被你抢了。”沈愿露出微笑,脸颊在秦舒掌心蹭了蹭,“醒来看见你,踏实多了。”
秦舒顺势捏了捏她脸颊,“下次再这样,我就把你绑在家里,让你哪里都去不了。谢宴生是什么人,需要你去救,要救也是他家里人救,你逞什么能。”
沈愿笑着,“知道啦。”
病房门打开,陆怀慎和祝淮宁陆续进来,秦舒起身让开位置,迈着小碎步到床尾,目光不自觉被陆怀慎吸引。
男人身形高大健壮,五官英俊硬朗,肩膀宽阔,一看就是常年健身才有的威武强壮。
秦舒第一反应就想到了光着膀子做仰卧起坐的兵哥哥。
陆怀慎歪头看秦舒,黑眸染上笑意。祝淮宁则握着沈愿的手安慰,“医生给小舅舅做了紧急处理,体内药性已经消退,等他醒了就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沈愿颔首微笑,祝淮宁又凑近沈愿耳朵旁,悄声低语,“刚才医生说,小舅舅那里因为受到太强烈的刺激,却没得到满足释放,需要修养几天养精蓄锐呢。”
这小姑娘真是什么都听,什么都说。
沈愿微愕,谢宴生粗沉缱绻的低喘犹在耳畔,唇上似还残留着他的余温。
她分不清那是梦还是真实发生的,只是心口滚烫,耳根燥热,启唇想说些什么打破尴尬,唇瓣上尖锐的痛感又在提醒她。
那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