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愿眸光清亮,眉眼弯弯,“我又没翅膀,能飞去哪里呢。”
“小愿?”
听到秦舒叫喊的声音,沈愿匆忙结束通话,回头望向楼梯上的秦舒,“怎么了?”
秦舒迈步下楼梯,走到沈愿旁就地而坐,“今天幸好有你在。医药费等我们小组正在研发的项目专利卖出去后,我马上还给你。”
沈愿伸手搭上秦舒肩膀,与她并肩坐在楼梯上。
“你和张阿婆早就是我的亲人了,这些年你们对我诸般照顾,沈家落魄你们也没嫌弃我,还愿意做我的后盾,这些情意,我心里都记着呢。
平时不能为你们做什么,这次的医药费就让我来出,你不许再说还钱的事儿。”沈愿神色认真。
秦舒感动地吸了吸鼻子,侧身靠住沈愿肩膀,又蹭了蹭脸,“有你真好。”
沈愿温柔揽住秦舒,“有你们也很好。”
“昨天晚上后来怎么样了?”秦舒又问。
沈愿将事情经过简略地说给秦舒听。
秦舒气恼不已,撩起袖子,起身就要去找郁城白算账。
沈愿伸手将秦舒拽回楼梯坐着,“我想要的已经拿到了,郁城白也为昨晚的行为付出了代价,现在还在医院躺着,我实在不想再跟郁家有牵扯,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
与郁家的恩怨纠葛前后拖拉了好几年,如今好不容易彻底摆脱那家子人,沈愿如今只想离他们远远的,往后再也不要有交集。
这段时间真的被郁城白磨得失去耐心。
考虑到秦舒还要上课,沈愿便让秦舒先回学校,周末来医院陪护。
下午6点,沈愿去医院食堂打了两份快餐,推门进病房,却见病床前坐了道熟悉的背影,与躺在床上的张阿婆有说有笑。
他肩背宽阔而挺拔,仅仅坐那儿,存在感强烈的令人无法忽视,甚至情不自禁地想多看两眼。
开门声吸引两人目光。
沈愿敛敛心神,走近病房,将饭盒临时放在餐桌上,摇动手柄支起病床,摆餐盒的同时不忘问谢宴生,“你吃晚饭了么?”
谢宴生起身帮忙拆一次性筷子,“来之前赴了个饭局,吃了一些。”
沈愿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没吃饱,“我再去给你打一份?”
谢宴生笑,“不用,我现在不饿。”
沈愿想到清园的厨师都是名师出身,每道菜都会根据谢宴生口味调配制作,他怕是吃不惯大锅饭,便没再多说什么,与张阿婆一起吃过饭,瞧了眼药水袋里的余量,出门扔食盒。
她前脚出门,谢宴生随后跟出了病房。
张阿婆翘首张望,笑眯了眼。
医院走廊过道里,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直到沈愿扔完垃圾回身,谢宴生才抬步阻拦她去路,颀长身形犹如一座挺拔峭壁。
沈愿不得不停止脚,抬眼望他,“怎么了?”
谢宴生,“你一个人在医院照顾?”
“我照顾白天,晚上会请护工。”
秦舒刚开学,课业紧张,抽不开身。她最近没接到业务,正好有空,主动揽下照顾张阿婆的任务,让秦舒安心学习,不用操心医院这边。
“等护工接了班,我送你回酒店。”谢宴生抬手,将她鬓边散落的一缕碎发捋到耳后。
许是不断奔波忙碌的缘故,她固定头发的夹子松垮地垂在脑后,黑发凌乱松散,但那双清澈的眼睛却仍旧神采奕奕,好似盈着一汪碧泉。
谢宴生指腹温度灼热滚烫,撩头发的动又慢又轻,耳后又是极敏感的地方,沈愿本能的躲闪了下,“那你先休息一会儿,护工10点来接班。”
两人已经开始谈婚论嫁,再客套就显得见外矫情。
在等护工这段时间,沈愿一直守在病房陪张阿婆聊天,谢宴生等得无聊,用手机处理公事,偶尔参与进话题里。
整个病房的氛围和谐又轻松。
时间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来到10点,护工准时到岗,沈愿与护工对接完,抱着纸袋与谢宴生下楼。
汽车走走停停,摇晃的沈愿昏昏欲睡,谢宴生见状,抬手揽住她肩膀,将人圈护在怀中,下巴抵着她额间,“睡会吧,到了叫你。”
“嗯。”
沈愿闭上眼,很快沉沉睡去,再醒来时,车子不知何时已经停靠在酒店车库。
头顶传来男人轻匀的呼吸,他身上散发的木质香调清淡雅致,只需稍稍抬眼,就能看见男人脖颈间凸起的喉结。
沈愿凝了凝荡漾的心神,摸出手机看时间,竟然已经11点了。
她支起肩膀,试图钻出谢宴生怀抱,男人似有所察觉,臂间力量收紧,将她重新搂回怀里。
“手麻,让我缓缓。”男人闭着眼。
“好。”沈愿保持原本的姿势,一动不动。
谢宴生睁开眼,默望了会儿车顶,才垂眸凝视她,“同样的场景,我们是不是可以接着聊今天下午那个话题了?”
沈愿欲言又止,继而点了下头。
“在聊之前,我先收点利息。”
男人说完,掌心捧高她的下巴,垂首亲了下沈愿秀挺的鼻梁。
不如中午那般情动生欲,是真的浅尝辄止。
“我知道你担心张阿婆的伤势,也想着你爸爸的遗物,现在跟你聊结婚,纯粹是乘人之危。”谢宴生宠溺地捏了捏沈愿下巴,带着些微惩罚的意味,“等张阿婆做完手术,我们再认真地谈,好吗?”
沈愿着实没想到谢宴生会考虑地这般周到详致。
更或者说,在她这里,谢宴生从来都是温柔体贴的。
无论什么事,一切以她的想法和感受为先,时刻细致入微地观察她的情绪,生怕有丁点冒进,让她产生压力。
“也并不需要那么麻烦。”沈愿浅吸口气,“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想问什么?”
“你找我结婚,是因为想反抗家族联姻,还是因为单纯的想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