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站在门口,神情不怒自威,沈廷止站起身,视线与他平齐。
沈宴忍着怒火训斥道,“为了一个女人,连我的话都敢反抗,这样不理智,真是不配做我沈宴的儿子!”
不配做他儿子?沈廷止听到忍不住冷笑。
这话从十五岁回到这个家开始,就一遍又一遍的听着受着,听到耳朵起茧,骨子里生出厌恶。
沈廷止应承道,“巧了,我也早就不想做了。”
沈宴无视他的反驳,命令道,“跟她断了。”
“不可能。”沈廷止双目顿时凌厉起来,望向沈宴时满是戾气。
管家看到他的眼神,像是要杀人似的,瞬间怔愣住,握着锁链的手不自觉的抓紧。
沈宴与他四目相对,往前迈了一步,嘲讽道,“你现在都敢忤逆我了?”
沈廷止自嘲的笑了声,“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不就是因为他的忤逆,他才能一步步走到今天,否则听从沈宴的安排,他连自己的想法都不允许有,又怎么可能创办中原集团。
沈宴听出他话里的嘲讽,“瞧瞧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
沈廷止没有应他,只是挑衅的望着沈宴,像野狗遇到敌人龇牙咧嘴,露出凶悍的眼神。
沈宴一直不愿跟外人提起沈廷止流落在外的五年,就是因为他身上这股浪荡桀骜的气息,让人厌恶。
他这样桀骜不驯的脾性,势必会把沈家的脸面丢尽。
他费尽心思多年教养,才让他像个豪门子弟的样子,这才过去多久,又露出这副样子。
沈宴气急败坏,“我看今天不教训你一顿,你是改不掉身上的乡野脾性了。”
软鞭在空中甩动,逼仄的空间里扬起一股邪风,管家保镖纷纷后退,生怕被误伤。
下一秒,软鞭直直的朝着沈廷止挥去。
沈廷止不偏不倚的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
他抬手,正好抓住落下的软鞭,掌心紧紧握住,钻心的疼痛从掌心迅速蔓延至心脏,他疼得指尖都在颤抖。
却朝着门口迈步,沈宴往后退了一步,沈廷止步步紧逼。
他轻嗤一声,“我什么脾性,对你来说重要吗?你急什么呢父亲?”
“这些年你口中的管教,就是用鞭子抽打,关禁闭,除此之外,你还会做什么?”
沈廷止情绪激动起来,“现在是觉得我的存在,影响到你在部队的威严了是吗?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这个春节你也不会回来吧?”
他对他,从来没有过一丁点的爱意,只有权衡利弊,只在乎体面。
沈宴气急,用力从他手中抽回软鞭,“还轮不到你来教训老子!”
鞭子从沈廷止掌心抽离,顿时血肉模糊,渗出的鲜血,滴落在地板上。
他疼到浑身颤抖,也没有低头看伤口一眼。
只是咬紧牙关,冷淡的自嘲道,“我哪有资格教训你啊。”
沈宴从来见不得任何人忤逆他,无论是谁,忤逆他就要付出代价。
他震怒的低吼道,“你摆出这副桀骜不驯的样子给谁看,既然你觉得自己没错,那我就打到你认错为止!”
下一鞭紧跟着落在他手臂处,手臂划出一道血痕,渗出血珠,疼得他浑身发颤。
沈廷止紧皱眉头,一声不吭的咬牙隐忍着。
但沈宴不可能就此善罢甘休,他再次抬手,挥向沈廷止。
管家忽然出声制止,“老爷,老夫人在找您。”
打偏的软鞭落在地板,劈啪作响。
沈宴转身正要下楼,就听到沈老太太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她推开保镖,快步跑上前,握着沈廷止的手臂心疼不已,“下手这么重,你是想要廷止的命吗?”
“妈,我管教儿子,你不要插手。”
沈老太太看着孙儿身上的伤口,心疼得快要落泪,怎么可能不管。
她转身,视线从沈宴扫到管家保镖身上,训斥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看着廷止伤成这样,不知道拦着点吗?”
在场的管家保镖低垂着脑袋,谁也不敢吱声。
沈宴不耐烦的说道,“妈,你别管,继续惯着他才是害他。”
“我就这么一个孙儿,你非要把他弄死,才甘心吗?”
话说得这样重,沈宴也有些无奈,周遭忽然死一般的安静。
沈廷止从疼痛中缓过来一些,对沈老太太说道,“奶奶我没事,这点伤不算什么。”
沈老太太扶着沈廷止,对管家说道,“还不快叫家庭医生上门包扎!”
沈宴伸手拦住,“等下。”
沈老太太看向他,“干脆把我也一起关进去算了!”
沈宴深吸一口气,还没开口,两人就直接越过他,往楼下走。
看着两人下楼的身影,沈宴叹气,“慈母多败儿!”
沈老太太在沈廷止耳边低声说,“你这几天回锦溪院住吧,少跟你爸爸接触,也别惹他生气了。”
沈廷止没说话,挣脱开她的手,缓缓下楼。
祖孙俩坐在客厅沙发,等着医生过来。
沈宴忽然从楼梯下来,走到两人面前,“廷止,到我书房聊聊?”
“阿宴,你还要做什么?”
“他动用军方关系,我总要知道原因吧?”
沈廷止抬眸,视线冷冷的扫过他的脸,这是想用年岁威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