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多余知道此时只是开了一个头,自己千万不能叫出声,更不能把注意力全都用到这里。
于是他缓缓的坐了下来,脚垫上已经铺了一个叠成双层的床单,他的后背靠在了冰凉的浴缸上,有那么一瞬间身体的痛楚仿若变轻了两分。
经过短暂的两分钟,疼痛开始蔓延开来,就如同烈火燎原一般,让人猝不及防。
身体的肌肤仿佛被无数的小刀子,在不断的分割着,直到王多余的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王多余真的想大呼大喊,以减轻自己的疼痛。
但是他不能这么做,趁着自己的理智还在,王多余伸出那只颤抖成不像样子的右手,把凳子上那个一卷白色绷带,放到了自己的嘴上,然后用牙齿紧紧的咬住。
疼痛越发深入身体内,就像是被针扎在了心上,火烧在了胃里,刀割在了肠子上。
总之疼痛一波接着一波,王多余就连勉强坐着都办不到了,他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居然不由自主的蜷缩起来。
由于疼痛,王多余的眉毛拧成了一团,原本就青紫的脸上,现在显得更加狰狞。
他的眼睛几乎要从眼眶中凸出来,血红一片,鼻翼一张一翕,而他太阳穴与手背上的青筋却根根爆出来。
只是他身上的疼痛,并不是一阵,而是一波接着一波袭来,这真的是痛到了骨髓里,就仿佛像蚂蚁在啃食一般。
此时王多余身下的被单已经被汗水浸透了,他连张开嘴的勇气都没有。
他不知道嘴里如果没有了咬着的东西,自己是会不会由于疼痛,咬舌自尽。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多余觉得能够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了吧,剧痛慢慢的缓解了下来,直至平息。
此时手机中照射出来的金光,变成了绚烂多彩的七彩丝带,把王多余紧紧的包裹了起来。
王多余终于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把口中咬的那团纱布吐了出来,知道难熬的折磨终于结束了。
只不过此时的他如同是被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全身湿透并且精疲力尽。
随着时间的加长,王多余觉得自己的全身都被柔和的舒适感所包围。
就仿佛泡在了温泉里,那些绚丽的七彩丝带仿佛变成了实质般一样。
仿佛波浪一样,在王多余的身体深处,一点一点往外奔涌着。
“哇塞,这种感觉太美妙了,也太舒服了。他依旧蜷缩在那里,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酥酥麻麻的很酸爽,人还会时不时的抽动一下,还怪舒服的嘞!”
由于王多余浑身舒畅,慢慢的他的身体也伸展开来,他仿佛又置身于云端,身形被温柔的抚慰,就是那种特别舒服的感觉,使得他从头顶到脚趾都感受到了放松和满足。
不知不觉中王多余沉沉的睡去了,睡梦中他不时会呢喃两句。
他又梦到了自己的妈妈,这回妈妈没有再躲开他,而是怜悯的看着他,用手轻轻抚过他的脸旁。
然后他被紧紧的抱在了怀里,王多余又舒服的哼唧了两句,而自己的爸爸站在一旁温柔的看着他们。
一觉醒来王多余觉得所有的疼痛以及疲惫都消失不见了,就仿佛满天的乌云被风吹散了一样。
此时他的身心愉悦,整个人也感到了无比的轻松和自在,全身涌动着一种名字叫做“舒服”的感觉。
于是乎王多余站了起来,习惯性的想往前迈两步看一下镜子中的自己,却不曾想即便是离得远远的,洗漱间镜子里的自己也是清晰无比。
他连忙揉了揉双眼,放下手再次朝着镜子中看去,这时候他可以确定了,原本自己有着200度的近视,系统现在已经帮忙给纠正过来了。
镜子中清晰无比的自己却显得十分的怪异,抽了几年烟的他,原本有些发黄的牙齿,此时却变得雪白一片,在镜子中十分的晃眼。
光着的上半身,满满一身黑灰色的油脂,身体的其他皮肤上也是一层厚厚的黑灰,就和他去年连续装卸了两天水泥那时候的场景一样,全身上下全都是水泥。
打开淋浴喷头居然有些冲洗不干净,无奈之下王多余只好钻进了浴缸内,用澡巾最粗的那边打上了香皂,狠狠的搓洗着自己的身体。
等到他洗刷完毕,这个澡巾已经不能够要了,因为上面有一层黏糊糊的东西,居然粘在了上面根本清理不下来。
等他重新又站在了镜子面前,望着里面的自己居然愣住了。
镜子中的自己有着一副清秀的面孔,皮肤白皙细腻,仿佛吹弹可破,透着几分柔弱的美感。
自己的眉眼更是柔和的像南方水乡的烟雨,弯弯的眉毛似柳叶般轻盈,眼睛大而明亮,眼波流转间,仿佛能映出世间一切美好。
王多鱼的这副长相随了他的母亲,母亲年轻时也是个美人,眉眼间有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温婉和灵动。
王多余在上学的时候,他的长相在男生中显得有些突兀,却也让他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在初中的时候有些人常把她误以为是女生。
甚至有调皮的孩子给他起外号“小白脸”,但那时候的他从来不生气,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纯净的像冬日里的暖阳,瞬间驱散了旁人的戏耍。
但是他的这副长相,父亲却十分不满意,觉的太娘了。
所以当他父亲接到了乡下欢庆祝寿之类的演出邀请时,根本就不会征得他的同意,就强行的带着他进行历练。
慢慢的他长高了些,脸上的稚气也消失了,学会了抽烟也学会了喝酒,他的父亲对于这一切都知道,但并没有制止他。
他也从奶油小生变成了帅气的小伙,迎接高考的那段日子,由于父亲的变故自己也没有考好。
忙完了自己父亲的身后事,又被通知可以去剧团接班,又经过了所谓的综合考评,自己的条件不够。
如此这般来回折腾了几个月,新学期已经开学一个多月了,王多余也错过了复读的时机。
剧团的工作让给了刘海燕,他自己则是狠了狠心去了铁路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