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都那双幽绿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嗅到血腥味的狼,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多少!!?”
他声音嘶哑,袖袍下的黑色触手不受控制地蠕动起来,
如同饥饿的蛇群,在布料下翻涌扭曲,甚至有几根探出袖口,贪婪地抓握着空气。
小南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纸片般的睫毛下,紫眸中闪过一丝无奈。
她早就知道,只要提到钱,这个活了近百年的守财奴就会瞬间失去理智。
“等拿下大名府,你自己去数吧。”
她懒得解释,反正角都的脑子里现在只剩下金子的回响。
果然,下一秒,角都猛地挺直腰背,像是被注入了狂暴的查克拉,声音陡然拔高:
“那还等什么!老大!”
他一把扯开碍事的袖袍,露出缠绕着缝合线的粗壮手臂,
五指张开又攥紧,仿佛已经能感受到沉甸甸的钱袋坠在掌心的触感。
“我现在——已经饥渴难耐了!”
飞段闻言,夸张地翻了个白眼,猩红的舌头舔过镰刀锋刃,发出刺耳的金属刮擦声。
“喂喂,角都,你这老古董懂什么叫‘饥渴’?”
他猛地一挥三月镰,刀刃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
“真正的饥渴,是刀刃切开血肉时的震颤,是鲜血喷溅在脸上的温热!”
他狂笑着,眼中闪烁着病态的狂热。
“可惜你这家伙连把像样的武器都没有,
只会用那些恶心的触手数钱!”
角都冷哼一声,根本懒得搭理这个疯子。
他大步走向迪达拉,一把搂住金发少年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把人捏碎。
“小迪!”他的声音罕见地带上几分热切,
“整个组织,就属你最顺眼!”
迪达拉嘴角抽搐,试图挣脱那只铁钳般的手臂:
“喂喂,老不死的,突然这么热情很恶心啊,嗯!”
角都充耳不闻,另一只手已经迫不及待地拍上迪达拉的黏土包。
“少废话,快把你的‘鸟’掏出来!”
大名的人头在黑市的悬赏,向来高居前三。
但以往接到的任务,不过是些小国的大名或贵族,光是那些护卫就够让人头疼。
五大国的大名?那可是截然不同的猎物。
那些武士的刀,快得能在呼吸间斩断查克拉。
没有花哨的忍术,没有炫目的结印,只有一击必杀的凌厉。
想到这里,角都的触手已经蠢蠢欲动,几乎要替迪达拉解开黏土包的扣子。
“快点!再磨蹭,我就用你的艺术基金抵债!”
长门望着角都那副狂热的样子,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两下。
(果然,这群家伙不是不疯,只是没戳到他们的兴奋点……)
他揉了揉太阳穴,内心腹诽:(平时装得那么沉稳,一提到钱,跟飞段那个神经病有什么区别?!)
角都的背影此刻写满了迫不及待,甚至能从他绷紧的肩线看出他脑子里已经在噼里啪啦打着算盘。
长门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迪达拉,准备出发。”
“oK~!”
金发少年拉长音调应了一声,转头冲长门比了个夸张的大拇指,随后在忍具包里一阵乱掏。
皱巴巴的起爆黏土、几枚哑火的黏土蜘蛛、甚至还有半块吃剩的兵粮丸……
乱七八糟的小物件叮叮当当掉了一地。
“啊——找到了!”
他终于从最底层翻出一团被压扁的黏土飞鸟,
随手甩了甩,黏土立刻像充气一般膨胀起来,转眼化作一只栩栩如生的白色巨鸟。
迪达拉咧嘴一笑,跳上鸟背时还不忘回头对角都挑衅:
“老家伙,待会可别吐在我宝贝鸟上,嗯!”
———
与此同时,泷之国。
壳组织基地深处,
冷蓝色的培养舱荧光将慈弦的侧脸切割出锋利的阴影。
他背对着阿玛多,声音像冰层下的暗流:
“人造体的进度不能拖延。”
黑色马尾随着转身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
“既然找到了适配‘楔’的容器……”
他指尖轻轻敲击臂甲,金属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就尽快招募一群外阵成员!”
阿玛多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橙色镜片闪过一串数据流般的反光。
“忍界的局势比预期更混乱。” 他吐出一口烟圈,白雾模糊了镜片后的眼神,
“晓组织正在蚕食各大忍村,靠利诱招募外阵成员恐怕……”
慈弦突然抬手,查克拉的威压让空气骤然凝固。
“那就加快克隆进程。”他迈步离去,白色衣摆扫过地面时,阴影如活物般缠绕而上,
“我不接受‘困难’这种词汇。”
阿玛多沉默地看着那道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
他缓缓摘下眼镜,指腹按了按发红的鼻梁,一枚微型传感器正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计划……必须提前了。)
……
水之国·大名府
鎏金的穹顶折射着烛火,将整个议事大厅映照得如同熔铸的黄金宫殿。
水晶吊灯垂落的棱镜在猩红地毯上投下细碎光斑,
四名身着锦缎华服的男子围坐在乌木长桌前,指尖敲击桌面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关于雾隐村的提案,诸位有何见解?”
首座之上,水之国大名轻抚着翡翠扳指,嗓音如同浸了冰的丝绸。
他身后十二名带刀武士如同雕塑般伫立,刀鞘上缠绕的锁链在灯火下泛着冷光。
左侧蓄着山羊胡的老者冷笑一声:
“照美冥那女人既然不识抬举,不如让青再运作一次水影更替......”
“五年前的血雾之乱还没让阁下清醒吗?”
对面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打断道:“现在整个雾隐的暗部都是她的人,
连三尾人柱力都......”争论声被突如其来的惨叫切断。
金属碰撞的锐响自庭院炸开,紧接着是肉体倒地的闷响。
大名蹙眉瞥向雕花檀木门,琉璃灯在他眼底投下阴翳:“北条。”
“遵命。”
身着黑色胴丸的武士首领单膝跪地,甲胄发出清脆的铮鸣。
当他拉开门扉的刹那,浓重的铁锈味扑面而来
汉白玉广场已化作血池。
残肢像被扯坏的傀儡零件散落各处,肠脏挂在喷泉雕像的戟尖上摇晃。
在这片猩红风暴的中心,银发背头的男人正旋转着三月镰,刃口划出的圆弧将最后一名守卫拦腰斩断。
飞溅的血珠在他苍白的皮肤上连成诡谲的图腾。
“飞段流·死亡大风车——!!”
癫狂的笑声刺破云霄,飞段染血的睫毛下,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
他伸出舌头接住空中落下的血滴,黏稠液体顺着下巴淌过锁骨:
“再来啊杂碎们!让邪神大人看看你们的器量!哈哈哈!”
三十米外,晓组织的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这白痴又开始了。”迪达拉捏着黏土的手顿了顿,“说好潜入侦查,他直接开无双嗯。”
角都的触手从地底卷回几个钱袋:“护卫的悬赏金合计八十万两。”
长门轮回眼中的波纹微微收缩。
(果然不该让这家伙打头阵......)
望着手舞足蹈的飞段,他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突然理解了当年半藏为什么要研发强力镇静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