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南造船厂度过了一夜之后,崇祯皇帝带领着随从急匆匆地赶回了南京。
南京国子监的旧址上,到处张灯结彩,新制作的“南京大学”匾额高高地悬挂在大门之上,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秦淮河里游船的桨声和歌女的歌声相互交织在一起。
夫子庙周边人群熙熙攘攘,月光照耀着秦淮河的水面,泛起凌凌反光。
崇祯皇帝端坐在明伦堂上,目光扫过台下稀疏的生员们,眉头紧锁,显得有些不悦。
“张爱卿,朕记得曾经批准了三百个入学名额,是这样吗?”
皇帝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扶手,
“为何现在只到了八十人?”
张福臻的额头上开始渗出汗水:
“回陛下,各府县的生员们大多声称自己生病告假......”
“病得可真是整齐划一啊!”
崇祯皇帝冷笑一声,突然抓起案上的名册,狠狠地砸向跪在地上的应天府尹周国栋:
“周大人,你的儿子周世显也生病了吗?”
周国栋的脸色变得如同泥土一般苍白:
“犬子...犬子确实染上了风寒......”
“胡说八道!”
崇祯皇帝拍案而起,
“朕的国安局侦查员昨天晚上还看见他在秦淮河畔喝花酒呢!阎应元!”
“臣在!”
“带人去周府,把我们这位‘重病’的秀才抬来上课!再传旨:凡是抵制新学的,一律革除功名,三代不得入仕!”
在江宁织造局的大堂内,崇祯皇帝翻看着账册,突然将一匹织金云锦扔在太监李永贞的脸上。
“一匹妆花缎报账八十两?”
皇帝的声音冷得如同冰霜,
“你知道朕在苏州查到的实价是多少吗?只有二十二两!”
李永贞颤抖得如同筛糠一般:
“陛下明鉴,这...这是上用的特等品......”
“掌嘴!”
东方不败立刻走上前去,左右开弓,狠狠地抽打老太监,直到他的口鼻流血。
崇祯皇帝踱步到染缸前,突然抓起一把靛蓝染料:
“说!为何账上记着每斤染料二两银子,可这分明是掺了石灰的次品!”
织工张二狗突然扑出来跪倒在地:
“万岁爷!小的愿意招供!是李公公命令我们以次充好,真正的染料都被他的侄子......”
“拖出去,砍了!”
崇祯皇帝一脚踹翻染缸,蓝色的液体泼洒了一地,
“阎应元,给朕抄了李永贞的宅子!”
在南京户部衙门里,南京吏部侍郎王良飞正与几位官员密谋着什么。
“王大人,皇上这次来势汹汹,似乎不怀好意。”
一个官员抹着额头上的汗水,
“昨天李公公已经被下诏狱了......”
王良飞抚着胡须冷笑:
“怕什么?南京六部的运转,哪一样能离开我们?皇上要办学、要造船,钱粮不还得经过我们的手?”
突然,大门被猛地踹开,阎应元带着锦衣卫闯了进来。
“王大人真是好雅兴。”
崇祯皇帝负手而入,
“在商议怎么糊弄朕吗?”
众官员纷纷跪倒在地。王良飞强作镇定:
“陛下明鉴,臣等正在核算造船经费......”
“是吗?”
崇祯皇帝从袖中甩出一封信,
“那这封让你拖延拨款的密信,难道是鬼写的?”
王良飞的脸色瞬间变得如同死灰——那是他写给上海同党的亲笔信!
南京刑部大堂外,围满了好奇的百姓。
崇祯皇帝亲自审问,被押上来的官员已经有二十多人。
“周国栋,你私吞学田五百亩,你认不认?”
“陛下!那些田都是臣花钱购买的,每亩田都及时足额缴纳了赋税......”
“你确定都是购买的?阉应元,把证人带上来,当面和周大人对质!”
“陛下,臣---呃--臣---”
“拖出去,砍了!家产全部充公!家中男丁发往辽东戍边,女眷充教坊司!”
“李永贞,贪墨织造银十八万两,你认不认?”
“奴婢冤枉啊......”
“凌迟!”
当王良飞被押上来时,士林中一片哗然。
这位东林党的领袖瘫软在地:
“陛下,臣......”
“王良飞。”崇祯皇帝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
“天启六年,你收受盐商贿赂六万两;崇祯元年,你指使门生霸占民田......”
每说一句,就扔出一本账册,
“这些,你认不认?”
王良飞突然抬起头:
“陛下若杀臣,江南文脉必乱!”
“乱?”
崇祯皇帝大笑,突然脸色一变,
“朕看是太整齐了!整齐地贪墨,整齐地抗旨!”
他抓起惊堂木重重地拍下:
“绞立决!家产充公!男丁发往辽东戍边,女眷充教坊司!”
血红的夕阳照在南京城头。
崇祯皇帝站在聚宝门上,看着一队队被押往刑场的官员。
王在晋颤抖着声音劝谏:
“陛下,是否......太酷烈了?”
“王卿。”
崇祯皇帝指向秦淮河畔的灯火,
“你看那画舫上的盐商,仓库里的奸吏,哪个不是在喝着民脂民血?”
他转身时眼中寒光摄人:
“朕不要什么仁君虚名,只要这大明河山——”
“清!清!白!白!”
最后一个字落下,远处法场的炮声轰然响起。
在南京城的暮色中,飘来淡淡的血腥气,也飘来了南京大学里突然变得响亮的读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