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些谣言罢了,娘子又何必放在心上呢?”王若弗面带微笑回应道。
“唉,此事说来也是我们家六郎做得不妥当了。他呀,平日里就是个心直口快、没心没肺的性子,当时也未曾多想,就和四姑娘多聊了几句话而已,没料到竟会惹出这般是非来......”
“是啊,那些市井百姓,整日无所事事的,一有空闲时间就喜欢搬弄些口舌是非,传来传去的闲话哪里能当真呢,咱们可千万别被这些无稽之谈,影响了心情才好。”盛纮说道。
听到两人如此表态,吴大娘子起身向她们施了一礼后,便告辞离去了。
望着吴大娘子渐行渐远的背影,王若弗忍不住低声抱怨起来:“瞧瞧这都是些什么人呐,闹出了这样的事情,居然还好意思专程跑来撇清关系,这永昌伯爵府也太不像话了,亏得还是什么勋爵人家呢,行事作风竟然如此不堪!”
她越说越气愤,原本平和的面容此刻也因恼怒而微微涨红。
“去,将墨兰给我叫来,我有话问她。”盛纮眉头微皱,语气低沉地吩咐道。
他这突如其来的话语,令坐在一旁的王若弗不禁微微一惊。
只见盛纮面色阴沉,瞧不出在想什么,她此刻也不敢再多说半句怨言。
不多时,一名丫鬟匆匆赶来,躬身回禀道:“主母、大娘子,已将四姑娘请来了。”
随着话音落下,墨兰便进来了,走到屋中央,朝着盛纮和王若弗盈盈施礼,娇声说道:“女儿拜见父亲、母亲,不知父亲急召女儿前来所为何事?”
盛纮冷哼一声,目光凌厉地盯着墨兰,沉声道:“哼!你可知,方才吴大娘子来过了,你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吗?”
“父亲,女儿不知吴大娘子来所为何事。”
“吴大娘子,她是专程与咱们家撇清关系的,你心心念念想要攀附的永昌伯爵府,哪是那般容易就能高攀得上的。正所谓空穴不来风,你自己好生反省反省吧,吴大娘子是断不会瞧上我们家的。”
“那个梁晗,论才华,他文墨不通,如此平庸之辈,若非托生在勋爵之家,怕是连基本的生计都难以维持。只会流连花之地,这样的人,怎能托付?”盛纮真是恨铁不成钢。
“父亲所言极是,女儿心中明白,对于那永昌伯爵府,女儿实无半分攀附之心!”
听到墨兰如此回答,盛紘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能这般想便最好不过了,要知道,咱们盛家乃是清流人家,身为盛家的一分子,凡事若只顾着自己的利益和喜好,那可万万行不通。关于你的终身大事,为父自会仔细斟酌考量一番,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是,女儿自当谨遵父亲教诲,一切都听从父亲的安排。”
就在此时,门扉轻启,刘妈妈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
只见她先是向盛纮行了一礼,而后缓声道:“主君,老太太差房妈妈过来,说是等主君忙完,请您过去一趟呢。”
说罢,她静静地立在一旁,等候着盛纮的回应。
盛纮听后当即起身,整了整衣袍,说道:“既是母亲喊我,我这就去。”
当盛纮步履匆匆地赶到寿安堂时,发现老太太正端坐在堂上,面色凝重地等着他。
还未等盛纮开口请安,老太太便率先发问:“墨兰的事情,你作何打算?”
她目光锐利地盯着盛纮,语气严肃且毫不迂回。
盛纮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答道:“母亲,方才吴大娘子已然亲自登门拜访过了。据她说,梁家对此事态度十分明确,坚称这一切不过是无稽之谈、纯粹的谣言罢了。”
待稍作停顿后,盛纮又接着说道:“梁家乃是勋爵之家,门第显赫,与咱们盛家相比,确实有着不小的差距。说门第悬殊,也不为过。”
“可是,即便如此,这事已经传出去了,或多或少还是会对墨兰的名声造成一些不良影响!”
说到此处,盛纮不禁眉头紧蹙,面露忧色。
“依着我的意思,倒不如把墨兰送去庄子上住一阵,待众人都淡忘了这回事,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那时谁还记得这回事。”老太太提出一个主意来。
“母亲这个法子倒是好,暂时避一避,对墨兰也好。”
老太太又轻轻摇头,似乎有些顾忌。
“母亲,可有什么不妥吗?”
“送去庄子虽能暂避风头,但墨兰那孩子,你也知道,她心气儿高,怕她心里对我们结下怨怼。”
盛纮沉默了片刻。
“母亲说得是,墨兰还是识大体的,我们是为她好,她定能明白的。”
“梁家虽门第高,却并非良配,那梁晗也非品行端正之人。”
盛纮应道:“母亲说的不错,儿子也是这样认为。选夫婿,人品才是首要条件。”
老太太坐回椅子上,手轻轻搭在扶手上。
“就对外宣称,墨兰感染了风寒,需静养些时日,将她送去庄子上静养。期间,我们再相看其他合适的人家。”
盛纮眼睛一亮。
“母亲这方法甚好,既保全了墨兰的名声,又能妥善解决她的婚事。儿子相中了一个后生,家中条件是简单了些,但人口简单,那孩子又上进。”
老太太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你回去告知大娘子,让她照看好墨兰,过两日就送去我城外的庄子上。”
“莫要再传出什么闲言碎语来了,至于那梁家,就不必理会,他们既急于撇清关系,咱们也无需热脸贴他们的冷屁股,咱们盛家的女儿,自然是好的。”
“儿子谨遵母亲教诲,都听母亲的。”
随后便回去了,告诉王若弗照着老太太的吩咐一一安排去了。
墨兰得知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
“父亲竟要将我送去庄子上了,他就这么不待见我了吗?要将我送走。”
“主君也是为姑娘好,眼下流言蜚语对姑娘不利,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云栽劝墨兰。
“万一父亲将我忘了呢?我是不是要一直待在庄子上了?”墨兰这时有些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