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就是说，秦先生现在还没决定好要不要回来？”
“他家里肯定是希望他回来的，不过秦叔叔在国外待惯了，工作重心也一直在那边。所以，不好说。”
“这样啊，反正我姑姑多半不会再出国了，之前就说要把工作室转回来。她决定好的事，不会因为任何人改变。她的人生，也不会为任何人而停留。照这样发展下去的话，秦先生和我姑姑，就算有蘅蘅在……”
“我不会丢下她们的。”秦时走进来，语气坚定，“我会好好照顾她们，不会和她们分开。”
“秦叔叔，这么说你已经决定好要回国？”
秦时并没有回答雒景洲的问题，他展示了一下手中的打包盒，“你们慢慢吃，单我已经买好了。我先回去， 趁热让她吃点儿。”
“好的，那您慢走。”程会言目送秦时走出店门，才又夹了块干锅里的排骨慢慢啃。
“这个秦先生，什么来头？”陆立之前出国了一趟，没和秦时打上照面，张清萍也只和他说了杜杉杉生产的消息，自然无从得知秦时的来历。
“怎么说呢，他俩情况还挺复杂，姑且算前任的关系吧。是个律师，接触下来人还成。不过就冲蘅蘅这么可爱，我姑不亏。”
“那现在姑姑是什么想法？”
“那我就不清楚了，姑姑也没明说，至少现在对秦先生不是很排斥。秦先生倒是对姑姑挺上心的，家里对蘅蘅也很看重，几乎每天都安排人过来。”
程会言回想了一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咬着筷子点了点头，“我觉得这事能成，前提是秦先生一直在国内的话。”
“那家里面呢，是什么态度？”坦白说，陆立其实对这件事并不是很关心，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际遇。
奈何杜冷自己最近规培，天天忙得脚不沾地，没有时间回来。
在他来之前，耳提面命让陆立务必好好考察一下他这未来姑父候选人的人品。
雒景洲插不上话，只好拿了公筷给程会言碗里夹她爱吃的菜，一会儿功夫程会言碗里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我爷爷奶奶当然乐见其成，本来他们就操心我姑的人生大事，现在又有了孩子。当然，之前秦先生带军师上门，也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所以两位老人家对秦先生印象非常好，已经把秦先生当成自己女婿看了。”
作为程会言口中的军师，雒景洲夹菜的动作停顿了一秒。不过他向来沉得住气，面色微变，又夹了块口水鸡的翅中放进程会言碗里。
“雒景洲，什么毛病，自己不吃老夹给我做什么，当我是猪吗？”程会言指了指自己的碗，“碗里都堆不下了！”
“多吃点儿，没看你最近都瘦了？”原本脸上还有点肉，现在都消失不见了。
“那不正合我意，你不知道，我们女孩子对减肥的执着，这是一个永恒的课题。”
其实也不是特意减肥，为避免浪费，这段时间基本上都是吃姑姑剩下的月子餐。
月子餐清淡，但舍得下血本，吃得她都上火流鼻血了。
“那你也用不着减肥，我觉得挺好的。”雒景洲听话地放下筷子，双手交握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程会言吃东西。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you know？”程会言霸总语录信手拈来，“不要试图引起我的注意！”
看程会言和雒景洲你来我往，旁若无人的互动，陆立面色稍虞，唇角抿成一条直线，眼神极具压迫感。
“什么都没有你自己的身体重要，你把握好度就行。”
“用你说，我自己的身体，我可比你了解。”程会言一拍脑袋，猛然想起陆立问她的问题她还没交代完来着。
话题不知道怎么就拐弯了，便嗔怪道：“都怪你，我话都没说完，就被你给岔开了。你不许再给我夹菜了，吃你自己的！”
没等雒景洲回话，程会言转头看陆立，“哥你不是爱吃海鲜嘛，今天这鱼和虾，味道一级棒！你多吃一点嘛~”
看陆立夹了块鱼放进嘴里，程会言满意地点点头。
“继续刚刚的话题，我爷奶是很满意的，不过你也知道，我姑姑是家里最小的妹妹，上头三个哥哥都很宠的。所以我爸他们对这事儿并不热衷，无所谓我姑姑这辈子结不结婚。说就算多了个孩子，他们也养得起，一切以我姑姑个人意愿为主。我们小辈当然也一样，只要姑姑开心快乐，怎么都成。So ，现在重点就是看我姑姑的态度咯~”
“那就好，你哥还担心家里给姑姑施压，趁机逼她结婚，惹姑姑不高兴。”
“我哥也真是的，真是太不了解我们家里人了，必须要给他一个教训！”
程会言气呼呼地，甩了个链接发给杜冷，是她收藏了好久没舍得下手的一套原版经典法语小说《克莱芙王妃》。
“他也是关心，只是自己有心无力。”
“我知道，我哥最近忙嘛，天天吃饭都像打仗，恨不得住在医院。”
程会言外婆都念叨很久了，怕他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儿。
要不，等国庆节去看看哥哥？
没几天就要开学，暂时肯定是抽不出来时间了。
“程会言，你几号去学校？我过来接你一起。”
“没必要吧，我坐车过去也挺方便的。”程会言心有所想，随口答道。
“反正也是顺路，你们女孩子不东西多么，坐地铁安检什么的麻烦，天又这么热，我直接送你到寝室门口多好。”
这么一听还真是挺心动的，其实打车过去也行，就是已经想好国庆要去看哥哥，怎么也不敢再铺张浪费，打车费都够她坐多少趟地铁了？
“既然你这么坚持的话，那我30号去学校，我室友都这天到。”
“那就说好了，我9点过来接你。”
陆立机械地夹着面前的鱼吃着，怎么吃都不是滋味儿。
何幸运说他是个懦夫，真是没说错。
不过无所谓了，兄妹关系或许更牢固。
对他来说，一时的拥有远没有永久的失去代价大。
他是生意人，权衡利弊是他刻在骨子里的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