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上的蒙古士兵也乱成一团,有的下意识地举起武器对准龙武,有的却在惊恐中互相推搡,阵型大乱。
然而,龙武只是站在原地,带着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静静地看着高台上乱作一团的景象,仿佛在欣赏一出滑稽的闹剧。
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忽必烈那张惊惶失措的脸上。
只是龙武面前,忽必烈这个时候才想着逃走已经太晚了。
他那声嘶力竭的“拦住他”尚未完全落下,龙武已经动了。
并非迅猛突进,而是不疾不徐地迈步向前,仿佛闲庭信步。
然而,他每踏出一步,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凝重一分,那无形的压力让冲在最前面的几个蒙古亲卫心胆俱裂。
“杀!”一名百夫长色厉内荏地吼叫着,挥舞弯刀率先冲上。他是忽必烈的亲卫,退无可退。
龙武看也没看他,只是在刀锋临近的刹那,随意地抬起左手。
那百夫长只觉手腕一麻,弯刀竟已脱手飞出,“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还未反应过来,一只手掌已经印在他的胸口。
力道看似不重,他却像被一柄无形巨锤砸中,整个人倒飞出去,撞翻了身后两名同伴,口中鲜血狂喷,落地时已没了声息。
这一下兔起鹘落,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其余冲上来的亲卫脚步顿时一滞,脸上血色褪尽。
“废物!一群废物!”高台上的忽必烈气急败坏地咆哮,他眼睁睁看着龙武如入无人之境般靠近,心中那股寒意几乎要将他冻僵。
他下意识地抓紧了身边人质——那是他唯一的心理慰藉,或者说,是最后的挡箭牌。
又有几名亲卫鼓起勇气,呐喊着从两侧包抄。
一人挥刀砍向龙武脖颈,另一人则低身扫向他下盘。
龙武脚步不停,身形微晃。
砍向脖颈的弯刀贴着他的发梢掠过,带起几缕断发;扫向下盘的腿影则踢了个空。
几乎在同时,龙武右手食指中指并拢,疾点而出,正中左侧那名亲卫的咽喉。
“喀嚓”一声轻响,那亲卫喉咙塌陷,捂着脖子跪倒在地,眼中生机迅速消散。
而右侧那名亲卫,则被龙武反手一掌拍在天灵盖上,颅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软软地瘫倒下去。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甚至带着一种残酷的优雅。
“拦…拦住…”一名蒙古将领试图指挥,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
更多的士兵只是围着,却不敢上前。他们被方才那一箭和眼前的景象彻底吓破了胆。
有人甚至开始悄悄后退,想要远离这个煞神。
马光佐和尹克西在高台上看得是心惊肉跳,冷汗浸湿了后背。
吕家那小子更是躲在大人身后,连头都不敢探出来。
龙武已经走到了高台之下。
他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忽必烈。那些倒在他脚边的尸体,仿佛只是路边的石子。
忽必烈看着龙武那平静的眼神,只觉得一股尿意上涌,险些失禁。他死死抓住身前的人质,将其挡在自己面前,颤声叫道:“你…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先杀了他!”
他手中的人质发出一声微弱的呜咽。
龙武脸上的笑容又深了几分,带着一丝嘲弄,似乎在说:你觉得,这有用吗?
眼看着亲卫转瞬间就被打死好几个在自己眼前,鲜血甚至溅到了高台边缘,忽必烈彻底慌了神。
他抓着人质的手抖得厉害,几乎站立不稳。
逃?往哪逃?
高台之下,死寂无声。
只有风吹过校场,卷起几片尘土,拂过龙武脚边那些尚有余温的尸体。
方才还喧嚣混乱的场面,此刻静得能听到高台上众人粗重的喘息和牙齿打颤的声音。
忽必烈死死攥着身前的人质,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那人质早已吓得瘫软,若非被忽必烈箍着,恐怕已经滑倒在地。
他感觉自己的双腿如同灌了铅,每一次心跳都震得胸腔发痛,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华贵的袍服上,洇开一小片深色。
他想开口再说些什么狠话,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怪声。
马光佐和尹克西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极致的恐惧。
他们紧贴着高台的栏杆,恨不得能把自己缩成一团,祈祷那个煞神不要注意到自己。
吕家那小子更是把头埋得低低的,身体筛糠般抖动。
龙武站在原地,并未立刻上前。
他只是抬着头,目光平静地注视着高台上的忽必烈,那眼神无波无澜,却比任何刀锋都更具压迫感。
他就这样看着,任由恐惧在高台上蔓延、发酵。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忽必烈几乎要被这无声的压力逼疯时,龙武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并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高台,甚至让远处畏缩不前的蒙古士兵都听得一清二楚。
“忽必烈,我今天不是来杀你的!”
这话一出,忽必烈猛地一怔,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希冀,但随即被更深的恐惧取代。
不是今天来杀他?那是什么意思?他不敢往下想。
龙武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那抹嘲弄的弧度未变,语气却陡然转厉,如同冰冷的铁器相互撞击:
“快快将人交出来!”
他的目光扫过忽必烈手中瑟瑟发抖的人质,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忽必烈抓着人质的手又紧了几分,这是他最后的依仗,他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讨价还价,或者再次发出威胁。
然而,龙武根本不给他机会,最后一句话掷地有声,彻底击碎了忽必烈心中仅存的那点侥幸:
“否则你休想活命!”
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今天不杀你,是有条件的。
不满足条件,现在就送你下去陪巴图!那人质在你手里,根本保不住你的命。
忽必烈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看看手中如同救命稻草的人质,又看看台下那个眼神冰冷的煞神,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忽必烈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抓着人质的手背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