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已经走了差不多一半的他,现在没有那种心情要收藏什么珍品了,只想找一个实实在在的女人过这后半辈子。
当然,对于他现在的身份,他知道章子君肯定有芥蒂的,因为他和宋雅晴举行了盛况空前的婚礼。
今晚,他之所以在百忙中抽空去她那里,其实就是想和她肩并肩靠在床头,然后他把她揽进怀里,让她靠着他胸口,心平气和的和她谈一谈他们之间的关系和未来,想让她放心,他会有安排的,他也不会委屈她的。
只是,他把这一切想象得太过完美,他以为去了她那里,半个月没有见到他身影的女人怎么着也会很高兴很开心很兴奋才是的,
哪知道,事情完全和他想象背道而驰,以他没有想到的场面而发展,原来,那个女人并没有想他,甚至看见他一点兴奋的样子都没有。
哼,章子君,你就那么不愿意我碰你?你就真的想要为那个柳源城守身如玉不成?
只是,原本属于我席慕寒的女人,我又怎么可能让她给别的男人守身呢?
而且,还是一个GAY的男人?
想到这里,他快速的变换车道,然后在红绿灯路口调头,看来,他不能总是让那个女人闲着了。
至少,要让她再次怀孕,帮他生个孩子才行了。
章子君躺在床上,席慕寒走了,而她的今生差不多就要在这不知名的一房一厅里度过,因为她的监狱长给她判了无期徒刑。
好吧,所有的希望已经破灭,
好吧,今生注定要做他一辈子的囚犯,
好吧,她八岁那年手捧鲜花走向他的新娘时,他就伸手拉住了她。
是不是,从那时起,他就像一个监狱长拉住了囚犯一般,她注定不能逃脱?
七七四十九年后,不知道72岁的她走出这个牢门,她的监狱长是否还活着。
即使还活着,也不知道时隔四十九年后,他是否还认识她,在他的脑海里,是否还有她的影子。
也许,四十九年后,她虽然是72岁的老太太了,可是,走出这个牢门,她依然是两手空空,孑然一身。
而他呢?86岁的他,想必是妻妾仍在,儿孙满堂吧?
这,就是她和他的宿命吧?
子君很平静的躺在床上,她最大的能力就是适应的能力。
就像四年前跟着柳源城去到日落国,她听不懂一句日语,更加弄不懂一点日落国的规矩,可是,两个月后,她就能说一口流利的日落国话,而且那些规矩能够完全的弄明白了。
现在,她依然是,做囚犯,她觉得自己的适应能力也很强。
现在的她,也没有因为被判了无期就悲伤欲绝,就心灰意冷,就感到人活着没有意义是不是该自杀什么的。
不,她不会自杀,也不会选择现在死去。
即使真的要在这里呆七七四十九年,她还是会数着日子一天一天过下去的。
子君带着平静的心情慢慢的入眠,她以为从此以后日子就这样过了,和她的监狱长要在四十九年后才能见面了。
然而,她没有想到,有时候监狱长说话会不算数的?
而大蟒蛇看似放过了小白兔,可是,他一个掉头过来,依然会把小白兔一口吞进肚子里去。
席慕寒打开门走客厅,房间里一片黑暗,他并没有开灯,而是直接走向卧室的门,轻轻一拧门锁的手柄,门就开了。
卧室里开了床头灯,橘黄色的,很暗很温馨,而床上的女人背朝门面朝床的侧身躺在床上,原本修长白皙的腿圈了起来。
看来,这个女人很平静的接受了他的审判,七七四十九年,她还真的以为他会把她空在这里七七四十九年呢?
哼,怎么可能?她是他的老婆啊,他怎么能让她闲置着?
今晚,他只不过是匆忙中说错了一个字,他其实想说人让她再守寡七七四十九年分钟而已。
章子君听到脚步声快速的转身过来,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席慕寒一瞬间愣住了。
他不是说让她守活寡七七四十九年吗?这才不到一个时辰他就回来了?
难道说,她的监狱长也有说话不算数的时候?还是,她理解错了他话里的意思?
“席先生,你不是说让我守寡七七四十九年吗?”
子君平静的从床上坐起来,淡淡的问。
“嗯,我说话时说慌了,”
席慕寒拉开衣柜门拿出一条自己的内裤,然后回头看了眼章子君,“我的那句话其实应该是七七四十九分钟而已。”
说完,不再理会床上的章子君,而是快速的走向浴室,他今天奔波了一整天了,也该好好的洗一下了。
子君躺在床上,卧室的门没有关,浴室哗哗的水声通过客厅传进来,席慕寒已经在洗澡了。
躲是躲不了的,而且,这个家就这么大,她又能躲到哪里去?
何况,四年前,她已经躲在日落国去了,而且是以死了的身份逃走的,可是,后来呢?
小白兔永远逃不出大蟒蛇的口中,这已经是特定的规律了。
只是,她还是有些不甘心,总想着,自己有天是不是该强大起来,不要做小白兔了。
如果有一天,她突然长出一双翅膀,希望能变成一只雄鹰,高高的飞在天上。
那么,一直在地上爬行的大蟒蛇对她就只能望而兴叹了吧?
想到这里,她突然起身来,赤脚走出卧室,穿过客厅,来到阳台上。
海风徐徐吹来,海面漆黑的一片,
今夜有下玄月,月光朦朦胧胧的,给整个海面洒下一片朦胧的色彩,显得非常的神秘。
而星星呢,满天满天的璀璨,像是要和月亮争辉一般。
夜,已经深了,海面上遥远的地方,好似有亮光,那应该是指引船只航行的灯塔吧?
只是,属于她的灯塔呢?属于她的人生坐标呢?
随着席慕寒的返回来,是不是意味着,她不需要再等七七四十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