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寒昭寺到了。月秋,外风大,快将帷帽给小姐戴上。”
“知道了。”
几人鱼贯而下,朝着寺门缓缓走去。
“挽音,我们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林路犹如好奇的孩童,东张西望。
“自然是来还愿的。小姐自出生时便身体羸弱,整日缠绵病榻,根本无法踏出房门半步。
老爷和夫人寻遍天下名医,却依旧未见丝毫起色。”
“后来,听闻这寒昭寺神灵庇佑,便前来虔诚许愿。
寺里的老和尚见夫人日日至此,心生怜悯,为她指点迷津,又赠予夫人一枚平安符。
后来,老爷终于寻得那位神医,为小姐悉心诊治,这才有了今日。”
月秋忆起往昔,不禁悲从中来,她和冬玲自小与小姐一同成长,这些年来,开的药方能铺满整个屋子。
小姐的病情却始终未见好转,后来,与小姐一同长大的萧公子也离开了。
他说要去修仙,定要找到拯救小姐性命的良方。
一年也只有几封书信,和时不时寄回来的药。
但小姐很是珍惜,将收到的信都小心地放到盒子里珍藏着。
林路听完只心里酸巴巴的,爹只是将她关几天她就受不了了,那挽音从小待到大,岂不是更难受了。
“挽音…”
姚挽音出声打断了她的话,目光温柔且坚定:“阿路,不要用那种的眼光看着我,我并不需要。”
“倘若我每日怨天尤人,那我怕是活不到如今了。”
“自知晓我要终生以药为伴时,我也曾怨天尤人,愤恨交加,但却从未有过放弃之心。”
不知不觉间,她们已然行至一棵参天巨树下,姚挽音背着光站在树下。声音随着风时断时续地传入林路的耳畔……
“当幼小的我确定这心疾将伴我一生之际,我看的最多的是母亲那饱含怜惜的目光,以及听到父亲于夜中不时传来的叹息。”
“彼时的我,不禁对她们心存怨念,因病缠身,我只能日日夜夜躺在床上,不能像同龄小孩一般正常玩耍。”
“我想过去死,可是临头了我又不甘心。
我不甘心,凭什么只有我这样,凭什么我要屈服。
我央求父亲找来了有名的教书先生,因为生病,我有了更多的时间去学习,去充实自己。”
“在书中,我看到了不一样的天地,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也看清了我自己。我不信命,也不信我只能活到十五岁。”
姚挽音立于树下,微风轻拂,她的微微掀起一角,露出那张温柔而坚定、宛如初绽的花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林路不禁想着,姚挽音并不像一朵娇弱的海棠花,更像是一棵身姿挺拔,坚韧的白杨树。
不远处,一个身影如雕塑般静静地凝视着远处站在树下的倩影。
萧沅奔波数日的疲惫感在此刻如潮水般退去,紧赶慢赶终于赶上了挽音的生辰。
萧沅的目光贪恋地落在姚挽音身上,他已经许久许久没有见到挽音了,
只要一想到挽音,他便如同注入了无穷的动力。
再等等,再等等他。
许是心有灵犀,姚挽音突然朝一处望去,目光一滞,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眼睛“唰”的一下红了:
“萧沅!”
“啊!是姑爷!”
一旁的月秋和冬玲激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