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心里咯噔一下,微生岚提这些绝对不是随口胡说,除非和林路有关?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微生岚似笑非笑,眼中嘲讽。
“我要知道全部。”
“我说出来无所谓,就是不知你能不能接受的了了。”
了然攥紧拳头,看向微生岚,“你只管说。”
“好啊,千年前,是第一任扶光现世,
是一名人族修士,在一场屠魔行动中意外觉醒,拥有了净化黑气的能力,
得知自己的使命后,便和友人,四处奔波,试图净化黑气,只可惜,最后被人杀了。”
说到这里,微生岚面带嘲讽,这世间最难测的便是人心。
了然:“然后呢?”
“那名男子匆匆死去,却对黑气没有任何影响,只有几大宗门的人知道,这世间已经有了对付黑气的办法。”
“扶光这个称呼是从第二任那里流传出来的。
第二任扶光是一位梅花妖,懵懵懂懂却心地善良,觉醒能力后意外被初代扶光的故人得知,带回了宗门。”
“可人类又怎么会接纳一位异类呢,哪怕她并不可怕,故人看着梅花妖在宗门里越来越抑郁,便辞去职位,带着桃花妖离开了。”
“梅花妖因为活的长久,也接受了最完整的传承,知道了她们这样的人称为扶光。
是只选定的人,是天定之人,
而她们也会在接受使命的同时,选择一个伴生者,与扶光一起承担。”
“她选择了那位故人。”了然开口,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微生岚接着说下去,“没错,桃花妖接触的人不多,最熟悉的就是那位故人,于是她便选择那位故人成为她的伴生者。”
“可那位故人拒绝了,他有心魔。
当初,初代扶光和他还有另一个人是好友,三人立誓:从此一起斩妖除魔。
只是可惜,一场变故,故人眼睁睁的看着他的一位好友杀了另一位好友。”
“故人痛苦不堪,没想到三人竟会走到如此地步,再后来,他的另一位好友也自爆了。
一而再再而三看着友人在眼前死去,久而久之,便成了他的心魔。”
“桃花妖不愿放弃,强行与故人结成契约,并一步步的帮故人走出心魔,两人游历四洲,到处伸张正义,渐渐的被人们所熟知。”
“故人在桃花妖的陪伴下走出心魔,本以为两人从此相伴一生。
可不料,故人和妖为伍的消息传遍四洲,众人讨伐,几大宗门作壁上观。最后故人死于一把无名剑下。”
了然:“那桃花妖呢?”
微生岚摇了摇扇子:“桃花妖带着故人的尸体逃回山中,从此闭门不出。”
“直到百年前,沧洲被黑气包围,洲中百姓无一幸免,生死关头之际,桃花妖再次出世,腰间却挂着一把玄剑。”
“她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净化整个沧州的黑气,救治了洲中百姓。”
“四洲的百姓也都知道了,曾有一个叫扶光的妖族女子,虽是妖,却为善。”
了然:“那桃花妖后来去哪儿了?”
微生岚摇了摇头。
了然皱眉:“什么意思?”
“不知道,禁书里没有记载,所以这位扶光最后到底是死是活谁也不知道。”
微生岚合上扇子,不禁感慨,那群修士简直太不是人了。
了然:“然后吗?没了?”
“什么没了?你就不能让我感慨一句吗?”
清了清嗓子,微生岚继续说下去。
“这第三任扶光出现的时间很短,却将四洲搅的天翻地覆。”
“第三任扶光非人非妖,而是变异的灵,灵身体结构有些特殊,多为雌雄同体,可男可女。
这位扶光可不是和安分的主,将四族的人玩的团团转,她选择的伴生者是名女子,名叫青浠。
灵常常化作女子的身份与青浠同处一处,引来了追随者的不满,青浠常常遭受其他人暗里的欺负,又被威胁着不能说出来。
青浠有一两好友,时常未她打抱不平,却也无可奈何,对方是扶光,光这层身份,她便不能动她。
直到后来,灵空有一身净化能力却无法使用,众人才得知她并不是真正的扶光,却也为时已晚。
青浠的好友一怒之下,违规设下族中禁术,将灵杀死,挫骨扬灰。”
这怎么听起来这么像林路曾说过的那种万人迷设定?
了然:“所以呢,你是想告诉我,林路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任扶光。”
“不然呢?你不觉得她当时使用的那一手灵力很像吗?这天底下唯有一人能消灭黑气,那便是扶光。”
“她、不、是。”了然满眼执拗,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也希望她不是,可是这不是由我们选择的。”
微生岚指着上面,摊了摊手。
两人相对无言,就在微生岚以为了然要接受时,坚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不信。”
了然站在树下,阳光穿过树影落在他的身上,仿佛为他镀了一层光辉。
他不信命,就算林路会是下一代天命之人,他也不信命。
他没有小时候的记忆,不知道自己是谁,醒来的时候身边跟着一个哑巴乞丐。
哑巴乞丐识得几个字,便给他起名,“和”。
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字,却成了他的名字。
两人活的很难,每天靠着哑巴讨来的一点点吃的磕磕绊绊活下去。
但他却觉得莫名的安心,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可是后来,哑巴乞丐也死了,他又变成了孤单的一个人。
和只能靠着回忆哑巴乞丐的做法,努力的学着,让自己苟活下来。
他没有了记忆,那便是崭新的一个人了,作为一个人,那他就要好好活着。
许是上天听到了他的祈求,在他又一次被冻醒后,他的视线里多出了一个人。
准确来说,是一个躺着昏迷的小女孩。
夜里的雪下的很大,不一会儿,小女孩身上就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
再这样下去,她很快就会被冻的失去知觉,然后死去。
和犹豫了半晌,还是走了出来,将对方一点一点的挪到那勉强称为家的地方。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伸出手的那一刻,他的命运从此改变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