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月不想让林路知道这些,于是半真半假的解释:“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原因,佛门讲究六根清净,修行之人远离六欲、七情、八苦。
了然如今成了佛门中人,且被寄予厚望,如果你和他接触过多,容易让他动摇。”
“你和他一起长大,如果说谁最在意你,非了然莫属,心里有了挂念,便不平静了。可你们长大了,你有你的路要走,他也有属于自己的路。”
林路不太同意这个观点,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组成的,如果没有了这些,那跟一座佛像有什么区别,除了会动?
但她没有出口反驳,师父说这些的出发点也是为了她们。
“我知道了师父,我会好好记住的。”
林路乖乖保证,然后掏出一块紫色的石头递给潋月,“师父给,这个是姚城主给我的。”
潋月伸手接过,然后捏碎,露出里面的一小汪液体,掏出一个小瓶子装进去。
“原来它不是石头啊。”林路惊讶地不行,她一直以为这只是一块有些特殊的晶石,没想到是个外包装。
收起瓶子,示意林路接着说下去。
“我后来和小年跟花生回了一趟泉村,待了几天,花生便提议去云城,途中我们去了禅心寺,谁知道云城也不安全,我们被困在云城,见证了一场疯狂的复活祈愿。”
算是祈愿吧,司镜祈愿见到自己的妹妹。
再后来,我和花生去了他的家玩……后来去了岭南…………和花生分开………最后就见到了师父。”
不知不觉间半年就经历了这么多,认识了好多人。
潋月摸了摸她的头,“这段时间,你一定很想家吧,很累吧,闭上眼好好休息休息,师父在这陪你。”
林路努力忍住不让眼泪流下来,把脸埋在潋月怀里,不吭声。
顺着拍了拍背,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一想哭就把自己埋起来,企图掩盖。
“睡着了?”萧清寂走进来看了一眼。
潋月点点头,示意对方将林路送回去。
萧清寂伸手抱起林路,看着潋月腰间明显湿了一片:“还挺能哭。”
萧清寂走后,潋月看着留影石,手止不住的颤抖,这是林路没睡着前给他的,说是一个惊喜。
他本以为又是林路录的搞笑画面,一打开,熟悉的人影浮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愣愣的看完,然后不可置信的又看了一遍,两遍,三遍。
“为什么?”潋月蹲下来,无助地抱着自己,任由眼泪模糊视线。
“师娘”留影石再次播放,传来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小弦,你过的还好吗?有没有被人欺负啊?”
“有,师娘,他们都欺负我”
尽管知道对面只是一段留影,潋月还是忍不住开口回应。
“我就知道,当初不让你出去,等阿卿出关陪着你一起,结果你非要出去,然后被欺负了,一身伤跑回来了,都认不出了,最后还是阿卿替你打了回去。”遥知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
“师娘你就知道幸灾乐祸,您不也偷偷也替我出头了。”
潋月眼中含泪,小声反驳。
“你啊,总是闯祸,还嘴硬心软,我和阿卿不在你身边,总归是挂念你的,可你也不愿回来看看。”遥知皱的眉头,看着有些落寞。
“我才不会闯祸呢,我早就能分辨是非了,还学会坑人,可我不想回去,那里没有你们了。”
潋月委屈的眼泪哗哗往下流,师父死了,就剩一座坟墓,师娘也没了,回去还有什么意思呢。
他两个家人都没了。
“我见到你的徒弟了,你教导的不错。”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你们两个教出来的。”
听到师娘夸自己,潋月破涕为笑,高兴的不行。
“可是小弦,我不相信你不知道她的身份,也许你一开始的目的便不纯,你将她教的太单纯了,像极了小时候的你。”遥知并不赞同这种方法。
“我…”潋月张了张嘴。
“林之弦,过度的保护只会害了她,等她对上敌人的时候怎么办,等对方大发慈悲的放过她吗?
她生来便带着使命,注定要承担起属于她的责任,而不是活在你的过度保护之下,放手吧。”
遥知了解林之弦,嘴硬心软的毛病他这辈子都改不了。
“小弦,不要再执着过去了,往前走吧,我和阿卿会一直在你身边支持你,我知道你能看到这段留影,算是我留给你最后的礼物,此生,有幸遇见你,是我和阿卿的幸运。”
第四遍结束,潋月捡起留影石,不断地摩挲着,就剩一次了。
也许是时候故地重游了。
“你这是怎么了?”萧清寂一回来便看到潋月眼睛通红,仿佛哭过,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块留影石。
潋月站起身,将眼泪擦干,“没什么,只是看到了一个故人。”
看着手上脚上被挂上链子再次被符文枷锁缠绕的潋月,萧清寂识趣地没有追问。
爱人之间再亲密,也是需要私人空间的。
“你有什么事吗?”看着杵在那里的人,潋月发问。
“没”
“没有你站在这干嘛?”
当门神吗?
萧清寂再次会挥袖离开,他今天晚上简直跟这师徒俩犯冲。
留下一脸茫然的潋月,发什么神经。
“二师父~”林路拉长调子,看着在写字的萧清寂,她就不信对方听不到。
萧清寂早早的受不了封闭住听觉,任由林路扯着嗓子叫唤。
见对方不搭理她,林路觉得没劲儿。
她想见个师父咋就这么难呢。
“二师父我想——”说到一半林路突然捂住胸口,瑟瑟发抖,“好疼。”
桌子上的茶杯碰倒,炸裂开来,萧清寂终于舍得抬起头,便看到痛苦的乱动的林路。
一个箭步走上前,直接将人打晕,林路松开的手心里赫然出现几个血色的指甲印。
“药老,给她看看。”萧清寂将人放到床上,喊正在晒药草的人。
药老迈着小碎步走了过来,“她这是怎么了?”
萧清寂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
对方突然发作,他都来不及问。
“宗主别急,让我看看。”药老将手伸向林路。
“咦”药老脸色变了又变,看的萧清寂有一丝丝紧张。
“宗主,这”药老简直不可思议,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有什么你就直说”
“宗主,容我问一句她跟您是什么关系?”
“我的徒弟。”萧清寂脸色越来越冷。
“那我就直说了,这位姑娘她快要死了。”药老摸了把胡子,摇头晃脑的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