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萧沅,三点水一个元宵的沅。
名字是爹爹给我起的,希望我做一个温柔和顺、纯真正直的人。
只可惜并没如愿,我从小就调皮捣蛋,经常把他气的吹胡子瞪眼。
不是收到葛大娘的投诉说我拔了她养的鸡的毛,就是王叔跟他抱怨我把他给孙儿养的鸟生的蛋给掏了。
阿爹每次都红着脸提溜着我一家一家的赔礼道歉,再赏我一顿竹笋炒肉。
可我依旧乐此不疲。
阿爹忙碌了十几年,终于升官了,虽然不大,总归是有回报了。
我在私塾里听到消息后直接跑回了家,任由老师在后面呼喊。
课堂上讲的内容我早就会了,坐在这里只是为了不让阿爹骄傲罢了。
谁让他上次大半夜喝酒回来后跑到我屋里把我从被窝里揪起来陪他数鸡,还是葛大娘家的。
最后还是小小的他承担了所有。
刚到家便听到阿爹要搬迁,我高兴的蹦起来,终于可以换新地方了!
新地方很大,也有很多侍从,我能感觉到爹和娘没有以前那么随意了,尤其是阿娘,每次在我出门前都要叮嘱我不要冲撞贵人,不要跑远,不要闯祸等等。
我不明白,不就是换个地方住,为什么爹娘都变了。
想着我也问了出来,阿娘只是摸了摸我的头不说话。
我背着小挎包找我新认识的小伙伴姚青堂玩。
我的闯祸能力跟他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见乌龟,对,没错。
拿出阿娘给我做的饴糖,一人捧着一大块吃着。
吃到一半青堂哥提议爬尚书府的墙,我瞪着眼疑惑地看着他,伸手摸了摸他额头。
也没发烧啊,怎么开始胡言乱语了?
青堂拽着我的手往外走,我不想去,阿娘说的话我还是记得的,“上熟读”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下一秒我就双脚离地了,侍从抱着我们两个在青堂哥的指引下来到一面墙下。
看着比三个青堂哥还要高的墙,我往后退几步,微微仰头看着伸出墙外的梨花。
看着熟练站在侍从肩膀上的青堂哥,我可耻的心动了,招来侍从麻溜地爬上墙头,伸手够着花。
“你们是谁?”
一道有些虚弱的声音响起,我顺着望去,直接看呆了。
姚挽音身穿粉色刺绣常服坐在石凳上,脸颊微微泛红,身旁婢女手里拿着厚厚的披风,炉子上烧着热茶。
“五哥又调皮了,婶婶知道必定饶不了你。”
“挽音妹妹你别告诉我娘,五哥下次给你带好玩的。”
听着两人的对话,我眼前一亮,青堂哥是我哥,那他的妹妹不也是我的妹妹嘛。
我凑到一旁摆了个姿势,呲着牙乐呵呵的开口:“挽音妹妹好啊,我是萧沅,你可以叫我萧沅哥哥。”
就这样,我们三人相识,主要还是我和青堂哥爬墙见挽音妹妹。
等阿爹回来后我高兴的告诉他我有了一个妹妹,吓的他连茶杯都拿不稳了,下意识地跪地上看着阿娘,直呼他冤枉。
在阿娘柔和的目光和爹虎视眈眈的注视下我解释一遍,然后就获得了爹娘的混合双打。
为什么啊?
后来我才知道,挽音比我大一岁,我应该喊姐姐,我才不要。
八岁那年,阿爹死了,熊熊大火烧了一天一夜,我和阿娘站在外面看了一天,最终支撑不住晕倒在地。
醒来后看着坐在床前一脸木然的阿娘,我心里一颤,下意识地抓住她的手。
我总觉得阿娘好像也走了。
我的感觉是对的,五天后,阿娘在一个普普通通的清晨上吊了,只给我留下了一封厚厚的书信。
姚伯父将我带回家,告诉我从今以后我便和他们一起生活了。
我坐在伯父身旁听着他给我读阿娘留给我的信,上面说,让我好好活着,听姚伯父的话,照顾好自己,爹娘对不起我。
我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哭的撕心裂肺。
以后我再也没有爹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