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差不多了。”
林路倚在墙边用力咬了一口嘉嘉果，看着一身素衣的璟凝。
璟凝将头上的簪子摆正，冲林路点了点头。
昭神殿，金陵微微仰头，目光停留在一尊无脸的神像上。
很久之后，抬手幻出三根点燃地香单手随意地插进香炉中，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
他想要的任何东西总会得到的。
璟凝亲密的拉着木木，带着一众侍女走到神殿外，谷饶朝她行礼后微微侧身让出道路。
璟凝握紧木木的手，深吸一口气抬脚踏入殿内，看到早就等在那里的金陵。
另一边林路看着悬浮球，伸手点开一个，里面是一个人的记忆，她记得这是青鸾殿那个有点胖胖的仙侍，再点开一个，是那个爱哭的小姑娘。
为什么她们的记忆会在镇妖塔中？
一眼望去，数不清的晶球漂浮在空中，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林路却觉得冰冷刺骨。
抹去记忆，成为服从别人的奴隶，这样的歹毒地手法真的是神会做出来的吗。
她们本不该成为侍从，也许没被抹除记忆前，也是天资卓越，骄傲自由的修士。
这些记忆的时间不同，亮度也不同，有些已经黯淡无光。
缥缈涧每五十年显现一次，赶来的修士并不少，其中大多都是散修，想要进入缥缈涧获取资源。
这是一个巨大的坑，用资源秘宝引诱他人，从而获利。
林路快速点开一个又一个，越来越心惊，镇妖塔阵的不是妖，而是人。
一旦有异常，或者反抗的人，都会被扔进镇妖塔里磨练，直至精神崩溃，至今没有人出来过。
忍住心中颤意，抬手将所有记忆球收起来，露出遮挡住的样貌，四周密闭的空间除了四扇门再无它物。
伸出的手在碰到第二扇门时快速收了回来，她放在金陵殿外的东西被发现了。
不甘心地看了一眼门，快速离开此地回到璟凝身边，然后轻轻地捏了下对方的手。
谷饶看着消失不见的贼人，带着侍卫将所有地方翻了个底朝天，最后空手而归。
看着什么都没有抓住的谷饶，林路并没有松口气，反而更加紧张，这就意味着，对方专门在等她，幸好她只是放出一缕气息在那里，很快便会消散。
回到青鸾殿，璟凝拉住林路上下打量一番后放下心，随即问道:“怎么样？”
林路抬手设下结界，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谷饶并没有什么可以突破的地方。”
璟凝却有了思量，整个瑶华宫内，除了金陵以外，地位最高的便是谷饶，若是让两人反目成仇呢。
不行，谷饶的忠心度太高，很有可能赔了夫人又折兵，抬眼望向出神的林路。
其实不一定非要拉倒金陵，毕竟他出不去，但谷饶可以，她一但逃离这里，能抓她的只有谷饶，想要以绝后患，必须除掉他。
这边林路也在思考，记忆球中并没有太多信息，但可以借助这个减少一些阻力。
想要将璟凝带离这里必须打败金陵，前提打败谷饶。
林路闭眼扒拉着，最后再角落里找到一个灰扑扑地记忆球，读取里面的内容。
两百年前，谷饶一个散修和朋友历练途中被狼妖追杀，好友为救他而死，就在他以为自己也没命的时候，是金陵出手救了他。
金色的灵力透过云雾瞬间击杀狼妖，炸开一片血雾。
回过神来的谷饶连忙拜谢，承诺来日必定报答恩情，并留下姓名。
抱着好友的尸体离开时被拦住去路，“等下”
“前辈有何指示？”
“他已经死了。”
金陵不解，为什么还要带着呢，他能感觉到对方已经没有气息了。
谷饶声音哽咽:“多谢前辈提醒，只是他是我好友，如今又为了我没了性命，我怎忍心让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那将他救活不就好了。”
金陵很随意的说出这句话，谷饶一顿，只觉得这前辈说话有些扎心。
“我并没有这个能力。”
其实他很想说普天之下没有人会起死回生的术法。
“这不很简单吗？”
金陵随手扔出一小团灵力，落在枯萎的芨芨草上，瞬间焕发生机。
“前辈莫要拿我取笑了，这样的术法怎么可能会有。”
言罢便想离开此地，再次被拦住退路，几次下来心里也有些恼怒，压下怒气正要开口询问，对方一句话让他瞬间心跳加速:
“需要我帮忙吗？”
几个字砸在他脑门上，让他一愣一愣地，他没听错吧。
就这样，以自己为代价，好友活了，只不过，两人再也无缘，好友也成了一介凡人。
看完记忆的林路更加沉默了，这人怎么时好时坏的。
“你来了”
金陵朝着空气喊了一声，随后一个黑袍人的身影浮现，“你在等我？”
“不，我在等我的战利品。”金陵挑了挑眉，看着掩人耳目的黑袍人，“人，我已经收到了。”
黑袍人欲言又止，还是忍不住开口:“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当然是杀了。”
黑袍人握紧拳头又松开，似是提醒:“杀孽造的太多容易沾染因果。”
闻言金陵将对方从上到下打量一遍，觉得不可思议:“你竟然会害怕这些，当初不是你说的想要成事，手上沾血不是应当的吗？”
“如今反道束手束脚了，再者，就算我杀了她又怎样，如今的天道，能不能察觉到还是一说呢”
金陵把玩着玉焚，将其仔仔细细的擦拭一便。
黑袍人听出不对劲，连忙问道:“这话什么意思？”
“哦，我没和你说过吗”金陵笑了笑，“看来我这个盟友做的不太到位啊。”
“多年前我便发现此方天道出现问题，随着时间的推进，越来越严重，到最后已经开始消散。”
“只怎么会消散，它可是维持世界运转的根基。”
黑袍人反驳道，这也太荒谬了！
“怎么不会，这几千来各族纷争不断，将整个大陆闹得乌烟瘴气，甚是”金陵突然顿住，扭转话题，“你不想她死，为什么？”
对方平时不会这么多话的，今天有些反常。
“嗯，我欠他人一个人情，需要还在她身上。”
“看在盟友的份上。”金陵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