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珠呼吸一滞。
“指挥官,这瓶药水是医疗官员们最近研发的,数量稀有,指挥官或许没有必要用在一个女仆身上。”费格见此,脑子一热,说话也不曾过脑,只是想着,他需要阻拦指挥官验证白珠的伤口。
一切的根源,是他疏忽了。
彼时他认为,待到他用利刃在白珠脸上留下一道不可磨灭的伤疤后,依照傅贺臣的性子,傅贺臣自然不会想见白珠。
他只需说白珠皮肤特殊,脸上的划伤又无药可解,白珠便可以顺理成章地留在庄园。
可是他低估了傅贺臣。
这个人能成为如今的指挥官,无论是思维还是行动,都是出人意料的。
傅贺臣将费格的话当作耳边风,只是轻轻将药瓶打开,滴在了白珠的伤口处。
过了一会,殷红的伤疤表面泛起一层浅蓝色泽。
殷红混杂着浅蓝,渐渐被蓝泽吞噬。
白珠浑身发颤,瞪大双眸。
“看来你们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傅贺臣伸手抚摸过白珠脸上的伤疤,笑道:“来人,将他们给我绑起来!”
费格见状,他赶忙双膝跪地,手指着一旁的白珠,道:“指挥官,您想必是看见了,安西小姐并不愿意留在你的身旁。”
傅贺臣冷笑,“所以你就配合她演了这出戏?”
说罢,傅贺臣身旁的仆从已将费格和白珠绑上。
费格忽然神情激动,面中青筋暴起,道:“指挥官,请您相信下官,方才是安西小姐将下官叫到房中,想要下官为她想办法离开指挥官,下官想要阻拦安西小姐,于是同下官发生了争吵,可是下官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所以一怒之下抽出下官腰间的利刃,划破了安西小姐的面容。”
“你觉得我会信你吗?”
“我有证据。”
费格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墙壁上,不久之前费格和白珠发生争吵,费格将白珠推到了墙上,此刻恰巧留有痕迹。
“指挥官,您大可去那面墙上看看。”
傅贺臣闻言,随后吩咐人上前查看。
白珠见状,怒瞪了一眼费格。
费格继续解释:“指挥官,方才下官和安西小姐争吵时,下官将安西小姐推到了墙上,留下了痕迹。”
“报告指挥官,确实有发现痕迹。”几名仆从见状汇报。
白珠深吸了一口气,见费格说得头头是道,心中已是忍无可忍,怒道:“满口胡言!”
没想到费格如今竟然利用先前二人争吵的痕迹给自己脱罪!
真是无耻下流至极!
指挥官望向白珠,“安西小姐,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费格害怕白珠说出些什么,于是插嘴,道:“指挥官,是下官的错!是下官情绪激动将安西小姐的面容划伤,下官请罪......”
傅贺臣眉心一蹙,“你闭嘴。”
白珠看向傅贺臣,如今的情形她没有解释的余地,揭穿费格预示着暴露自己的身份,兴许费格会因此受到牵连,可她若是如此说便是彻底活不了了。
白珠抿唇,闭口不言。
傅贺臣见白珠的反应,内心已有准音。
他当即下令,命人将白珠带走。
至于费格,傅贺臣方才听他这么一说,已经懒得同他再三追究了。
既然是无心的举措,他自然也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
白珠被傅贺臣带回了宫殿,她被关在了一间狭小的的杂物房内。
这一关,便是一晚上。
夜间的杂物间很黑,很冷,白珠抱紧身子,蜷缩在了角落。
想起先前费格对她的种种,她暗暗握紧了双拳。
第二天,傅贺臣带着几名士兵,推开了杂物间的大门。
白珠望向傅贺臣,眸色淡淡的。
傅贺臣随意找了一处地方坐下,他看着如今躺在地上的白珠,声音低沉,“说吧,你为什么不愿意留在我身边,是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白珠不知如何回答。
傅贺臣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劝你赶紧如实交代,否则,我现在很想追究你欺瞒我的罪责。”
白珠垂下眼睫。
既然是费格将罪责推到了她身上,那么她便不会让费格成功得逞。
她想赌一把。
白珠抬头,平视傅贺臣,“指挥官,奴婢和费格上将暗藏私情,奴婢如今舍不得离开费格上将。”
话音刚落,白珠面中装出一副委屈模样,随后从腰间掏出了曾经费格送她的爱心挂坠。
她曾经因为喜欢这个挂坠,将它一直挂在身上。
没想到如今忘了取,还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傅贺臣闻言,他看向白珠手中的挂件,对白珠的发言感到意外,“你想让他救你?”
这个爱心挂坠是成双成对的,而挂坠的另一半,恰巧便摆放在了费格书房的书桌上。
这般鲜艳的颜色,她不相信傅贺臣不会注意。
白珠语气肯定:“是。”
既然费格如今已然编造谎言,那么她便顺着这个谎言,将故事编造得更加完美一些吧。
“可是他为了保全自己,先把你卖了出来。”傅贺臣沉声道。
白珠的眸光一瞬间坚定,“指挥官,昨天是奴婢的错,是奴婢一片真心喂了狗,是奴婢看瞎了眼。”
傅贺臣闻言,他突然起身,俯身,将脸靠上了白珠的眉目,“我们做个交易吧。”
白珠继续佯装委屈,“什......什么?”
傅贺臣面色平静,“你可以治疗我的隐疾,我需要你的帮助,你如若留在我身边,帮我解决需求,我可以不治你的罪,自然也不会和你产生感情,你是一举两得的,因为这样一来,费格上将心里不会好受。”
傅贺臣自从和白珠同房后,他的精神状态相比从前好上了不少。
其实他本来也没有打算给白珠降罪。
因为他需要和白珠各取所需,所以白珠不能离开他。
白珠闻言,微微一愣。
有了昨日的先例,她清楚地知道她不能重新回到费格的庄园。
留在傅贺臣的身边虽然不安全,可她如今没有选择的余地,她可以一步一步走,确保自己能够活着。
她没有犹豫,同意了傅贺臣提出的交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