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开学快一个星期,一众才开学的学子们,好似还处于春节的气氛之中,没有收回心来。傍晚时分,总能看到三三两两、成群结队,下馆子,狂欢豪饮的好哥们。
那些分别了一个寒假之久,享尽了相思之苦的,情侣们,早在家时,便已经望眼欲穿,如今一开学,更是整天腻歪在一起,恨不得把对方融入自己的身体,达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至高恋爱境界,正所谓小别胜新婚,也便是如此。
而那些看着眼热、羡慕不已的孤男怨女们,一颗原本平静了许久的心,也躁动不安起来,没到夜晚,顶着寒风,游荡在学校里,梦想着一场美丽的邂逅。
就连学校附近的那些经济酒店、小旅馆什么的,在开学后,生意也异常火热。一扫寒假以来的冷清与颓败。
一个身着青色长袍,跟个古装人打扮的青年,俊俏凌厉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目光带着一丝丝冰冷,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势。手里提着一个行李箱,迈着沉重的脚步,行走在校园小道上。
青年的出现,也让漫步于校园内的男女们,瞬间彷如坠入冰窟。就连空气也好似在这一瞬间凝固,停止了流动。
大气不敢出一声,直到那青年朝宿舍区,已经远远的离去,众人方才局的空气顺畅,微微喘了几口气。
中西医结合宿舍楼内,李汉,翘着二郎腿,一边扣着脚丫子,一边翻看着手里的《伤寒杂病论》。
“叩叩叩”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李汉有些不情愿的起身,同时埋怨道:“胡老二,你下次出门,再忘记带钥匙,别怪我不给你开门。”
不过随即很快又觉得不对,胡志铭才出门不久,不应该这么快回来才是,以这几天胡志铭早出晚归的情形来看,怎么也要到晚上十点才会回来。
现在还不到八点呢。带着不解,李汉,还是把门打开。然而看到宿舍外站立的那人时,李汉也不由一怔,良久,方才依然还有些不敢确信的结巴,道:“秦……霜……”
“怎么不认识了么?”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丝悲痛,只见秦霜那张原本毫无表情的脸,在此时也带着一抹干涩的笑容。
见到分隔几个月的同室好友,李汉心中并没有重逢的喜悦,反而心沉入谷底,更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人会是秦霜。
也难怪,和之前相比,如今的秦霜,变化太大,一件青色长袍,配上一头好像重来没有修理剪过的披肩长发,要是再有一把折扇,还以为是那个说书的呢?
不仅外表的变化,就连原本清秀俊朗的帅脸,如今好似经历磨难,受尽折磨,写满了悲痛,苍凉。身上的气息更是大变,也让人感到陌生,压迫。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来。
“胡老二呢?他不在么?”进入宿舍后,秦霜一边弯身整理自己的内部,一边沙哑的问道:
“开学这几天,他一到晚上就不在宿舍,应该又去找孔梦玲、张娴、吴燕她们三个人了。”愣在宿舍门口,一手还扶着门的李汉,也登时回过神来,一边说着,一边把门关起。
“哦……”秦霜淡淡的回了一声,便埋头将自己行礼里的衣服,整理摆入衣橱里。
“对了,你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和胡老二,也好去接你……”看着秦霜,李汉犹豫了一会,打破沉默,问道:
“嗯,傍晚才到京都,手机在那边丢了,所以没和你们说一声。”
“少华,还没回来么?他不是和你一起走的么?”
“嗯……他还没回来么?”秦霜突然抬头看向李汉,飞快的扫了一眼黄少华那张空空的床铺,脸色一黯。
秦霜突然的变化,让李汉,再次一愣,额头不由的冒了一丝丝冷汗,有些胆怯、畏惧的摇了摇头,小声,道:“没……”
似乎看到的李汉的变化,秦霜轻轻呼出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我和他后来分开了,兴许他还有事没完吧……”
“哦……”见秦霜收齐自己的气息,李汉也不由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走到自己的书桌前,偷偷打量着秦霜,却也是不敢再说什么,趁着秦霜不注意,飞快给胡志铭发了个短信。让他快点回来。
见秦霜整理完自己的内务,李汉,犹豫着,还有些怯怯的问道:“你吃过饭没?”
只见秦霜摇了摇头,抱着一个镜盒,坐了下来,目不转睛,一动不动,静静的看着手里的镜盒,仿若陷入沉思。
看着秦霜如此模样,李汉此时也没有了看书的心思,心里却也是担心、焦急不易,不停的暗暗念叨着,“胡老二,怎么还不回来……”
这一晚,时间对于李汉而言,过得极为漫长,平日里,只感觉一眨眼的时间,在此时此刻,却好似马拉松一般漫长,而且总看不到终点。忍不住再给胡志铭发了个短信,催促了一番。
这一次,胡志铭总算有了回应,回了一个电话过来,没好气,道:“怎么?是不是寂寞了,需要哥陪……”
若是平日里听到胡志铭的这话,李汉会毫不客气的吐出一个“滚”字,然而今天却也是没有跟胡志铭开玩笑的心情,直接问道:“在哪呢?”
“宿舍楼下,快到了,什么事,一起下来吧,梦玲、张娴、燕子她们三个都在……”
看了一眼秦霜,李汉,犹豫道:“好,你等在楼下等我……”
“那个……”
“嗯……怎么?”
“有个老乡找我,我出去一下……”面对不一样的秦霜,李汉也只感觉自己舌头好似打了结一般,说话都不清楚,更不敢直视秦霜,逃似的离开了宿舍。
在走廊上,猛地喘了几口气,才发现自己的衣襟,不知何时已经被汗水打湿。
只是李汉,也没想到,自己的电话,早就被五观比常人敏锐的秦霜给听到,秦霜也知道李汉,并不是去找什么老乡,而是胡志铭。
不过看到李汉,秦霜的神情也微微一怔,随即又黯然的垂下了脑袋。
飞奔下楼,只见胡志铭正和孔梦玲、张娴、吴燕三女,站在寒风之中,看到李汉,胡志铭笑着打趣道:“李老三,你不是说没功夫么?”
没有理会胡志铭的话,李汉,皱着眉,道:“秦霜回来了。”
“啊,什么,你说秦霜回来了,在哪呢?”一听李汉的话,胡志铭先是一惊,随即一脸激动的四下望了望,激动道:
“那个少华和虞卿,他们回来没有?”孔梦玲和吴燕两人闻言,也不由连忙追问道:
“等等……”李汉看着四人,压了压手,道:“就秦霜一个人回来,少华和虞卿并没有回来,应该还在那边。”
“他在哪?是不是在宿舍,怎么不叫他一起下来……我上去叫他……”说着,一脸欣喜的胡志明就要飞奔进入宿舍楼。
“等等……”李汉闻言,也不由一惊,连忙伸手拦下胡志铭。
惹得胡志铭,不由瞪了一眼,气呼呼的道:“李老三,拉我做什么?”
李汉无奈的翻了翻白,我还不是为了你好,想想刚刚在宿舍里和秦霜独处的那一会功夫,心里便不由的有些后怕,摇头道:“先别急着上去,秦霜他们应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情绪不好……”
“情绪不好……”一听李汉的话,众人也不由一愣,一脸困惑,满是错愕。
李汉点了点头,道:“不错……”将自己见到秦霜后,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几人。
几人闻言,也不由陷入了沉思。胡志铭搔耳挠腮,有些不相信的问道:“李老三,你确信你没骗我们……”
李汉白了一眼胡志铭,道:“你以为我是你,很无聊么?那这种事情开玩笑。”
“我们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去安慰他……”吴燕满是担忧的小声说道:
尽管众人和秦墨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严格说来,也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然而也就那一个多月的时间,几人从刚进入大学的懵懂小孩。
从秦霜身上,见识到了博大精深的中医,并且开始学习从课本上学不到的中医医术,医药典理。可以说秦霜是给几人打开另一扇门窗的恩师。
几人之间的感情,亦师亦友。并没有因为秦霜突然消失这么久便有所减少。
吴燕的话一出,众人也不由陷入了沉默,心病需要新药,没有找到病根,怎么开药方。孔梦玲犹豫了一会,道:“这样,我和燕子、张娴去找汝清姐,她兴许知道秦霜发生了什么?你们两个回宿舍去看着秦霜。”
“这里去龙庭景园,可有一段路,你们三个女孩子,安全么?没有汝清姐的电话么?”胡志铭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有,不过一到晚上,汝清姐习惯关机,也不会把手机带在身上,还是亲自过去一趟更好,有些事电话里也说不清楚。”孔梦玲回道:
从医科大学到龙庭景园,虽然处于市区,毕竟这一代,以前属于皇城范围,晚上行人并不是很多,有些路断,还有些昏暗,让三个女孩子家家的单独过去,李汉心里也有些不放心。
不过还没等李汉开口,张娴便道:“放心啦,寒假的时候,我们三个跟虞卿、汝清姐,也学过一招半式的,不会有事……”
“那好,你们注意安全……”见张娴如此说,不过李汉也还是有些不放心的交代了一声。
…………
柳下士、不禅大师、影老霍馨、龙恒铭四人,趁着夜色,再次来鬼城外的地宫入口处。
龙恒铭正要上前去打开地宫入口时,却被柳下士伸手烂了下啦,只见柳下士皱着白眉,轻声道:“等等……”
几人闻言,微微一怔,不由齐齐看向柳下士。
只见柳下士,挽起袖子,走到那块滚石面前,拿出火折子,借着微弱的火光,四下看了看,随即抬手轻轻推了推滚石。
方才走了回来,对不禅点了点头。
只见不禅会意,上前,双手撑开,双掌犹如胶布一般,紧紧贴着滚石,轻喝一声,将滚石直接拔地而起,随即又轻轻放置到一旁。
“地宫,有人来过,等会进去后,大家不要分开,小心行事……”就在几人要进入地宫的时候,柳下士又不放心的对几人交代了一声,方才率先进入鬼城地宫。
自从怀疑对方是为了那些巫术秘法和巫族典籍后,柳下士等人也便决定,再次去鬼城地宫查探一二,看看能不能再找到一些什么线索。
深入地宫后,没多久,柳下士等人便来到了当然蓝翔大祭司与裘仞同归于尽的女娲大殿,虽然那次打斗,过去了很久,然而空气之中,依然可以闻到一股焦味与恶臭的气息。
影老霍馨、不禅两人,却也是第一次进入上古巫族遗迹,看着四周的一切,也不由一怔,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震惊。
似乎也没想到,武林众多人,寻找了数千年之久,却始终没有任何踪迹的巫族遗迹,居然真的存在,而且就在这鬼城底下,深埋。
龙恒铭望着女娲神像,眉宇突然一皱,陷入沉思。良久方才抬头对着一旁的柳下士,道:“师叔,你过来看看……”
“嗯……”柳下士、影老霍馨、不禅两人闻言,同时聚了过来。
“师叔,你看着石像,我总感觉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见龙恒铭指着石像,柳下士也不由细细查探起石像,很快双眼也不由一亮,道:“石像的面对方向,有所偏差……”
一听柳下士的话,龙恒铭也不由一愣,回过神来,是了,第一次见到石像,女娲的双眼,是正视大门方向,而这一次,看她的眼睛,并不是直视大门方向,而是有些偏转。
很显然,有人动过石像。
柳下士绕着女娲石像转了几圈,又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番,同时皱着白眉,一脸沉思。突然又顺着石像双眼直视的方向,缓缓走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