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那个长相一般的女人又开始打了,也打的更有感觉了,更符合发力方式的体位让她可以用更小损耗出拳。
杜冰远远瞅着那个女人,酸酸的骂了句:“骚货!”
周小渝好奇的看看杜冰老板,也不大弄得明白。
那个女人打了几下,然后“哈哈”,起腿踢了几下,腿过高,筋骨不够柔软,弹力基本没有,所以没有一点技术成分,腿和拳比,差得太远了。
杜冰又低骂:“腿都成s形了还敢踢?锄头脚!”
周小渝好奇的道:“老板,她和你有仇啊?”
“你。。。”杜冰老脸一红道:“我的事你少管,今天已经得罪我好多次了,今天算你白干。”
汗~
周小渝不敢乱说话了。
这边的动静,使得宫本目光投过来。
宫本看杜冰就如同看那个打拳的女人一样,很无所谓的样子,却是和周小渝特别的对视了片刻,然后收回了目光。
宫本的神态引得那个女人停下练习,转身看来。她眼角飞扬妩媚,身材不错,长相却是一般,她和杜冰目光一接,杜冰勉强换了一副笑脸道:“王小姐今天有空过来玩?”
王小姐似乎不太喜欢杜冰,甚至是怀有敌意,没好气的道:“拳馆是华哥坐堂哈,没必要通知你吧?”
杜冰皮笑肉不笑的道:“有道理,王小姐你继续。”
杜冰说完转身欲走,王小姐却不放过的叫道:“吆,杜冰姐带个水管工来这里做什么?”
王小姐十分好笑的盯着周小渝,不过仔细看看后,也觉得蛮顺眼的,这么一个清秀的家伙穿个破衣服,穿个球鞋,容易看走眼。
杜冰有点强硬起来:“王珂耐,他是我的雇员。”
王珂耐道:“你顾个水管工干什么,盖房子的话似乎少了点?”
杜冰道:“王姐姐这次就看走眼了。他是高手,估计不比你的日本教头差。绰号‘金龙鱼’。”
周小渝纠正道:“是小鱼儿,不是金龙鱼。”
作为雇员当面就把老板给卖了,杜冰气得牙齿发痒。
王珂耐笑得捂着肚子:“你的二高手香满园来了没有,叫来看看。你听过宫本武藏吗?宫本先生可是剑圣的后人。”
杜冰望着天花板道:“我还是比较对我祖先杜诗圣感冒。”
两个年轻女人看似老朋友,又似斗嘴搞笑,其实没一句不争锋相对的。其中的意味,就连两个观听的局外人都感应到了。
周小渝和宫本相视了一眼,都微皱了一下眉头。
最终,两个相对比较文明、却泼妇于骨子里的女人停止了口斗。
杜冰指指沙袋道:“周小渝,去让王珂耐姐姐知道什么叫打沙袋。”
“哦。”
周小渝应着走前。老板让打沙袋,又不是打人,所以这个要求看来合理。
王珂耐照样当仁不让,对宫本很有礼节的鞠躬:“宫本先生,拜托你也教教水管工怎么打沙袋。”
宫本不想打,或者说是很无所谓,但是鉴于对手是这个曾经对过一拳的年轻人,因此他很愿意借用沙袋这个媒介来较量一下。
“嗨。”宫本微点一下头走出。
他比周小渝就气派了些,答应后就当仁不让,径直走到垂在空中的皮沙袋前。
沉腰,成马,一手收腰,一手缓伸而出,看似缓慢的手微微颤动,整个人显得沉稳,整条手臂在轻微的抖动中彰显了隐约的力量感。此时看来,宫本内敛的线条全然凸显,阳刚的魅力很足。
让王珂耐的眼睛冒出了炙热。
杜冰老板也不免要多看这个日本人几眼。
宫本这是标准的空手道起手式,也和许多家数国术起手式相近。
这个一切务实的年代,起手式已经没了太重要的意义。但在真正的武者来说,是一种“仪式”,也是“礼节”。如果套用孔渔的话来说,那么它就是一切之始,太极。
能认真对待“一”的人,才能认真对待武道。
所以外行看热闹,王珂耐主要是欣赏宫本的人,而杜冰和周小渝,则是看着他缓慢而“机械”的动作。
宫本动作的机械不代表生涩,完全是两个极端,那是精巧到极致的机械,更加凸显了隐约的刚劲!
弓马配合得宜,直线直进。出拳,转合,每每配合鼻子发音,显得很怪异。
更怪异的是宫本围绕着沙袋,展开刚猛的套路,但是不直接击打沙袋,配合着鼻音,基本上转半个套路,只蹭一下沙袋,或者是轻踢一下沙袋。
王珂耐试着提醒道:“打沙袋啊,你在干什么?”
没人回答她,宫本依旧转动着机械的套路转动击打,更多的时候是空打凌厉的十拳,才打沙袋一拳。
周小渝仔细看着他的套路,明白不是他不打,而是通过或打,或蹭,或踢的过程,寻找一种感觉,这套路如果抛开过于频繁的出击,和动作的机械,该有内家拳味了。
但空手道不是内家拳,或者说是部分像内家拳。
爷爷曾经说,空手道源自中国古拳法的“唐手”,于唐代随佛教文化一起传入日本。此后的岁月结合日本文化和其民族性格,慢慢衍生出许多不同流派,而宫本目前所打的松涛馆流,正是号称空手道第一流派的最刚猛打法,其创始人船越义珍更号称当时的日本第一高手,武道地位不比宫本武藏低。
鼻音逐渐转化为了喝叫,而宫本的套路也更见机械生猛,如此引得演武厅内许多人围拢了过来。大多数人如同王珂耐一样,皱着眉头凑热闹,看不出个什么东西,而日本打法中的“音打配合”,也让许多人不习惯。
不习惯就对了。
周小渝很直观的看到了本质,配合的喝斥声不是为了增加气势,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你不习惯。
俗语说习惯就成自然。孔渔说,一但自然就是道。
松涛馆流二十组套路之一即将见底,宫本的动作依旧很慢,喝斥声小了,让习惯了喝斥声的观者又不习惯了。
他动作更慢,但腰马之间的转动更机械,也更刚劲,散发出的压迫感之强,是少见的。
转动中的宫本以肩头撞击几十斤的沙袋,缓慢的步伐忽然加大,转到另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