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大半天的功夫就过去了,药园的差事很是轻松。
即使不停息地忙碌,也没有感到疲惫不堪,反而在药香沁润下,精神盈满十足。
“小伙子,明天再来啊!”临走,老农笑着叮嘱道,“哈哈哈!”
邹平安拱手告别。
小院里很是安静,其他屋内毫无动静。
斜眼汐影,李怀仁路过,顺便带着邹平安三人去了藏卷阁。
“作为外门弟子,有一次进入藏书阁,选择一门灵术的机会。”
“道门感悟起步,此事犹未重要!”
山雾缭绕,拨开层云,拽出一道轻痕。
落在古香门前的长阶上,李怀仁侧目,应自己的事便走了。
邹平安拱手,示意谢过。
可惜相伴的两个女子,静水花容,总有来人卧眉翘首。
如此,在不少人的侧目下,三人成了新人中的焦点。
邹平安走进灵籍殿,一层大厅里。
堂前正中间显眼的地方,庭前书案座椅一摆,一个花边胡须的老人手执毛笔静静像是一棵历经风雨的枯树。他瘦骨嶙峋,微微凹陷的眼眶里嵌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别人问他名姓,他就说自己就是个老头子,所以久而久之,到此的弟子都称他为“老头子”!
细瞧,枯枝似的手勾动笔杆,苍劲有力的字落在纸上,晕而不染。
黄,玄,地,天,法相,道印,无极,,至臻……
通往上层的石柱伫立在大厅的正中央,几个歪曲的字符标识着灵术的品级。
从第一层到最高层,叠垒而起,文卷泛着闪耀的光点,格外令人神往。
听说,至臻之上,世人视为天授,那就是一众弟子心中所渴望得到的绝对力量。
至臻灵卷一字无价,常常被称之神术,但上界之内鲜有人能使出一招半式。
至于其中大小缘由,领悟的人寥寥无几占一部分,灵术的力量,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算是一部分。
“呀~”
红荆对于从未见过的新奇物件,很是兴奋但又有点不安,揪着白秋琴的衣袖按捺住那几分的鬼灵精怪。
她们两个寸步不离地跟在邹平安的身后,倒像是来游玩的。
外门弟子,只能在一楼随意挑选中意的一门黄级下乘的灵术。
追影剑,化意拳,开山掌,雷印咒,火海开刃……
邹平安怀着几分期待,游览术法卷轴,血气震荡但在满目仓皇中没有了凝结的感应。
走着走着,突然血气缥缈,一丝感应袭来。
邹平安顺着半点指引的方向感,向着深处走去。
红荆翘脚跟着时不时凑近观察一排排的灵匣,白秋琴对于满目灵术,不起一丝波澜,根本就毫无兴趣,然而比起这个古朴雅致的藏书阁,周围人的表情更加能吸引她的关注。
“骗子哥哥!”红荆从邹平安身后,小声说道。
邹平安回头,她却没有话要说,露出一副无辜受用还有点冒险猎奇的表情。
真不知道,她的脑袋里想着什么有趣的事情,天真的对一切都有着探究的好奇心。
角落里,邹平安看着落了灰尘的灵术卷轴,上面还标着一个“废”字!
“手眼通天!”
邹平安盯着灵术,开口念道。
周围人频频回头,赶紧离开,嘟囔着什么,说这是“被诅咒的灵术”!
——
灵观化意,手眼通天。
唯心致之,命理神煞,华盖三清。
……
——
邹平安飘然扫视,心绪狂跳不止,血气的感应冲撞开来,传到四肢百骸。
当拿到堂中老头子记录时,老头子瞧着,一挑胡须。
“年轻人,你确定要拿一卷灵术!”
“确定!”邹平安坚定地回答。
“这么确定!”老头子一抹乱糟糟的头发,扣了扣耳朵,“哎呀,别怪我多嘴!”
“这是一名圣子借漫天星宿,夜观天象感悟所创,但是练过这个的人除了本人都堕了灵性,甚至有弟子失去感悟的资质!”
“这作为你进山门的第一卷灵术,着实是冲动了些!”
“谢先生!”邹平安又道,“我就要这一卷!”
“……”老头子沉思片刻,大笔一划,记录在册,“好,三日,不管怎样,必须归还!”
“一定如期归还!”邹平安立即拱手回应。
“这两位!”老头子一瞟眼,“年轻人,可以啊!”
“都是你的道侣?”
“嗯……”老头子定睛一看白秋琴,微皱起眉又看了看邹平安,“有福啊,年轻人!”
“老先生你误会了!”邹平安回头,想解释也不知道怎么说,索性就不闭口不言。
“哎——”老头子摆手笑道,“我懂,老头子也年轻过!”
“得注意身体哟!”
那瘦巴巴的脸,笑起来还真是老不正经。
邹平安不胜其烦,拿起书卷转身离开。
“女娃娃也得注意身体!”老头子目光狡黠中透着犀利,又补上一句。
红荆不明所以,刚想问什么,白秋琴拉住好动的她跟上平安。
“白衣胜雪,无言拟之!”老头子望着背影,沉心下来,“着实不是常人!”
“老头子动春心了,没想到你这么有品位!”此时,翩翩少年郎杜牧之一拍手中的法相灵术,打断了他,“和我想的一样!”
老头子一看他,“一边去,少拿我这个老头子寻开心!”
“我劝你小子,勿动春心!”
“呵!”杜牧之双眼灼光,“本少潇洒不羁,春心向来放肆惯了!”
……
房间内,邹平安血气震荡,漫卷书文,犹如几行江水,飘浮眼前。
灵观化意,手眼通天。
唯心致之,命理神煞,华盖三清。
囚身天地之内,仰观群星骤变。
大意磅礴昊日,小衍璀璨银河。
凝神八脉,神得意满。
一式,地之道,手遮天。
二式,天之意,眼观音。
三式,天地无我,手眼通天。
……
寥寥几行,简易粗暴。
一瞬间,邹平安仿佛真的站在群山之巅,遥望日月星河。
灰影遮天而过,眼瞳闪烁群星之间,虚身缥缈超然自引,有那么一刻间仿佛归入虚无之中,无边的黑暗。
悸动的心跳,骤然被吞噬。
“噗——”邹平安急忙吐息一口血气,脑海一阵波涛汹涌,挣扎着从幽冥般的黑暗里回过神来。
“啊~~好纯粹的精气!”红衣摇曳跳脱出来,贝齿抿着嘴唇,眼神微露寂灭的光芒。
邹平安立刻有点不好受,眉间一股亏虚之力犹如锥子刺进脑门。
“对不起!”红衣女立刻漫身回去,“情不自禁就出来了!”
邹平安平抚心绪,差点就形神紊乱,意志混沌不明。
“我的天!谁这么该死啊!”此时,小院内花铁干十分暴躁,“大半夜的!嘶——”
他转眼一瞧,一舔胡须渗人地笑了出来,“还是女人啊,终究忍不得寂寞!”
臆想着,花铁干宽厚的肩膀激动地急速颤抖,随后不由得径直走向白秋琴的房间前。
“那些人都出任务,小美人我来了!”
铛铛铛!
白秋琴手抚鼻尖眉头微皱,轻声喘了一口气,像是闻到她难闻的气味。
门口的敲门声,仍旧在响。
只见,花铁干侧着身子,还在想等着白秋琴出来,就抱住她……
“嘿嘿嘿!”他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赶忙捂住嘴巴。
白秋琴拄着双臂,从床上缓缓起身,脚尖轻触地面,素净的中衣下白芷隐约可见。
她淡漠地一耸眉,犹豫地看向门口。
絮叨不止的敲门声时快时慢,像是以前她被囚禁时,那最讨厌的敲击玉磬的侓动,每次都会影响到她的身体和心情。
一时间,她眉眼起伏,被恶心的声音弄得有些心浮气躁。
吱————
花铁干看着门打开,一缩下跨,双手兴奋地搓揉起来。
白衣衣摆一荡,直接让他跃跃欲试。
“你有什么事吗?”白秋琴手扶着门,留出一条缝隙……
花铁干手叩在门框上,从表情上看虽然有些失望,但是直勾勾的眼神,不自觉上下思量,那白衣里的美妙风景。
“呼~”
“哈~”
他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愣是急喘几口大气,像是要死一样,焦躁的气息都有些粗劣。
此时,红荆紧紧抱着被褥,睡的天塌下来都叫不醒,忽的缩身一踢脚若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吭!”
平安像是被下了降头一样,盘坐着身子手不停地抓扯床边,粲然眼眸中杂乱的光忽明忽暗。
耳边的打砸声,真是鼓噪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