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三娘一颦一笑,一个眼神足以看迷人烟,随着赵誉景手松开。她起身如芊羽游动,双手相扶搭在腰间,“赵公子,不知今日来,是又看上了哪一件?”
“我想要的,可不止是万宝莱的宝物。”
“这话说的,赵公子一世之才,内藏乾坤,什么都吃的下。”霍三娘笑着。
赵誉景不忍瞟看一眼,手指捏合,“什么都吃的下,那就好了。”
说着,他拉住霍三娘的手,“画舫女子,看上去万种风情,摸上去细软茹娟,一众人为之寸心如狂。”
“却,偏偏得不到一人。”
霍三娘欠身后退,手指轻挑,斜眸悠转似是春水荡开一朵涟漪。“说笑了,画舫是听歌听曲,陶冶情操的地方。”
“公子想要得到一人,那可得付出一点点真心哦~”
“可是,我心急了?”赵誉景摆袖一转。
霍三娘双手搭在他肩上,侧走几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心急看不到好风情。”
“握在手心,人是会化的。”
“你想睡的自有风骚,你想爱的可是风情?”
赵誉景双眼里狠决的目光一晃,跟着霍三娘的身影从左到右差点就乱了,“哈哈哈,说的好,你的声音可比曲儿好听多了。”
“公子~”霍三娘转身,眉眼一遮,“那,您先忙吧!”
赵誉景看着没有说话,手指搓着手心,笑着摇了摇头好一番品味。
楼下座位旁,小黑没有一点好脸色,猛地一拍桌角,震的邹平安端着茶盏的手一颤。
邹平安又抿了一口茶水,注意到周围的目光,颔首点头致歉。
紧接着,他不耐烦道:“又怎么了?”
小黑眼巴巴地看着霍三娘犹如一绢轻纱锦绣下了楼,“赵誉景就是无赖,太坏了,每次都想欺负小妈!”
邹平安放下茶盏,顾首向上,惟看一纸满文,一方研墨,难尽其妙的姿容,一双起落的眼睛勾着丝,欠着蜜。
风情与她,天上人间。
哪怕只是黑白,反而更显其韵味十足。
众人不少从拍卖上挪开眼,去一睹她的悠悠姿色。
邹平安目光一骤,心口莫名有些隐痛,不免得警觉起来。
“看什么看?”小黑扑棱双手,挡住邹平安肆虐的目光。
“不能看!”
“不能看?”邹平安被凑上前来的双眸一晃,侧身说道:“她就走在那里。如画中行人,雅俗共赏,有何不可。”
“就是不能看!”
“那都看了,你能怎么样,这是只针对我?”邹平安回看一眼色迷心窍的众人,皱眉斜挑。
“因为,你最危险!”小黑躲避开他眼神里似有似无的寒光。
“何来这一说?”邹平安又摊手道。
“感觉,不行吗?”小黑一挺胸脯,道理说不通,但是中气可足了。
“好好好!”邹平安摆手轻笑,“我的错,多看了几眼,你还想把我的双眼摘去。”
说着,他双眸一转,霍三娘迈步过来,腿脚似是软的,好似要跌倒般,总是想让人去扶住她的玉腕腰身。
“公子,这是?”霍三娘欠身致意,又歪头看向小黑。
小黑猛地转过身来,挡在霍三娘身侧,“邹平安,邹先生,老板安排的。”
“邹先生,奴家失礼了。”
“何来奴家,当称霍大家!”突然间,头挽金带的杜牧之从旁边冒了出来。
杜牧之挽在邹平安肩上,笑道,“我方才看,你一身如书中画里,拙见是骨子里入了风雅二字!”
“不知是不是错觉,搬了众人的眼,那才是失礼了。”
“杜公子,当是说笑吧!”霍三娘肩颈似绦柳随风,眼眉低低平平,来到身侧,“你为座上客,可不能调笑我。”
“若真如先生所言,奴家被看穿了心,你可得负的起我这一身所谓的风雅。”
“心之狂兽难登大雅,霍姐姐一丝情断一思量,三清池前可远观不可亵玩。”杜牧之笑的有些冷,说着也算退进得当。
“你自有雅量。”
“也是!奴家风尘中人,可没有了那些姑娘的二八芳华。”霍三娘娇情道,轻轻一捏邹平安柔滑的衣袖。
杜牧之又对着邹平安笑,挤兑几下他的肩膀。
“你觉得呢,好师弟!”
“这才是说笑了,”邹平安端起茶盏,“方才杜师兄说了,骨子里入了风雅二字。霍大家岂是拘泥于皮相之美,三分风色足以点降春来十里。”
“古以镜观之好恶,见心之美,常常言道相由心生。”
“而今日,相遇心生,难得心静。”
“一瞬的美可能只是刹那芳华,一颦一笑都尽善尽美!”
“心不得而与外物相称?”
“邹平安愿意相信心之美浑圆天成,终得霍大家这么一个佳人。”邹平安缓缓言道。
“说的好,”杜牧之一拍邹平安肩膀,一惊一乍,“我们志趣相投啊!”
邹平安松下一口气,别弄开他的手臂,“杜师兄怎么在这。”
杜牧之拳头一捶他的肩膀,目光上下一挑,又笑着答道,“当然是为一睹霍姐姐的风采。”
说着,他扭头看向霍三娘。
“不要再说笑,怕不是又来招惹我们的姑娘们。”
杜牧之挠挠头,“我那是与姑娘们,谈笑间一论雅趣风采!”
“不过,今日看见邹平安师弟,我当然是要叙一叙过往。”
……
“好,那奴家先忙去了!”
“请!”杜牧之目光顺着她的脚步,留恋不止。
“不准看!”小黑挡住他的双眼,杜牧之嬉皮笑脸,“小黑妹妹,你又长大了不少啊!”
杜牧之很不老实,眼神快要掉进她的怀里。
“臭流氓!”小黑一敲他的脑壳,杜牧之一副贱样,甘之如饴。
“啊!噫吁嚱!邹师弟,她伤到了我的心,怎么办?”
“你有病吧!”邹平安无情道,甚是觉得被美色迷了眼,有点前言不搭后语,像极了叫春的猫。
“你好无情!我当然很好!”邹平安明显感觉到杜牧之的神经兮兮,他似乎素来很擅长向一众女子表达莫须有的爱意。
“恭喜你,获得三阳离火剑!”小和落锤案角,台上的灵物拍卖还在继续。
“你什么也没买啊!”杜牧之抬手戳了戳邹平安。
邹平安默不作声,点点头坐下,又端起了旁边上前的侍女躬身手捻,刚刚沏好的茶。
杜牧之见此,从一侧搬来一个坐椅,将旁边的客人挤开。那人也没有瞧见是杜牧之,悻悻不已地挪了挪了椅子。
邹平安捻合茶盏,轻轻抿起一口。
“你喜欢喝茶啊!”杜牧之手臂拄着桌角,一挥衣边翘起二郎腿。
“你管的着吗?”邹平安十分平静,“有事,师兄你就说吧?”
“白姑娘和小憨瓜,怎么没跟你?”
“小憨瓜?”邹平安扭头,茶香缭绕的脸上拂过一丝疑惑。
“就是跟在你旁边那个……憨憨的女孩。”
“她们有自己的生活,为何要一直跟着我?”邹平安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