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一代枭雄
仅仅是想一想而已,萧博翰还没有污浊到时刻冲动的地步,就算他本来很色,但他能把握住时间和地点,不会为所欲为的。
包间里一个人都没有,萧博翰今天是特意来早了一点,他想过自己是不是应该比潘飞瑞晚一点到来更好,但那样的时间太难掌握了,万一比方鸿雁局长来的还要迟,那就说不过去。
礼仪小姐引导的任务完成了,她客气的告辞离开,另一个同样很漂亮的小妹妹就到了包间里,这应该是包间的服务员,她帮萧博翰到上茶水,也退了出去。
萧博翰拿出了电话,他拨通了冷可梅:“你好啊,我已经到包间了,要不要我先点菜?”
电话那面传来了冷可梅平淡,客气的声音:“是萧总啊,你到了啊,这样,等鸿泉公司的潘总也到了,你给我打电话,菜就不用点了,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到时候记住买单就成。”
“嗯,好的,谢谢冷总,一会见。”萧博翰也客气的回应了一句,就挂上了电话,他从冷可梅的语气中已经听出了她的处境,她绝对是和方局长在一起,不然她不会这样客气,当然,方局长是绝不能先于自己和潘飞瑞进包间的,这是每一个官员都相当注意的规矩,从彼此的身份地位上来讲,也是应该如此的。
萧博翰放下手机,有点无聊的独坐在包间里,坐了一会,他就想到了苏曼倩,今天一天两人都没有通电话了,萧博翰又拿起手机,给苏曼倩拨了过去,振铃声响了好久,就在萧博翰准备放弃挂机的时候,那面总算接上了电话。
萧博翰说:“曼倩,我萧博翰啊,怎么今天给你打过几次电话你都没有接呢?”
那面苏曼倩迟疑了一下,说:“我今天忙。”
萧博翰说:“难怪了,害的我担心。”
苏曼倩说:“你担心什么呢?”
萧博翰说:“担心你生病啊,手机丢了什么的。”
苏曼倩并没有让萧博翰这个冷笑话逗笑,一个黑道大姐大,要是在柳林市还把手机丢了,那真的成笑话了,她今天一个人生了很长时间的气,昨天萧博翰在白金大酒店里让那个妖精一样的冷可梅挽着胳膊的一幕,老是在苏曼倩的眼前晃动,这对苏曼倩是一种危机,她担心起萧博翰真的会有一天忘掉自己,喜新厌旧了,老爹说的关于萧博翰和花心的话也不断的在耳变想起,她本来是不太相信老爹说萧博翰的话,以为按是对萧博翰的误解,但昨天亲眼所见,让她矛盾起来。
萧博翰见那面没有了声音,忙问:“喂,喂,曼倩你在听吗?”
“我在......博翰,要不我们现在见个面吧,我想和你聊聊。”苏曼倩决定还是先原谅萧博翰一次,等见面了让他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但这个邀请就让萧博翰犯难了,他现在无法离开,也无法确定今天的会谈在什么时候结束,他只好说:“曼倩,现在我走不脱啊,等我忙完了再和你联系,可以吗?”
“走不脱?你在忙什么?你在什么地方?”苏曼倩追问了一句。
“我在白金大酒店里,一会要谈点事情。”萧博翰说。
电话那面就又没有了声音,在萧博翰再一次提示中,那面的苏曼倩才说:“那你忙吧,过后再聊,我也有点事情了。”说完,那面苏曼倩就挂断了电话,连个拜拜都没和萧博翰说。
这让萧博翰有点奇怪,心想,一定是苏曼倩今天心情不好,想一想也是正常,一个善良,温柔,高贵的女孩子,每天混在一群地痞,匪徒之中,参与管理那些让人不齿的勾当,不要说苏曼倩了,就是自己,有时候也心情不好。
萧博翰就想到了年前的一件事情,他是听恒道集团餐厅大师傅讲的,说一个恒道外勤小兄弟带人去问商户征收过节费,一个经营五金杂货的老板不愿意给,说月前刚交了保护费的,自己最近没钱,等有了在给。
这小弟兄当场就说:“没钱可以,你现在就关门吧,等有钱了在开。”
两人争了几句,这个老板也是刚来不久,还不知道恒道在这一片的威名,就仗着自己店里还有几个伙计,一点都没有畏惧这小弟兄,差点还动起手来了。
这小弟兄一看自己势单力薄,就不再说话,转身走了。
一会恒道外勤组的苍狼就带着这个小兄弟和其他10多个兄弟又来了,过来也不说话,抓起五金店的一把老虎钳子,几个人摁住老板,几个人控制住店里的两个伙计,苍狼直接把钳子夹在了那老板的小鸡上,慢慢的旋转起来,据说没到30秒钟,那老板就哭天喊地的答应交钱了,但他们走后,老板一看自己的小鸡,已经肿大了好几倍,比起自己极胜关头的膨胀还要生猛,可惜那是舒服,这是痛苦。
萧博翰当时正在吃饭,听到这里,那饭是绝对吃不下去了,后来上楼生了好一会的闷气,本来想找苍狼过来臭骂他一顿,但最后想想,还是算了,有什么办法,这就是他们的工作啊,他们在勤勤恳恳的为恒道创收呢,没有他们这样黑手相逼,恒道集团又怎么能月月盈利,天天收钱呢?
这就像是交警罚款一样,不要怪他们,那都是有任务的。
从那之后,萧博翰就不再去听,也不再去管他们下面具体的一些工作了,他只是抓个宏观的大方向,下面怎么做,他不忍去听,也没法去管,除非有一天恒道的企业走入了良性发展,走入了正当生意的领域,那个时候也许萧博翰就可以来杜绝这些行为,并为恒道的处事立下一些规矩了,但现在还不成,还不到时候。
萧博翰百无聊赖的喝了几口茶,就见包间门“咯唧”的一声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了潘飞瑞,他也是一个人来的,估计手下也在楼下,他一开门就看到了萧博翰,他的脸上皮笑肉不笑的扯动了几下说:“萧总到先来了,呵呵。”
萧博翰也露出了笑容,他站起来,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说:“潘总一切还好吧,来来来,快请坐。”
两人的指尖稍微的碰触了一下,算是打过了招呼,潘飞瑞就坐了下来,一面接过萧博翰递来的香烟,一面说:“萧总厉害啊。”
萧博翰搽着了打火机,若无其事的说:“此话怎讲?”
潘飞瑞嘿嘿干笑一声,说:“在柳林市能请动方局的人只怕不多,难怪萧总敢于有恃无恐的对待我们这些老帮子。”
他说话中,抬起了头,直视着萧博翰,眼中两片淡淡的黑影,他深陷的眼眸中射出了那种如同深潭般莫测,让人心生惧意的精明而又阴沉的寒芒。
萧博翰盯视着他,脸上也露出了一种寒气,威严尽显,不卑不亢,两人目光交错,就如森林中两只势均力敌的野兽不期而遇,他们都从对方身上,闻嗅到了危险气息,过了好一会,潘飞瑞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既然要谈,那么就请正主出来吧。”
潘飞瑞收回了咄咄逼人的眼光,他也不得不这样做,对于萧博翰和方鸿雁的关系,他还是有所顾忌,他搞不清萧博翰怎么就拉上了这条线,如果真是两人关系密切,只怕以后自己都要对萧博翰忍耐一点了。
而且有一种人,就像萧博翰这样的人,虽然是对手,是敌人,虽然自己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千刀万剐,寝皮剥骨,但同时,潘飞瑞通过最近这几件事情,又不得不承认,对方是一个强大的、有力量、有尊严的人。
萧博翰默默的拿出了手机,给冷可梅再一次拨了过去,接通之后,只是简单的说了声:“潘总也来了,请问方局现在可以过来吗?”
冷可梅回答:“好,马上。”
萧博翰就挂断了电话,他在这简短的电话中刻意的回避了对冷可梅的称呼,就是要让潘飞瑞摸不着头脑,造成一种自己在和方鸿雁通话的错觉。
潘飞瑞眉毛闪动了一下,他对萧博翰用如此淡定的口吻和方鸿雁通话感到惊讶,如此说来,这个萧博翰的确和方鸿雁关系密切了,只怕今天自己不想让步都难了啊。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中,他们不约而同的端起了茶杯,想着心思,慢慢的喝起了茶。
这样压抑的时间并不太长,方鸿雁就在冷可梅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萧博翰和潘飞瑞也都站立欢迎,各自说上几句客套话,寒暄之后,大家一起落座。
方鸿雁的个子很高,身材修长,坐下之后他背挺的笔直,微抬着下颔,一只手放在桌子上,指尖有节奏的叩着桌面,发出‘嗒嗒’轻响,声音细微,几不可闻,但不知为什么,萧博翰和潘飞瑞的心中都有了很大的压力。
这是一种对权利的畏惧,也是一种老鼠见到猫的心悸,方鸿雁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城府很深,阴柔多谋的人,可以看得出来,他性格内敛,常人很难摸透他的想法,目光里,看到的就是一片深不可测的平静。
当方鸿雁施加给面前这两位老总适当的压力之后,他开口说话了:“今天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们两位老总一句话,那就是好好做你们的生意,最好不要惹出事端,那样对你们绝没有好处。”
方鸿雁说出来的话,那也是不温不火,暗藏玄机,让潘飞瑞的惊惧感更加强烈了,是啊,就算自己在怎么嚣张,但在面对政府,面对权利机构,面对这个本来就是权利机构代言人的时候,不管从底气,还是从心理上,都会有无尽的胆怯。
萧博翰很平静的对方鸿雁笑笑说:“谢谢方局的教诲,我们一定会恪守本分,挣钱才是硬道理啊。”
方鸿雁并没有对萧博翰这句讨好的话假以颜色,他冷冷的看了萧博翰一眼,就是这个年轻人让冷可梅有点神魂颠倒了,我倒要看看他除了长相之外,还有什么内涵呢,冷可梅也不是没见过市面的女人,喜欢上这个人,或许真的是有一定的道理吧。
方鸿雁就说:“萧总年轻有为,但一定听说过一句话?”
萧博翰:“奥,我洗耳恭听。”
方鸿雁淡淡的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萧博翰心头一紧,但迎着方鸿雁的眼光,他没有让自己心底的情绪表露出来,也很淡定的说:“不错,但熬得过风霜暑寒的树,必将成才。”
方鸿雁眼睛就眯了起来,萧博翰一点都没有对自己的畏惧,他针锋相对的说出了自己的豪情壮言,这样的人实属少见,在柳林市,不要说这些本身就不很干净的企业,就是一些堂堂正正的老总们,见了自己也会畏畏缩缩,紧紧张张的,但这个年轻人却做到了不亢不卑,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特殊的人,这样的人要么会鹏程万里,要么会遗臭万年。
方鸿雁冷笑一声说:“这还要看是什么材质的树了,有的树就算很高大,也毫无用处。”
说完这话,他也不等萧博翰回应,转过头来,对坐在左侧的潘飞瑞又说:“潘总是老柳林市的人了,要为柳林市的建设和繁荣多做贡献。”
潘飞瑞在刚才方鸿雁和萧博翰的对话中一直在判断着两人的关系,但他们两人说出来的话含含糊糊的,似乎那里有点拧巴,但到底是那里不大对头,潘飞瑞也一时说不清楚,现在见方鸿雁对自己发了话,他就讨好的笑笑说:“那是当然的,柳林市有了繁荣,我们也才能有生意,这点请方局不用担心,我一定不会给政府添麻烦。”
方鸿雁颔首说:“这就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这时候,好几个服务员小妹妹也进来传菜了,方鸿雁就打住了话头,几个人一时都没说话,看着小妹妹们七个碟子八个碗的很快摆满了一桌菜,又有人打开了一瓶五粮液来,给桌子上的几个人都添满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