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张教官一起来的还有其他几个学生。
他们都是过来搬运东西的,张教官说,“你们几个把东西搬到资料室后,就到一楼大厅汇合,我要先去开个会。”
张教官离开后,孟晚捧着手里的资料走在人群的最后方。
议政厅大楼一共就这么点地方,能关押犯人的地方屈指可数,孟晚以前来过这里,对这儿的地形了解的很清楚。
等到几个搬资料的同学走进去之后,她便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孟晚穿着新生军训的衣服,手里捧着资料,神态自然,昂首挺胸,一路走来,虽然也遇到了不少教授老师,却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毕竟议政厅本也经常会有学生会的人出没,孟晚径直上了三楼。
这里有一间禁闭室,是专门用来惩戒严重违反校规的学生的。
权爔既然暂时还没有被转移,应该就是关在了那件禁闭室里。
不出孟晚所料,这里戒备森严,已经围了不少异兵。
想必要不了几个小时,联合国押解的囚车就会抵达这里,一旦权爔被转送到联合国的监牢里,孟晚再想救他,就是天方夜谭了。
所以,她必须在这里将权爔救出去,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简直不敢相信,那个人居然是煞灵!”
“权教官和乌鞘校长的关系也很密切,这些年来,他在学校几乎进出自如,天呐!所以他早就开始策划救出喾了吗?”
周围传来几个哨兵的议论声。
孟晚抱着书,贴着墙壁站立,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喊声,“喂!你干什么的?”
孟晚转身看去,身后站着一个女异兵,她勾唇一笑,朝着女异兵走来,“长官,教官让我去资料室送东西,我找不到方向了。”
女兵看到她身上穿着军训服,不由得信了几分,“跟我来吧。”
“谢谢长官。”孟晚抬起眼,道,“长官,对不住了。”
说着,她一记手刀直接劈在了对方的后脑勺上。
女兵应声倒地,孟晚精准得接住对方软下来的身体,迅速与女兵置换了衣服,然后重新服下一颗易容丹,施了障眼术,变成了女兵的模样。
她将女兵拖进了洗手间的隔间里反锁了门,然后在地上点了根迷香。
这根香应该能让她睡上两个小时。
做完了这一切,孟晚便朝着禁闭室走去,门口的守卫看见她,打了声招呼,“怎么去了这么久?”
孟晚面不改色得说,“墨理事长刚刚找我谈话,让你们几个也过去一趟,有事交代。”
那几个守卫闻言面面相觑,墨理事长竟然要单独见他们?
该不会这次押解犯人的去联合国监狱的活,打算交给他们做了吧?
几个守卫不敢怠慢,和孟晚交接了一下班次,便赶紧朝会议室走去。
走廊上很快就空旷下来,孟晚看了一眼墙上的监控,从兜里掏出一块口香糖嚼了嚼,吐出来黏在了镜头前,然后迅速朝禁闭室的铁门走去。
“刷”得一声拉开铁门上的小窗,她从狭小的窗口往里望,果真看见屋子里那抹熟悉的身影。
禁闭室十分简陋,连床都没有,只有一张椅子。
权爔坐在椅子上,从前清冷挺拔的身形此刻佝偻着,脸色煞白,他闭着眼睛,似乎是在养精蓄锐,不适以拳抵唇,咳嗽不止。
看样子,他真的伤得很重。
孟晚迅速从兜里掏出之前顺来的钥匙,开了门,走进去。
听见有人进来,权爔紧闭的双眸才打开一丝缝隙,凤眸中闪过一抹危险阴鸷,像是一头受伤后却凶性毕露的野兽,随时会咬住靠近自己的陌生人。
“权爔,你还好吗?”
孟晚看到他眼神中的戒备,心里咯噔一顿,在离他一米左右的位置停下了脚步。
只是,当她开口问出这句话,男人眼里的冷意和危险瞬间便消散了,他有些愣怔,激动之下,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孟晚连忙上前一步,扶住他,“走,我救你出去。”
“晚晚。”
权爔扣住她的手腕,眉头皱得死紧,“你怎么来了?我听说第四轮学院杯还没结束,你擅自离开,岂不是功亏一篑?”
“都什么时候了?现在还计较这些?”
孟晚对他的磨叽感到无语,有些粗鲁得一把将他胳膊挽到脖子上,然后直接引爆一张传送符,带着权爔离开了议政厅大楼。
不过,因为这里是帝洛兰斯学院,传送符在这里的传递范围有限,所以只能将两人传送到学校通往外界的传送点
她把权爔带出来以后,两人前后顶多只有5分钟时间逃跑。
那几个守卫到了墨周洲跟前,发现被骗,马上就会意识到有人劫狱。
墨周洲此人业务能力很强,孟晚可没有十全的把握能从他手中逃生。
只是当传送符的烟雾散去,孟晚睁开眼时,才发现传送符除了故障,他们没有送到通往人间的传送点,而是被转到了通往魔兽域的传送点。
这附近都是悬崖峭壁,越过魔兽域,就是修罗狱。
是煞族的地盘,孟晚看着前面的悬崖,心中闪过一瞬的不忍。
她之所以想带权爔回人界,而非回修罗狱,私心里不过是不愿承认权爔煞族的身份与她的隔阂罢了。
对她而言,权爔是权爔,也是夜迦。
不管他是煞灵还是异人,都是她最珍视的人,她不会因为他的身份而背弃他。
可是如果真到了要放他回修罗狱,回到他的族人身边时,她又不乐意了。
他本不该属于煞族的。
当初他便是死在煞灵的手中,那个族群和他只有不共戴天之仇。
但是眼下,既然命运把他们传递到了这里,回修罗狱,是他唯一能摆脱联合国缉捕的活路。
孟晚咬唇,看向权爔,“你回你自己的地盘吧,在风头过去之前,不要再露面,你伤得很重,新伤加旧疾,只怕会落下病根,回到修罗狱好好养伤,我会在联合国等你。”
权爔听着女孩的话,只觉得她的语气冷静到绝情。
“你放我走,是因为不想我出事?还是想借此机会与我划清界限?”
权爔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的女孩,他知道自己这么问很混蛋,她都为了他放弃了学院杯,放弃了尽快回到联合国的机会,而他竟然在猜疑他。
可是马上就要分开了。
他不想猜疑,却忍不住去猜疑。
墨周洲为什么知道她的真实身份?除了他,她真的也毫无保留得信任着那个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