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均馆内。
随着朱子语气冰冷的质问，气氛骤然变得一片冰寒。
“燃灯，回答本圣的问题！你若不给本圣一个交代，休怪本圣碾碎你这具化身，将你真身从大明神都给揪出来！”
“到时候，本圣的大计不成，你也休想完成你的计划！”
朱子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杨凡，杨凡身上的佛光越发幽邃，佛陀金身催动之下，一股过去本性真如之意越发飘飘渺渺。
之所以被朱子当做了过去燃灯佛的化身，自然是因为此身的实力，还是不足！
可是，对方能一眼看穿他的佛陀金身根底，还是让杨凡的心头一凛。
不过，他并未慌乱，而是装作一副略显无奈的模样，用有些不满的语气说道：“不是此事泄露了！涉及王云的大事，本座岂会大意？朱子你未免太过紧张了！”
“……”
朱子一窒，心中不由得自嘲一笑。
他知道是自己被“鸟焚其巢”的卦象影响到了心境，毕竟这等涉及到了真正的证道大事，再怎么紧张也不过分。
想到这里，他自然想到自己帮助过去燃灯佛所做的事情。
“难道是《清皇传》的事情？”
朱子一皱眉，看向杨凡。
“……”
杨凡心中一冷。
心道一声，果然是你！
不仅抓了阳明先生，还助过去燃灯佛以《清皇传》算计自己，实在是有了取死之道！
不过，杨凡的脸上却不动声色，说道：“不错，对方也不知是以何等手段进行推演此书的作者，本座虽及时发现他们的意图，并出手彻底抹去了旧痕……”
“可是，此书的事情却有几分可能泄露。”
“所以，本座特来寻你说明此事，也好让朱子你有个防备。”
“……”
朱子闻言，不由得眉头微皱。
“原来如此！”
他稍作沉吟，说道，“看来应是杨凡麾下的刘玄所为了，此人乃刘家后裔，没想到竟有其先祖的几分手段，能推演此事！”
他这个往圣可不是假的。
哪怕位格不在，可是，命格之贵重，也非寻常手段能探查的！
而过去燃灯佛虽搅乱过去，并且设法影响了宿命，使佛门一应神通无法推演此事，可是，命道之力虽源自文道，却也与道脉颇有关联。
就如那刘家先祖，就是得了道脉的大力相助，方才在命道上大放光彩，甚至辅助大明太祖一举占了天下，并斩落无数龙脉，定下大明国运！
甚至……
朱子忍不住瞥了对面佛光璀璨的人影，心道，连这位的源流似乎也是出自道脉呢！
不过，他炮制《清皇传》一事有可能泄露，也让他感觉到几分棘手。
毕竟，他此刻的大部分力量都要镇压以体内模拟出来的虚幻长河，熔炼道途，只剩下小部分力量可以动用，一旦对方找上门来，那无疑是种麻烦。
时不我待啊！
想到这里，他心底不由得生出一丝急迫之意，必须要尽快补全道、佛二脉的经典，将虚幻长河转化为真实存在了！
终于，朱子下定决心，开口说道：“燃灯，你先前遮遮掩掩想要本圣为你写一本《清皇传》，如今书也写了，此事也有不小可能外泄，还想要继续隐瞒你的目的吗？”
“……”
面对朱子的询问，杨凡自然不知道过去燃灯佛真正目的是什么，当下只好冷着一张脸，略显不满的说道，“朱子，此事干系本座的成道大计，恕我无可奉告。”
然而，朱子却脸色平静的开口道：“燃灯，真当本圣不知道你的意图？”
“嗯？”
杨凡眼神骤然眯起，隐隐似乎有寒光流转，“朱子此言何意！”
到底是什么，你快点儿说！
就听朱子淡淡说道：“本圣终究是执掌过圣权，对于一些隐秘旧事，还是略知一二的！你如此处心积虑对付杨凡，自然是此事于你有大利！”
“至于大利……在此大世不断跌落之下的当今，又有什么比得过自己的道途？”
说到这里，朱子落定在了杨凡的脸上，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虽以过去成道，可是，过去终究是过去，大世岂可倒转？过去终将萧条。”
“所以，你的成道根本并不在佛，而是在于道！”
“而道……哼，道脉三祖，不过窃道之贼，守户之犬！可是，他们牢牢把持道脉长河权柄，你根本斗不过他们，想要成道，唯有一个机会！”
“那就寻到传闻当中的那本号称万经之王的《道德经》！”
“至于姬元曦手中的金书，关系重大，其人更是身负道家气运，你想要从她那里得到，无疑是千难万难。”
“如今你突然将主意打到杨凡的头上，不可能是因为他是姬元曦之子！”
“难不成……是你发现这杨凡的身上有《道德经》的副本不成？而你费尽心机让本圣书写《清皇传》，就是要遮掩过去的痕迹！本圣所说，是与不是？”
朱子目光盯住杨凡的眼睛，一副算定一切的模样。
而听着朱子这般笃定的话，杨凡脸色不变，瞳孔却不由自主的微微一缩，难不成过去燃灯佛真的知道他身怀《道德经》的事情……
“朱子，是或者不是，又怎样？”
杨凡刻意含糊说道。
而他的这般表现，落入朱子的眼中，自然是印证了他的判断。
朱子淡淡一笑，说道：“若本圣能给你《道德经》呢？”
“什么！”
杨凡终于脸色一变。
朱子看到对方的神色终于出现剧烈变化，心中却是一笑，越发的成竹在胸，说道：“本圣到底是曾经的圣人，执掌文道圣权，自然是有本圣的手段！虽本圣手中只是残经，不足原本的四分之一……”
“可是，燃灯你就说，这部经书，你是要不要吧？”
砰。
朱子一抬手，一本散发出微光的残经出现在他的手上。
杨凡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立马动手的冲动，咬牙说道：“朱子，此经，本座的确难以放弃，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吧！”
朱子终于笑了。
“燃灯你既谋求道业，不妨将那本《过去本性真如经》交予本圣……”
他微微一推，那本发光残经就到了杨凡的面前，虽没再说什么，可隐隐的却带着一丝催促对方尽早做出抉择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