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顾关山吐出一口白气。
北城的冬天向来寒冷，即便是高三的理科班学生，也无法只穿单衣来御寒——虽然对顾关山来说，这是经常要发生的情况。
新时代的理科生与旧时代不同，最大的区别嘛……按照那位莫元帅的话来说，就是以理服人的理，由道理变成了物理。
毕竟我教慈悲（指加特林教）。
“关山！这边！”
远处，
坐在椅子上的少女一只手捂着被冻红的脸蛋，一只手在怀中的包裹处摸索许久，掏出一条灰白色的格子围巾。
远处风雪愈发的大。
顾关山在周围几名学生羡慕的目光中接过围巾，目光装作不经意的扫过少女那明显不是因为寒冷而红肿的手指，十分珍惜的将围巾戴在脖子上。
“蛮暖和。”
顾关山紧了紧围巾。
“里面有两缕灰狐毛，我妈前些天单位发的。”
少女将下巴埋进同款灰白色格子围巾，红扑扑的小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灰狐活动于华国东北境内，性格温和，攻击性弱，体型较小，被划分为一级灵兽，皮毛具有调节气温的作用，经济效益高，目前处于大规模人工驯养阶段。
这两缕灰狐毛，应当是人工养殖方面有了重大的突破性成果后，被当做奖励发放给了研究中心的工作人员。
“那要替我谢谢阿姨。”
顾关山勾起嘴角，和少女一同走进教学楼。
北城一中是奉天省重点高中，即使地处偏远、教育资源相对较差，但严格的校规校纪与出色的生源依旧能保证足够的升学率。
其中值得一提的是，文科生与理科生的校规校纪并不完全相同。例如在进入教学楼后，文科生可以畅通无阻的进入班级，而理科生则是要进行一次每日体测。
“苏澄澈，你怎么又和他走在一起。”
两人在教学楼入口还未分别，一道平淡的男声就从楼口左方传来。
顾关山偏过头，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身穿黑色棉衣，体型偏瘦，一副黑框眼镜中透着摄人的光，俨然一副学生时代死读书的宅男形象。
“严华，和你有关系吗？”
少女皱起眉头，极为不满。
“当然有关系。”
严华推了推黑框眼镜，认真道：“我认为在同届文科生中，你与我都是能够竞争奉天省前十的有利人选，我希望你能将重心放在学习上。”
“与之相比，你和一名成绩三年来一直平平无奇处在中游，只有刚入学时昙花一现的理科生谈恋爱，我认为这不是一名聪明的学生应该做的事情。”
严华的语气不急不缓，不顾周围越来越多的学生，又慢条斯理的将目标对准了顾关山道：“我仔细观察过你，顾关山。”
顾关山轻笑道：“然后呢？”
“你刚入学时成绩非常好，但也仅限那一次入学考试。在随后的第二次考试中你成绩平平，泯然众人矣。”
“如果你的成绩非常差，我或许还会认为你遇上了某种存在于小说话本中的奇遇；如果你的成绩一直保持在合格线，我也会认为你在隐藏实力。”
“但你成绩不定，只处在中下游位置，我看不出你有任何隐藏实力与奇遇的痕迹。所以，我认定你只是一名平平无奇的高中理科生。”
“综上所述，我劝你最好离苏澄澈远些。”
“不要耽误她的学习。”
周围的学生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严华又开始了，每个月总有这么几天…”
“他就是喜欢苏澄澈，但人家哪看得上他…”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苏澄澈高考发挥失误，对高一高二的学弟们影响很大吧？”
“当然，省内最近要重新分配省内教育资源，包括入阶训练场与模拟现实舱，划分的唯一标准就是这届高考成绩…”
“原来如此，不过有一点很奇怪，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老师主任来拆散顾关山和苏澄澈…”
“…………”
“严华！”
还不等顾关山做出什么反驳，一声怒吼就从二楼传来，一道矫健的雄壮身影片刻间就出现在楼梯口处。
“有事吗？”
严华推了推黑框眼镜，看向来者。
北城一中理科部部长，被教导主任誉为这届理科生中最有希望摘下奉天省理科状元桂冠的学生，潘龙。
“要闹回你们文科部去闹。”潘龙冷冷一笑：“顾关山是我朋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气氛愈发焦灼。
“叮铃铃！”
上课铃响了，众多围观学生作鸟兽散。
潘龙严华可以不在乎迟到，因为他们是种子选手，是老师要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是校长升职的心头肉。
普通学生只能祈求能够在铃声结束前进入班级，以避免自己不被罚写、罚站。
北城一中的罚站，可是很苦的。
眼见着周围学生逐渐散去，严华也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去，声音逐渐飘远：“顾关山，你好自为之。”
顾关山面色平静。
“关山…他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苏澄澈此时低下头，牵着顾关山的手又紧了紧。
“没关系，这算什么。”
顾关山浅浅一笑，又道：“快回去上课吧，距离高考只有半年不到了，一定要夯实基础。”
苏澄澈点点头，离开的步伐有些不舍，最终又回过头挥舞了一下小拳头气鼓鼓道：“等我这次模拟考完，一定让老师把他的资源都转移到我这边来，给你出气！”
话毕，少女急急忙忙跑向文科部。
顾关山哑然失笑。
“你还有心情安慰她别放松。”
潘龙黑着张脸，叹口气道：“幸好这次是让我撞见了，不然严华一定会把你说的体无完肤，他们文科的学生就是嘴上功夫厉害。”
“说就说吧，嘴长在他们身上。”顾关山不甚在意的摊了摊手，又道：“不招人妒是庸才，是吧老潘？”
潘龙哈哈一笑：“你能有这种心态就好，毕竟…乾坤未定之前，你我皆是黑马。”
“不过…还是谢谢。”
“滚滚滚，又说这客套话。”
潘龙拍了拍顾关山的肩膀，一同走上二楼。
“今天先别体测了，学校新来了个历史老师，据说来头很大，不要落下不好的印像。”
潘龙从裤兜里拽出张银色卡片，在闪烁着红光的检测仪器上划过后，伴随着红光变作的绿光，一道栏杆缓缓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