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源退后了两步。
楚恶站在原地,虽然只是一袭白衣,一把朴刀,给予方源的压力甚至比那三尊巅峰时期是道种境的杂神小鬼还要大。
青钗的玉种雕像上已经出现了丝丝裂纹——那是在牧大的爪牙下生存下来的代价。
殿方罗和罗浮的雕像在剧烈颤抖着。
牧大护在方源身旁,金黄色的光辉在瞳孔之中闪烁。
“好一头护主忠犬!”
楚恶不由得出声赞叹。
“哦。”
方源冷着脸,金戈与烈焰与厚土从身上逐渐褪去,只剩下一身平平无奇的黑色的兜帽衫。
“楚恶…你还在废话什么…”
罗浮有些焦急。
这次为了除掉方源,他们不惜在灵气复苏的初期就沾染上业果,将活人变成血肉傀儡,魂灵献祭给蛟龙。
“哎,你也看到了,有人催。”
楚恶摆摆手,拎起了那把尺寸有些巨大到夸张的朴刀。
“然后呢?”
方源问道。
“然后?”
楚恶一怔。
“然后我们四个把你打死之后扔到湖里当那头凶蛟的祭品啊。”
楚恶的眉眼弯弯,有些明媚般的帅气。
“就这?”
方源又问。
“什么就这?”
楚恶又是愣住。
“我说啊…”
方源缓缓低下头。
“就你们这四个?!”
声如洪钟力如雷霆,周身一百零八窍穴疯狂吞吐天地中的灵力,金色赤色青色碧色棕色五行灵力从天地中蜂蛹至方源身上,仿佛黑夜之中最耀眼最巨大的火炬!
“卧槽神通?!”
楚恶一个愣神,打了个机灵。
“不是说刚进入入灵境吗哪儿来的神通啊我操你们三个吗你们可害死你爹了!”
楚恶嘴上叫苦不迭。
“我也不知!”
罗浮此时此刻受到的压力远大于楚恶!
“一群渣子、废物、垃圾,也敢沾染这个世界?!”
被五行灵力包裹住的方源双眸中隐约有雷电闪烁,举手投足之中仿佛有莫大威力,一拳一脚好似要划破长空,山崩海啸!
方源本以为自己只有七道剑一种神通,不曾想在奔袭北岸的过程中又觉醒了一种神通——灵力化身躯。
在灵力化身躯的过程中,常规的物理伤害对方源没有任何作用,并且方源的攻击力与防御力会得到翻倍的提升!
“嗷!”
吼叫了一声的牧大迅速出击!
青钗那散发着青色灵力的玉种雕像急忙闪躲,却惊诧的发现牧大的目标是殿方罗而不是自己。
“老头小心!”
青钗刚要开口提醒,便发现眼前的黑暗之中隐约透出星星点点的赤红,并且急速放大!
“轰!”
仿佛在空气中擦出音爆,火灵力化的双拳上遍布着代表“锐利”的金戈符文,双重加成之下哪怕是有道种境材料打造而成的玉种雕像,也不由得裂开来!
“这就是杂神?还真是有够好笑。”
灵力化的方源看不出是悲是喜,每走出一步便会有成百上千的青绿色藤蔓疯狂生长蔓延,带着呼啸的冷风刹那间冲向手持朴刀去留不定的楚恶!
楚恶面色一凝,那把尺寸大到夸张的朴刀此时此刻在手中舞舞生风,数百上千条青绿色的藤蔓一时根本近不得楚恶的身!
“砰!”
得了便宜的方源并没有去看地上的楚恶,反而是右腿单蹬地面高高跃起,将体内蕴藏着的无穷无尽的爆炸性力量宣泄在本体已经出现裂纹的青钗身上!
“轰!”
地面上的血肉傀儡们仿佛都被这一击的余波震慑!停滞!
这狂暴、威力无穷的一拳中蕴藏着方源筋骨脊髓中所有的力量,哪怕面前是一座钢铁堡垒也有可能被灵力化的身躯打个对穿,更何况一尊已经有了裂痕的玉种雕塑!
“不…不!”
青钗尖叫,青钗绝望!
她根本没想过在灵气复苏初期就苏醒的自己会倒在一个刚刚成长起来的臭小子手中,而且自己明明只是帮罗浮的忙,明明还有其余的帮手,明明还有底牌,怎么会,怎么会!
绝望与不甘直冲云霄,道种境的神识因为直面死亡而疯狂爆发,哪怕一旁身为友军的罗浮、殿方罗、楚恶都不得不离开青钗的神识范围之内!
“狂怒有用?有用的话你早就死了!”
方源面色冰冷,眼前的邪神小鬼哪怕跪在他身边祈求原谅他也不会为之动容,这些其他位面的来客践踏着道德、法律、尊严,将普通人的劳累心酸与汗水踩在脚下,注定是被轰杀的下场!
方源长啸一声,灵力化的身躯上竟然再度燃烧起熊熊烈焰,将松澜江的北岸映出了通天暗红,仿佛血液干涸后的颜色!
“你该死,罗浮该死,肆意屠杀视生命于不顾的你们…”
“都该死!”
声浪滚滚,灵力化身躯的神通并非毫无代价,方源已经能够感受到自己即将迎来的虚弱期,攻势便愈发强烈!
“哪儿他妈来的疯子…”
楚恶毫不迟疑,拎起朴刀转头就跑!
“楚恶你!”
夜幕中的罗浮目眦尽裂,几欲疯狂!
“我去搬救兵,再见!”
空中的方源只是冷笑,终于寻找到面前青钗的一个破绽,蕴藏着金戈与烈焰的一拳仿佛魔神降世,将已经遍布着裂纹的青钗,轰杀至渣!
“轰!”
“火炮呢!单兵作战装甲上的火炮呢!”
李守一踉跄两步,黑色的作战衣上自胸膛的部位上已经开始被殷红色的血液浸透,那是湖水中尚未完全脱困的凶蛟的手笔。
自从东岸的散人暴徒全都变成了血肉傀儡之后,湖水中的凶蛟战斗力明显上升了不止一个水准,原本还能五五开的李守一瞬间招架不能,逃回了南岸。
“李头儿,西北那边好像有能力者在和罗浮他们交手!”
抱着一杆重型狙击枪的周南击退了一波血肉傀儡,擦了一把脸上不知是同袍还是敌人的污血之后,有些急促的开口。
“情况属实?!”
李守一瞪大了眼睛。
“绝对属实!”
惊慌的声音从另一旁传来。
白听潮抱着一包已经洒落一地的薯片,狼狈不堪的从西岸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