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沈小乖（二）
-17-
沈小乖上小学的时候，跟岁岁一块儿。
他除了爱黏着沈舟，还喜欢跟着岁岁。
有一回放学，樱桃在外出差直到晚上才到北城，沈舟便把沈小乖和岁岁接到公司去。
沈小乖越长大，那模样越发跟沈舟像，眉眼昳丽；话术这方面倒是学了樱桃。
一到公司，沈舟和宗孑还有会议要开，就让这俩小孩留在办公室里写作业。
沈小乖拿着作业朝外走，沈舟拎着他的校服衣领把人给拦住了，“让你写作业，去哪儿呢？”
“我要跟岁岁姐姐一块儿写，我要让她教我。”，沈小乖一脸认真，沈舟狐疑地看着他，又看到他手上真拿上了作业本儿，才放人出去。
等沈小乖出去了之后，沈舟静下来，挠了挠眉毛，总觉得这家伙会惹事儿。
会议开始前五分钟，宗孑拧着他们家的小崽子过来找沈舟，沈舟坐在位置上，撑着脑袋看向他们俩，往后看，岁岁跟在身后。
沈舟沉默了半晌，挑着眉头，朝宗孑问道：“怎么了？这是太笨了被遣送回来了？”
宗孑紧接着说：“打住打住！你儿子又勾搭岁岁，作业是写完了，但是岁岁还没写完，一年级还教起三年级来了。”
“........”，沈舟从位置上起身走过来，看着沈小乖委屈巴巴的。
岁岁从宗孑身后探出头来，笑着跟沈舟说：“但是沈小乖很聪明都做对了！”
“真棒！”，沈舟安抚着揉了揉沈小乖的头。
宗孑给岁岁一记利眼，岁岁撇撇嘴轻哼了一声出了沈舟的办公室。
沈舟看着宗孑，相比这个女儿奴，他显得十分悠哉了，笑了声：“什么勾搭，这不挺好的嘛！一起学习一起进步，跟小孩儿计较什么？他还小呢，什么都不懂。”
沈小乖一旁应和着点头。
宗孑看着这对父子，气得挥了挥衣袖，走之前还说了一句，“最好只是学习！”
“你要是有女儿你也急，跟窜天猴儿似的。”
说完就走了。
沈小乖看着宗孑的背影，想着刚刚他说的，好学宝宝不懂就问，“爸爸，为什么我们家没有妹妹啊？”
“啊？”，沈舟以前就告诉过沈小乖他是从樱桃的肚子里出来的，当时他还小一直闹着要一个像岁岁一样的姐姐。
“为什么啊？”，沈小乖满脸好奇，扯了扯沈舟的衣角。
沈舟蹙起眉头，回到座位上，“因为我们家只有你这么一个.......所以没有妹妹。”
废话文学这时候该起上用场了，只是沈小乖也并非不懂，这回直接问沈舟：“是不是妈妈不想生妹妹啊？”
“因为妈妈生你的时候很辛苦，所以不想让她再去体验生妹妹了，而且就算生，也不一定是妹妹，可能是弟弟。”
“弟弟也可以哒，我看小达他就有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弟弟。”，沈小乖显然没有听进沈舟的话，此刻正沉浸在他有一天成为了哥哥......
沈舟不想搭话，小孩儿思想跳跃，就一会儿的事情，等会儿就忘了。
-
父子俩在外吃完饭回家后，樱桃也出差回来了。
“妈妈！”
樱桃听见声响就在玄关处候着了，被沈小乖热情地扑个满怀。
沈小乖其实也离不开樱桃，樱桃刚出差走的那天晚上，沈舟跟樱桃视频通话的时候，沈小乖上一秒刚甜甜地叫着妈妈，说着那天晚上吃了什么，下一秒就对着趴在沈舟身上哭得天花乱坠。
沈舟和樱桃皆是被一阵仗给吓蒙了，里里外外都说着好听的话哄沈小乖。
好在小孩儿长大了，人也好哄，买个玩具就开心了。
要是换成三四岁那会儿，还会半夜醒过来趴在沈舟身上哭。
“想死我了宝贝！”，樱桃紧紧地抱着沈小乖。
忽地，传来大宝贝的不满，“我呢？！”
“我也想你了，老公。”，樱桃抱完沈小乖，赶紧起身去抱沈舟。
沈舟微俯低身子，凑到樱桃的唇前。
沈小乖往上瞄，就看见两个人才四天不见，一回来就得如胶似漆。
真是比他还要黏妈妈。
沈舟看沈小乖眨了眨眼，顺手抱着樱桃，空出一只手来弹了一下沈小乖的脑壳。
沈小乖告状，委屈巴巴的：“妈妈，爸爸刚才打我。”
“沈舟！不能打小孩儿！”，樱桃松开环住沈舟劲腰的手，明知道不可能的事儿，但还是俯下身子去亲了亲沈小乖，还问着疼不疼啊。
沈小乖笑得眼睛弯弯，丝毫看不出哪儿疼，随即卸下书包，扑跳着挂在樱桃身上。
樱桃伸手矫捷地抱着儿子往里走。
沈舟咬咬牙，这臭崽子嘴里没一句是真的了？
还特别会装可怜，到底是学了谁？
“慈母多败儿，少这么宠着他。”，沈舟说完这句，受着樱桃一记利眼，气焰顿时消了，小小声嘟囔了一句，“倒是宠宠我呀。”
樱桃不给予理会，跟沈小乖坐在客厅里，大多都是聊些这几天怎么样，沈小乖表现得好不好？爸爸表现得好不好？
最后一家三口都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沈小乖看着里面的一家子，小孩儿有一男一女。
他一扭头就抱住樱桃问，“妈妈，为什么你不想再生一个妹妹？”
“嗯？我们小乖怎么想着要妹妹了？”，樱桃捧着自家儿子的小脸蛋，说完这句话，对上沈舟的眼睛，眼神擦出火花，问他：【你说的？】
其实早在沈小乖三岁的时候，樱桃就问过沈舟，要不再给小乖添个妹妹，沈舟当时誓死拒绝不要。
在沈小乖看不到的地方，沈舟抿着嘴朝着樱桃摇头，又指了指沈小乖，【不是我，是这家伙的问题。】
“嘻嘻，其实我想要一个姐姐。”，沈小乖撒娇着。
只是这撒娇，沈舟和樱桃是真没辙，不可能有妹妹，更不可能有姐姐。
沈小乖说完之后，想了想，小大人叹了口气，说：“爸爸说妈妈生妹妹会很疼的，那我不要妈妈生了，有我一个就好了，毕竟——”
沈舟和樱桃都挑着眉头期待沈小乖的回答。
“毕竟我已经有岁岁姐姐啦！”
“.......”
-
“怎么回事？宗孑还对沈小乖有戒心啊？”，樱桃收拾着衣服，沈舟也在衣帽间里换衣服，赤着上身，久久不套件衣服。
“哼，他是对所有男孩子有戒心。”，沈舟将视线撂过来看着樱桃。
樱桃笑了，“要换做是你呢，假设我们的小乖是个小姑娘。”
沈舟一脸认真：“不要上学了，我亲自教。”
樱桃睨了他一眼，“.......”
“开玩笑的。”，沈舟走过来，揽着樱桃的腰不松，贴着她的侧脸，“你说怎么办，我们家又没有妹妹。”
樱桃去掰开他的手，奈何不成功，“怎么办？你开个先例，创造生物学奇迹生一个就知道怎么办了。”
“不生了，不生了，真不是我的主意，是臭崽子看着他们班同学有妹妹了，估计提了一嘴。”，沈舟哪里可能再让樱桃遭罪。
两个人紧紧拥着，谁也没说话，再沈舟要亲樱桃的那一刻，房门被敲了两下，清脆的声响，任谁都听见了。
只是两个人都没有动作，除了那个臭崽子还有谁？
“听到了吗？”，樱桃拍了拍沈舟的手，只是他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意思，懒懒地应了一声，“听到了。”
听到了，但是不想开。
门又被敲了两下，过了几秒便听见沈小乖的哭嚎声。
樱桃急了，沈舟一脸冷漠，这一声哀嚎彻底看透了沈小乖的目的。
沈舟松开樱桃，不紧不慢地去套件衣服，再出来的时候，看着门外的沈小乖。
脸上还挂着几滴以假乱真的眼泪，樱桃半蹲下来问：“怎么了，宝宝？”
“我今天想跟妈妈睡。”，沈小乖坚强地擦了擦眼泪，吸着鼻子。
樱桃看了倚在门框边上的沈舟，只见他冷嗤了一声，“几岁了，又来这一套？”
沈舟看着沈小乖一手拿着从小守到大的恐龙布偶还有自己的枕头，有准备而来的。
沈小乖轻哼了一声，去抱樱桃，被沈舟一把拦住了，“说个正经能信的理由才能进来。”
樱桃抿着唇，不说话。
沈小乖小时候还能耍耍赖，大了知道耍赖没有用，但胡说八道可能有用.......
“我这几天总做噩梦，妈妈。”，沈小乖对着樱桃说。
一旁的沈舟还跟他搭上话了，“哦，怕了？”
“嗯！”，沈小乖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沈舟冷哼了一声，“是谁昨天还是前天参加了学校的探险活动，说什么都不怕的，只是做梦就怕了？”
樱桃看着父子都是长不大的小孩儿，在一个问题上互怼着。
只是这次沈小乖学聪明了，不紧不慢地应了一声，“嗯，我怕了，妈妈我今晚要和你一块儿睡。”
“要不你来我的房间陪我睡。”
“沈一航，你是不是皮痒了？”
“.......”
最后，樱桃还是心软了，不过还是跟沈小乖说好了，就这一晚，明天沈小乖还是要做一个不怕噩梦的勇士。
沈小乖高兴地应好，不顾沈舟的冷眼，飞奔到床上去。
在沈小乖的盲处，沈舟揽着樱桃的腰，轻轻松松地就把人抱回衣帽室，门还利落地关上了。
“你干嘛呢？跟一小孩儿计较个什么劲？有劲吗？”，樱桃推了推沈舟的胸膛。
沈舟：“有劲着呢，我看你是越来越把那臭崽子放心上了，我呢？在你心里还有位置吗？”
樱桃被沈舟这么正经也逗笑了，“啧，你还——”
“说，我还是不是你心里的一位了？”
“不说，是不是就成倒数了？！”
沈舟说着，凑得越近，樱桃可挨不住，连忙说着：“是是是，还是一位！永远的第一位！宝贝！”
“不是敷衍我的吧？”，沈舟问。
樱桃看着他，这人怎么还提心吊胆不成，就跟自己儿子争宠。
“不敷衍！绝不敷衍！”，樱桃把人抱个满怀，还想继续说什么的时候，衣帽室的门被敲了两下。
沈舟的脸立马黑了，“哼，什么妹妹，有这么一个就够头疼了！”
“少嘴硬，我就不信你现在没想过要女儿！”
“......”
-18-
新的一年，沈舟和宗孑这两家商量好了去旅游，带着孩子一块儿。
这一路上，当真是岁岁姐长，岁岁姐短的。
樱桃觉得沈小乖叫岁岁都比叫妈妈多。
不过让人很放心的是，一块儿出去，这两小孩都很听话地跟在父母身边也没有乱跑。
沈小乖的身高跟岁岁差不多高，有些人看见还问是不是兄妹啊？
沈小乖一般这个时候都会抢着回答说是，岁岁又得解释一遍，是自己比他大，是姐姐。
樱桃和倪悠看见这一幕都会笑笑，紧接是倪悠趁机念叨着岁岁挑食的坏习惯是要改的。
当晚，两家住的酒店，这儿顶楼的套房以前沈舟出差带樱桃来体验过。
来了之后，沈小乖带着岁岁过来房间里玩玩具，各做各的事情，谁也不打扰谁。
沈舟正在处理文件，房间里还配备了简单的打印机。
借着打印这段期间，沈舟来厅里，看着两个小孩儿在玩，看着樱桃躺在沙发上休憩，也不嫌吵的。
沈舟坐在她身边，帮她掖了掖小毯子，又替人撩了撩头发，这会儿樱桃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沈舟，“几点了？”
刚刚说好晚一点，到最顶处看夜景的。
“还早呢，累了？多睡一会儿。”
“算了，等会儿晚上睡不着。”
沈舟见沈小乖还有岁岁在这儿，跟樱桃在这儿，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使坏地去捏她的脸。
樱桃轻啧了一声，拍开他的手，去拧他。
沈舟笑她：“这么多年了还不长见识？”
“谁让你肉长的......”
“我可都是按照你的喜好来长的，昨儿谁还说喜欢得不得了——”
“闭嘴吧你，孩子们还在这儿呢。”
沈舟凑在樱桃的耳边说，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见，再说孩子们又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忽地安静，只听见两个孩子在办公桌那处嘻嘻哈哈的，还有碎纸机的声响。
沈舟蹙眉，忽而一想，刚刚他打印文件好像把余下的纸给用完了还不够。
“沈一航！你拿什么纸玩儿，又皮痒了？！”
沈小乖越发不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