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云舟查找到一个很久没有拨过的号码,上次通话记录还显示在去年八月,就是井湛山说十分怀念的那个季节。
“独孤医生吗?......对......对......晚上......好的。”
挂了电话,崖云舟看起来有些无奈,“以为今年最后一波雨季就要过去了,大山忘记这茬了,没想到还是躲不过去。”
又叮嘱柏珍珠,不要喝,筷子蘸点汤也不行。的确很好喝,对半几率要命也是真的。
吃完饭柏珍珠把剩下的流程过了一遍,看看隔了6小时以上,又吃了一次退烧药。
几天下来柏珍珠也有些累了,不需要捂汗了,干脆把被子搬回自己的小床上也跟着休息了一下午。
再睡一下午,崖云舟感觉自己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既然不是传染性的,也不用担心其他人会中招了。
“晚饭我会下午吃的,也没好好招待过客人。”虽然这个客人是自己来的。还有一个,再不出现,那两个人就算顶着他的怒火也会闯进来的。
“有大山哥,没啥问题,而且巧巧中午有点喝断片了。下午也在休息。”
临下楼柏珍珠又给量了一次体温,“还要观察会不会反复,多喝水,杯子我换了新的温水。”
又问道食欲怎么样,晚上想吃什么。
“都行,你去忙吧。”崖云舟随和答道,目送柏珍珠一步三回头离开房间。
楼下没人,从别墅大门能看到四个人还在云隐民宿的院子里喝茶。
看起来巧巧的酒也醒了,撑着脑袋在按太阳穴。
柏珍珠还记得以前学过一些的小知识点,再结合以前奶奶的醒酒汤方子,照着煮了一碗醒酒汤。
汤里先冷水放姜,促进身体产生解酒酶,降低血液中的酒精含量,同时暖胃,减少恶心和呕吐感。
大火煮开后,再放些许糖,调节口味的同时利尿解毒,帮助酒精分解。
最后关火的时候放醋,有机酸和乙醇相互作用,加速酒精挥发。
但闻起来还是有几分黑暗料理的气味,像潘金莲给武大郎下了毒药的汤剂。
巧巧当然知道柏珍珠不会下毒,“吹了点回去都吐干净,马上就清醒了。”
像平时一样,巧巧在厨房里帮着打下手,两人聊起来。
南听风在回自己的小楼整理东西,柯潮音在播放那段偷偷录制的音频后,被踹进了院子的温泉池里,暂时不想再招惹人,下山去玩了,井湛山在院子里整理自己的宝贝蘑菇。
“巧巧,现在这样子一时也回不去,你也要一起住这里的吗?”
穆巧巧的现状没地住,没钱花,衣服也只有身上这一套,但巧巧和南听风身形差不多,可以接着穿。
“这不是你和风风嘛。”穆巧巧把备好的菜找出来,更改好门上对应的库存量。
“小珍珠到哪里第一件事都是整理冰箱啊。风风说你们还打算开一档收纳直播,我也一起来帮忙。”
“小珍珠,穆教练,你们在忙啊,让我拿个锅。”井湛山一过来,灶台前的空间显得有些逼兀。
“别担心,我等等就走了。”井湛山找到他的煮菌专用盆,去院子里生老式煤蜂窝炉,总觉得这样炖出来的汤更香一些。
等天黑了半截,井湛山端着菌子汤回来。
柏珍珠知道为什么崖云舟千叮咛万嘱咐,说了不下百遍不要去喝汤,这个汤,闻起来真的很香。
是她这个从来没有喝过菌子汤的人没有办法抵挡的,飘散的水蒸气钻进鼻腔,像仙子的手在撩拨你的心。
好像在说,“快来呀,来喝我呀。”
“放心,这一次我计时了,煮了二十分钟,不会有问题。”
“好兄弟煮汤欢迎我,我当然要给面子了。”穆巧巧豪爽地喝第一碗,柏珍珠都来不及拉住人。
中午醉酒过了穆巧巧已经和井湛山是称兄道弟的关系了。这可开头走歪了一点,不妨碍井湛山心花怒放。
“嫂子,你也来一碗。”井湛山手里拿着只有他半只手那么大的碗,柏珍珠确要用双手去接。
“小珍珠你和周院长进展如何啊?”听到嫂子穆巧巧想起今天一天还没见过周院长。
“也就还好。等成了叫你。”柏珍珠想到小白云现在过得顶级贵妇生活,正式一点肯定是要准备点什么仪式的。
又低头看看金黄色的汤底。
【就喝一点点】柏珍珠实在忍住,这等美味试一试也无妨,听说中毒了还会看到小人,双重体验好像不亏。
抿了一小口,柏珍珠的眼睛刷一下就亮了,“好鲜!”但这个味道,也不是那么陌生,也没有别人夸上天那样。
“其实炒着吃更香,嘿嘿。”井湛山也喝起来,“那我们就开饭了。
“我去叫云哥。”
“我来摆餐具,穆教练你坐。”
客厅处传来轻敲玻璃门的声音,是一个有些上了年纪,五十来岁,背微微拱起,穿着白大炮的大爷。
“蘑菇医生,你来啦,是不是云哥通知你的,我保证,这一次我计时二十分钟,时间一定是够的。”
井湛山迎接上去,“晚饭吃了吗,要不要一起,我们新家人做饭嘎嘎香。”
“吃过了,井院长,鄙姓独孤,不是蘑菇。”独孤医生放在随身的医药箱,坐在沙发椅子上,“我就坐这里就好了。”
“我每次做这个菌菇汤你就来,而且叫独孤听起来多不吉利,独孤毒菇。”
又和穆巧巧介绍了一下,“这位是我们的私人医生,蘑菇医生。这位是我们的客人,做健身教练的,穆巧巧。”
“你好,独孤医生,单字步,脚步的步。”
独孤医生还是很有职业素养的,挂着职业微笑纠正。
又走到餐桌前,掏出一套取样装备,吸了一管子放在小盒子里。
“菇医生你别客气,我煮了一大锅。诶,菇医生你的脑袋上这么多蘑菇,都是我没有见过的品种诶。”井湛山大手一伸,去薅独孤的头发。
“今年的汤看来是没煮透。”
独孤医生叹了一口气,往井湛山手里塞了一顶帽子,“连戏码都是一样的。”说着摸摸去年被拔头发还留着的一小块疤痕。
“小姑娘,你怎么样,也喝了吗?”
穆巧巧看着井湛山把帽子倒扣过来,抓起帽子外的一把空气放进去,又抓了一把,又放进去。
“医生,他这个怎么了?”
独孤医生开始准备打点滴的工具。
“还能怎么了,要躺板板了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