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把话说清楚之后穆玦没有再来过，虽然穆叔和穆姨对她还是很好，但有些东西终究是变了。
肖辞在林府一住就是一月，这一月林父会时不时的考他，肖辞对答如流。
心里的疑惑依旧在，但已经没那么重了。
“肖公子，我爹都和你说过了吧。”林月卿难得的有了女儿家的羞容。
肖辞也瞬间红了脸，不敢去看林月卿的眼睛。
他这模样直接逗笑了林月卿。
“我一个女子都这么大方，肖公子反倒是害羞了起来。”她笑，“肖公子……怎么想的？”
虽然彼此心里都是知道的，但到底没有说出来，今日林月卿突然提及此事肖辞有些反应不过来。
“在下……”他偷瞄一眼林月卿清丽的脸庞，“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林月卿眉眼温柔，她想起了肖辞之前和她说的那句话。
‘人皆有爱美之心，在下也不例外。’
真是……庸俗中带着文雅。
“肖公子的意思我知道了，后日便是我十五及笄礼，那一日想必有很多事就能定下来了，只是肖公子要明白现在首要该做的是什么。”
“在下明白。”
互相坦白自己的心意后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就更加大胆没那么多顾忌了。
林月卿及笄当日……
林府很是热闹，有些交情的人都来了，穆家人也全来了。
原本还想去问问林月卿婚配的人看到穆玦来了互相交换了个眼神都避而不谈了。
谁不知道穆府和林府关系最好，穆玦和林月卿又是一起长大两小无猜，想必他们两个的婚事早就定下了，他们也就没必要去多嘴了。
林月卿今日换上了大红色的及笄装，眉心点了一朵凌雪傲霜的红梅，倒是与她的气质很是相配。
头上珠钗摇曳，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看着这般装扮后的林月卿林父扬起慈爱的笑，颇有一种‘吾家有女终养成’的欣慰和自豪感。
“爹。”
“哎。”
父女两相视一笑，林月卿挽着林父的手臂去了前厅。
及笄的仪式有些繁琐，在送礼的时候……
穆玦将手中的盒子交到林月卿手里，郑重地说：“林妹妹，我送给你的及笄礼是我的一个承诺，永远有效。”
“穆玦……”
“听我把话说完。”他笑得温柔又宠溺，从前那个嬉皮笑脸的穆玦不知何时已经变得稳重成熟了，这变化真的就是一瞬间。
“这是我留给你的一个退路，无论你用不用。现在先不要打开，等你哪一日打算找我了再打开就好。记住，无论何时何地都可以。”
“不要再拒绝我了好吗？你要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拒绝我我可是会很没面子的。”
穆玦无奈苦笑。
“好，我收下了，也会记得你的话，只是……一定不会有那么一天。”
“我也希望不会有那么一天，因为那样的话就说明你过得很幸福。”
说完这句话穆玦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看着林月卿。
“林妹妹，你今日真美，是大姑娘了。”
只可惜这样的你，不是我的。
“谢谢。”
穆玦微笑着转过头，这次是真的离开了。
及笄礼结束后林父把林月卿和肖辞叫到了自己的书房，两人都很清楚会发生什么，都不免显得有些拘谨。
“好了，都是自己人，想说什么就说吧。”
这话，是对肖辞说的。
林月卿也垂着头不说话，现在是肖辞表现的时候。
“林员外，在下心悦林小姐，还望林员外能成全。”
林父没有立即说话，看了他一会才道：“你有什么资本和我说出这句话？你现在只是个万事都得靠我们的学子。”
这话虽然有些戳心但却是实话，他们现在的身份相差太悬殊了。
肖辞面色有些尴尬，但还是尽力和林父对视。
“凭在下的才华。”他说，“若在下能中榜立刻来迎接林小姐。”
“那若你没能上榜呢？”林父逼问。
“爹……”怎么能说这种晦气打击人的话呢？
但林月卿刚出声林父便抬手示意她不要再说，现在是他和肖辞交锋的时候。
“若是没有……”肖辞眼神略暗，原本挺直的脊背也不由自主的弯了下来。
“那在下也会回来将欠林员外和林小姐的银钱还清，做什么都可以，也不会再……痴心妄想。”
“好，那就这般定下约定，希望你到时候能记得自己现在说的话。”
……
离开书房后肖辞的神情还是有些凝重，两人之间的氛围也略有些奇怪。
“我爹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看中的是你的才华，不是其他，你只要尽力就好。”
“不，你爹说的是对的，男儿自然应当有自己的一番事业，不然我连你都养不了还算什么男人，又怎能给你最好的！”
不比刚才的怯懦，在林月卿面前他显得格外的认真和坚定。
只是这般有些露骨的话让林月卿脸色有点红，看到她的脸色肖辞好像才猛然反应过来，又不说话了。
“方才你还没送我及笄礼呢，你该不会没准备吧？”
林月卿岔开话题缓解一下这尴尬的气氛。
“自然是准备了的，只是……”他从衣袖里拿出来，“在下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还望林小姐莫要嫌弃。”
林月卿接过一看，是一幅画，上面是他写的一首诗。
她抚上眉心的梅花花钿。
不知是不是巧合，肖辞的这幅画画的正是傲雪怒放的红梅，简简单单的几笔却把梅花那种傲然的风骨画了出来，让林月卿爱不释手。
上面的诗也提得恰到好处。
“谢谢，这是我收到的最合心意的及笄礼”
“林小姐喜欢就好。”
“科举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肖公子可做好了准备？”
“林小姐放心，该准备的我都已经准备好了，此次一定不会让林小姐失望。”
“好，那我期待着。”
林月卿就喜欢谈到自己擅长的才学时他这自信的样子。
回到闺房，林月卿把肖辞之前送她的那幅画又拿了出来，两幅画越看越顺眼，目光瞥到穆玦送她的那个盒子。
一定，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她在心里暗暗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