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闻，各自的反应不一，老曹的父母眼中全是期待，老曹的儿子虽然有点怕，但也有期待，村干部只觉得头皮发麻，老曹的娘舅则显得比较镇定。
老曹的妻子则是瞪大了眼睛，浑身抖若筛糠。她到工地的时候就看到了工地上的人对着她指指点点，不经意间她也听明白了老曹寻死的原因。
她自然是怕的。
同样抖若筛糠的还有史俊杰，只见他先是两眼一闭，身体直挺，然后浑身抖动了几下。
随着烟雾的升腾，史俊杰体内的老曹身形越来越凝实。
这时候，大家竟然都能在史俊杰的脸上看到了老曹的脸。
“爹，娘，儿不孝，先走了，你们以后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儿子不能尽忠了，你让二妹三弟他们替我尽孝吧。”老曹携着史俊杰的身体跪在了地上，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
老曹母亲哭的撕心裂肺，父亲也止不住的泪如雨下。
“时间不多了，爹，娘，你们先停停。”老曹转头对着自家媳妇，那双死人眼中充满了愤怒。
“潘香香，我自认为待你不薄，自结婚起，我为了给你更好的生活，常年在外打工，替你家修了楼房，替你弟弟娶了媳妇，你说，我亏待你没？”
老曹的老婆潘香香嗫嚅道：“和生，我又……又……又没说你亏待我！”
“没亏待你，你跟别人生了仔，让我养了十八年。”
“没亏待你，我每每刚过完年你就催我出去打工，嫌我妨碍你和那个二流子偷情了是吧！”
“没亏待你，你和那个二流子还商量怎样将我们家的家底卷空后逃之夭夭。”
“潘香香，我跳楼全是因为你，我到死都没想通，怎么会娶了你这样的一个毒妇。今天，你既然来了，要么你随我一起下去，要么，你给我一个交待。”
在老曹生前，潘香香对老曹是颐指气使，呼来喝去，这会却像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扑通一声倒地就跪。
她不停的磕头，咚咚直响。
直到脑门破皮出血，潘香香又哆哆嗦嗦的说道：“和生，你说咋办就咋办。”
老曹到底是老实人，叹了口气说道：“工地上如果有赔偿，无论多少都给我父母，家里的存款你也得给我父母。”
“这几年我打工挣的钱大部分都花在你家了，我死了，不能在父母身边伺候了，估计你应该来之前就和那个二流子商量好了，我就不让你替我尽孝了。”
“你同意还是不同意？”
潘香香头点的很快，嘴上不停的说着：“都听你安排，听你安排。”
乔亚东暗道：“这老曹死前老实巴交，现在却威风八面。这男人呐，千万别当舔狗。”
老曹又盯着他儿子说道：“曹晨，我养了你十八年，虽然你不是我的亲生骨肉，但我一点没怪你，你可以选择跟你妈一起离开曹家，也可以跟随你爷爷奶奶留在曹家。”
“记住，可以做个善良的人，但别像我一样做个老实人。”
曹晨跪下道：“爸，我知道了，我记住了，我留在曹家，跟爷爷奶奶一起，替你给爷爷奶奶养老送终。”
“好孩子。”老曹点了点头。
村干部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打湿了，泥马，这种事他真的第一次碰到，超出他的认知。
老曹对着他舅和村干部道：“舅舅，队长，你们今天是见证人，回家后如果有什么纠纷请安照今天的协议来办。”
舅舅和村干部连连点头称是。
“时间到，请回。”乔亚东看见老曹有点虚，敢紧阻止了他继续扯蛋，他要是没力气从史俊杰的身体上出来，这货又得当一次活死人。
老曹也听话，心愿了了，便利索的从史俊杰身上窜了出来，化成一缕香烟钻进了鞋子里。
众人又跪在地上拜了拜。
乔亚东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协议，一份是有关潘香香自动放弃赔偿的协议，另外一份是潘香香自动放弃老曹家房屋所有权，并承诺将存款给老俩口的协议。
“既然答应了，就签了吧，明天到公证处作个公证，否则老曹怨念不消。”
潘香香第一个签字画押，现在的她只求活命，哪里还敢露出泼妇的样子。
大家走出门外，曹晨刻意与潘香香拉开了点距离，跟在老两口的身后。
大家两次回到工地办公室的时候，谈的很顺利，王老板没有刻意压低赔偿，老曹家也没再狮子大开口。
王老板赔了八万，送他们到学校的宾馆住了一夜，隔天就去公证处办理了相关手续。其实老曹的家里也没多少存款，就剩下七八千块钱，潘香香承诺回家后将存款交给老曹父母。
乔亚东将一份复印的公证书烧给了老曹道：“老曹啊，看见了没，你可以安心的去了。”
乔亚东又念起了往生咒，和尚说了，这玩艺越用越熟。
片刻，宿舍里的香突然笔直的向上升起。
乔亚东明白，是老曹走了，收起了皮鞋，丢在床底。
跟王老板说了一声：“没事了。”乔亚东就想走。
“亚东，你特么的跟我说说，我这额头咋回事？”
身后是史俊杰的声音，可能因为老曹借史俊杰的身体向父母磕头的时候过于用力，史俊杰的脑门上肿了个大包。
“老曹给你留下的纪念，他说，你嘴别毒，不是你的东西别乱吃。”乔亚东头也没回，摆摆手就走了，这个货就是头野马，他实在驾驭不了。
乔亚东脑海里的阳页动了动，余寿又多了一千多天。福报值加了1000点。
乔亚东思考着，要不要去找处和尚庙，专门替人家办白事的那种，这样接起业务来就方便多了。
看来两年以后，自己命不久矣之时，就只能出此上策了。
得到了续命，乔亚东心情大好，来了个十连抽。
“身体健康+6，文曲星+4。”
“what？”
看着悬于阳页右上角的第三个框内的“文曲星”卡牌，这特么的是什么鬼？要不要德智体美劳一齐发展啊？
老子毕业了啊？
三好学生的奖状老子不稀罕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