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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之中的科林斯城之中充斥着可耻的谋杀和背叛,然而这一切都已经被黑暗吞噬随着叛『乱』的结束渐渐接近尾声,而也没有无辜者被牵涉其中也已经不再重要,面无表情的叛军焚烧着尸体洗刷着地面上的鲜血,仿佛之前一切都没有发生似的。

带着军队赶往被发现的威廉侯爵藏身之地,戈特弗里和塞恩韦尼尔男爵缓步登上了阁楼,而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刚上楼的两人下意识地后退,两个人都是经历过战场杀戮过的,可是看着眼前的一幕却还是内心微微一颤。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残缺不堪的尸体,而完成这杰作的人无疑是面前的这个男人——威廉查普利特,他仿佛站在山崖之上遥望远方,眼神深邃,把一柄双手巨剑『插』进地面,双手扶着剑柄,正是靠着这个,这具已经流干鲜血的身体才能得以仍屹立不倒,战至最后的威廉侯爵身上满是创伤,可即便如此叛军在其咽气之后许久都不敢围攻上去。事实上,这个男人已经咽下最后一口气多时了,可是却仿佛气势还在,看着这一幕的戈特弗里和韦尼尔久久不语。

不愧是指挥橄榄林一战击破罗马数千军队的男人,即便痼疾缠身,可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威廉查普利特还是证明了自己。尽管一直以来成为侯爵以后这个男人给人的印象都是犹犹豫豫,可唯独自己的葬礼却办得如此干净利索。犹如真正的战士一样战死沙场,在最后一刻他敌人仍然在畏惧着他。

缓缓走上前的戈特弗里静静看着仍然站着的故人,心情也是五味杂陈,幽幽地说道:“我居然有些羡慕你走的居然这么轻松安详,查普利特,我们本没必要这样的。”

“别兔死狐悲了,既然已经解决了,还是谈谈接下来的收尾工作吧!”面带冷意的塞恩男爵明显有些不悦,死掉的人都是他的手下,他根本没想到一个疾病缠身的男人居然仍然如此悍勇。

可就在这时,戈特弗里从之前的缅怀感慨之中猛地挣脱出来,跳了起来。似乎想起了什么。

“怎么只有他一个人?!还有其他人呢!”戈特弗里脸上明显有些气急败坏,他刚才立即就察觉到了不对,自己的这个老朋友留下来独挡追击太反常了,一般人不管怎么样也该试图逃走才是,可是对方却决意求死。唯一的解释那便是这样做是有目的的,戈特弗里立即反应过来,威廉侯爵的那个侄子不在这里!

他怎么可能会忘记他,正是注意到了那个查理的男孩的存在,戈特弗里才决定孤注一掷放手一搏的。可很明显,在眼皮子底下,威尼斯人却把关键的人给放跑了。

“哪里还有其他人,发现他的时候,只有这个男人一个人在这里。”一旁的威尼斯人仍然有些不明就里。

可是戈特弗里却『露』出了气急败坏的神情喝道:“不,他的身边至少还有一个小孩子,他留下来其实是为了断后让他逃走的!决不能让他离开科林斯,韦尼尔男爵,否则就功亏一篑了!”想想也知道,威廉侯爵绝不会让其空手逃走的,虽说名义上那只是个私生子,但是现在戈特弗里做出叛『乱』的事情,要是对方振臂一呼必然引起巨大的麻烦。

而就在这时,一名士兵也发现了后门的密道,同时也发现了塞纳子爵他们逃走的踪迹,随即大叫起来。

“在这里,他们从这里逃走了!”

“一个小孩而已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吗?”韦尼尔男爵忍不住皱眉道,脸上满是不悦,觉得对方有些小题大做,威廉侯爵都已经被解决掉了,其他的小鱼小虾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呢?

但是只听面前男人猛地大吼一声,『露』出恐怖的神情道:“必须抓住他们,否则我们的计划可能功亏一篑!你知道吗,必须抓住他们才行。”

而显然被对方的反应吓到的塞恩韦尼尔男爵先是一愣,随即也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好吧,但是现在这种局面想在去找个连模样都不知道的小『毛』孩子,恐怕没那么简单……我也只能让我的人尽力而为了。”

“不必担心,一个小孩子走不了太远,他身边一定还有其他的人,把所有可疑的人等找出来,绝对可以找到他!”敏锐的戈特弗里一语道破玄机,一下子便猜出了威廉查普利特能放心让自己侄子逃走必然还有其他人护送,而护送的人必然是清洗中的漏网之鱼。

……

……

……

黎明渐渐降临,而谷壑之间起伏的田陇之上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带着查理逃亡的塞纳子爵和巴蒂斯特爵士终于趁着混『乱』在叛军彻底封锁之前逃出生天。可是还是被对方盯上,此刻在他们的身后,大队人马正在追击,所幸的是对方似乎并没有完全确定他们的身份,因此局面还不算陷入绝境,可即便这样已经十分糟糕了。

“该死的,这群家伙简直像一群水蛭一样,咬上了就不松口。”塞纳子爵忍不住咒骂道,他们一边骑着马逃跑一边还要躲避身后『射』来的弓箭。

“我们已经够幸运了,看来戈特弗里以为我们向北逃亡所以在南边只有部分的巡逻队而不是十面埋伏。”一旁的巴蒂斯特仍然平静分析道,一切果然如同威廉侯爵分析的那样,向南走才是唯一一条生路。

“可关键的是就算这样,追杀我们的这些人也够我们喝一壶的了,该不会你真准备投靠希腊人吧!”塞纳法尼斯虽然答应了威廉查普利特的请求,可是却有些不置可否。

但是巴蒂斯特爵士却笃定地点了点头道:“没错,除了这条路的话,我们没有第二种可能,看见刚才那些追击我们的阿尔巴尼亚骑兵,您还认为我们有立锥之地吗?”

“你是说……威尼斯人!”心中一凛的塞纳子爵这才意识到了什么,戈特弗里的背后果然有别的势力的支持。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咻的一声,身后阿尔巴尼亚人的一支弓箭突然『射』中了塞纳子爵胯下的战马后股。

“啡——”本已经疲惫不堪的马儿吃了痛终于马失前蹄直接将上面的塞纳法尼斯摔落马鞍。

“这天杀的,你快先走!”摔伤了腿的塞纳子爵忍着痛朝着前方大喊,拔出了剑,既然已经没有马,那么自己势必逃不过此劫,那不如做最后的挣扎死得有尊严一些。

“法尼斯大人!”看到这一幕的巴蒂斯特带着身后的小查理连忙牵动缰绳,尽管追兵已经接近,可他还是没办法做到丢下自己的领主一个人逃走。

而看着这一幕,更是兴奋的阿尔巴尼亚骑兵呼喝着冲了上去准备一拥而上抢着立功。

但就在他们喜出望外,放松警惕的那一刹那间。两侧小树林里面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而下一秒以百步穿杨的箭术『射』出的弓箭直接贯穿了威尼斯追兵的每一处要害。只见一群剽悍的突厥骑兵猛地杀了出来,打的威尼斯的追兵措手不及,登时间便吓破了阿尔巴尼亚人的胆,也不知道埋伏的敌人有多少,是什么人,他们哪里还顾得上之前拼了命要抓的猎物忙不迭地丢盔卸甲逃窜而去。

而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弄得一脸茫然的巴蒂斯特和塞纳子爵在这时才看见了出现在这里的突厥骑兵身后的战旗——一只黑『色』的狐狸。

那是莫利亚的查士丁尼手里的突厥骑兵,居然会在这里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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