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张文远回来禀报,那王诩果然极为高兴,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马上准备接手飞凤楼是经营。
高伯年点点头:“行,一应若干细小事务,你去处理,跟王诩交割清楚,跟他签订一份契约,每年飞凤楼经营所得利润,三成归他所有!”
“三成?大人,这是否太多了?您怕是不知道这飞凤楼一年所得,怕不止百万钱呢!”张文远都妒忌了,有些后悔自己没主动请缨去接了这差事。
高伯年笑笑道:“想要马儿跑的快,自然要给马儿喂饱好料,我高显岂是那等一味盘剥自己人的主子?”
张文远赶紧摇头:“小人当然没觉得大人做的不对,就是感觉给王诩的太多了!”
高伯年看他一眼笑道:“行了,只要你忠心,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多谢大人,小人一定忠心为大人办事,绝无二心!”张文远马上跪地磕头。
高伯年挥挥手,让他退下。
等到下午返回,在路上忽然看到路边上一名跪地乞讨的妇人有些眼熟,仔细一看,没想到竟然是那闵漳曾今的妻子齐氏,顿时皱眉。
高伯年走过去,直接在齐氏面前站定,把齐氏吓了一大跳,猛然抬头顿时满脸愕然:“大人!您……”
“齐氏,本官不是都已经判了那闵漳所有资财都归你了么,你怎么还会上街乞讨?”高伯年眉头紧皱。
这不问还好,一问之下,齐氏瞬间就哭了起来:“大人,妾身呜呜……”
齐氏好半天才哽咽着说清楚事情,原来,闵漳家在城西五里,因为生前做下诸多恶事,得罪人很多,活着的时候没人敢怎么样,死了之后,自然就有很多人上门报复,那时候,齐氏还没有回去,于是家里能抢的都被抢走了,两间茅草房也被人点着了,齐氏回去看到的仅仅是一堆灰烬。
高伯年也是一声叹息:问道:“那你原本还有地没有?”
“有五亩薄田,但也被他的本家叔伯们给占了,妾身是被他们赶出来的,他们说妾身是灾星!呜呜……”齐氏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引来不少围观的人连连叹息。
“真是岂有此理!”旁边的李逵都听得一下子怒吼起来。
高伯年长叹一声道:“今日遇到了本官,算你运气好,跟我走吧,今晚先给你安顿个地方吃住,明日让人跟你回去讨回公道!给你把地要回来!”
齐氏却是连忙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磕头道:“多谢大人可怜,还是不要了吧,那几亩地要回来,妾身也没法种,日后那些人若是捣乱,妾身也是根本无法!”
高伯年再次长叹一声,此话倒是不错,他不可能让人一直跟着吧,一旦有人使坏,齐氏根本收不到一粒粮食。
更何况她此刻身无分文,连种子都没有,还种什么地啊!
想要救齐氏,只能想个长久的办法才行。
“起来说话!”高伯年也不嫌齐氏衣服脏,亲手扶起齐氏说道:“既然你不要地了,但也不能让人随意拿去,本官刚刚在大堂上判决的事情,竟然也敢有人公然违抗,此事刻不仅仅是你那几亩地的事情。你先跟着一起来吧,明日你带着人回去就好,剩下的事情不用你管了,本官被你做主!”
“多谢青天大老爷!”齐氏又要跪下去,不过有高伯年扶着,想跪也不行了。
“大人真乃百姓之福啊!齐氏有救了,郓城有福了!”有一位穷书生高声喊着。
高伯年听得呵呵一笑,对着旁边的一名随从道:“哈哈,你这嘴巴倒是好听,可是会写字啊?”
“回大人,写字当然会,小人还会算经!”那穷书生倒是很有礼数,对着高伯年一拜。
高伯年点点头:“行,明日去县衙等着,给你安排个职事做!”
“多谢大人!小人明日一早就去衙门外等着!”那穷书生这次直接跪了下去。
高伯年指着一名随从道:“把齐氏送去小宅子,让人给弄些吃的,烧点热水洗洗,找些合身的衣服换上,明日风风光光的回去讨债!”
齐氏满眼泪花,对着高伯年的背影一再磕头。
“行了,起来吧,我家大人对百姓极为爱护,你真是命好,上次免了你的连坐之罪,今日又救你危困,日后可别忘记他的大恩啊!”那带路的随从嘱咐道。
齐氏起身赶紧道:“妾身定然不会忘记大人的大恩大德,若是能有机会报答大人大恩,就是死了也愿意!”
那随从一笑道:“呵呵,行,有你这句话也就行了!我们大人哪里需要你打报答啊!走吧!”
一句话说的齐氏目光黯然。
第二天一大早,高伯年买下的那一处宅子里走出来因为端庄秀丽的女子,年岁约莫20多岁,除了脸色苍白、眼露怯意之外,也看不出跟大家女子有多少区别。
李红儿在门口笑道:“嘿嘿,这齐氏整个换了个人一样,只怕衙内都不一定认得出了吧!”
这的确是齐氏,换上一身新衣服,洗干净了连,微微化妆,的确还真是一个不错的秀丽女子。
齐氏对着李红儿等人欠身一拜:“多谢几位贵人诸般照顾,齐齐香儿永生不忘!”
李红儿笑笑催促道:“要谢就去谢我们家衙内吧,都是他吩咐的,我们只是下人,代为做事而已。行了,赶紧跟着去衙门吧,今日还要帮你去讨债呢!”
齐氏这才再次一拜泪眼婆娑的跟着人走向衙门。
高伯年再次看到齐氏的时候也是一愣,看了好几眼才抚掌笑道:“哈哈,你看这样多好,好端端一个美娇娘硬是被欺负成一个叫花子。”
伸手一指雷横道:“那位是雷都头,今日他代替本官去给你讨债,你只管指认人,剩余的不用管,他自然会帮你讨回本该属于你的一切!去吧!”
雷横抱拳:“大人,雷横去了!”
一行人十几名衙役,让齐氏坐了马车,一副贵人出门的排场,直接就出西门浩浩荡荡而去。
闵家庄,村民们看到远远几个人护送着一辆马车进村,都是极为好奇,想着谁家有这么一位高贵的亲戚,都相互打听。
闵贵站在自己门口,把手缩进袖子里,也是省着头看热闹。
“外头的,这么冷的天看啥呢?”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闵贵头也不回的说道:“村里来了一辆马车,十几个人护住,也不知道谁家亲戚,正朝咱这头走来呢。”
女人嗤笑一声:“呸,你别说那是你家祖上亲戚啊,说出去也要有人信,你们闵家祖祖辈辈种地的,就出了一个闵漳,还被人砍了脑袋,再没一个出息的了。”
男人一听来了火气:“嘿,你个贱人,听你这意思还看上那死鬼了?那你咋不跟着一起去做个伴呢?看我不打死你!白得两亩地还不够你乐的啊!”
男人作势就要追打女人,但女人竟然没躲,反而忽然就瞪圆了眼睛,用手指着闵贵身后道:“马……马车停……停咱家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