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伯年已经决定三日后动手,但他们现在并没有商量过具体要怎么做,也没商量过在哪里动手,因此,给林冲的传话也仅仅是一各信号而已。
没办法,关键高伯年对沧州大营在哪里都不知道,,想安排也不可能,干脆不安排了。
最后,他想不出何事办法,那就借用一下老施的描述情节:找管营的副都头办事。
反正在高伯年看来,这些都头也没几个真的是好东西,死一个又如何,也就是林冲多杀一个人而已。
这大宋朝里,该死的人太多了,高伯年的脑袋里可没某些人那么迂腐和博爱,什么女人不能杀啊,普通人就不能死啊,他就一个原则,恶人就该死,管他男女!
商量事情很简单,那就是商量好动手的时间和接应的事情。
毕竟一旦杀了人,林冲就算自由了,那位了日后妥善,善后就很重要。
而风雪山神庙的小说情节就显得极为不错了,至少在不知道沧州大营具体的情况的高伯年觉的很不错。
几个人没商量太长时间,就结束了,而且,高伯年刚刚得到一个让他大吃一惊的消息,那就是沧州大营并不在沧州城周边,而是北面50里。
“大爷的,这是大失误啊!”高伯年都想骂自己一个狗血淋头了。
也就是说,叹仅仅在路上就要大半天的时间,而还想要提亲找管营副都头商议和了解情况的话,那就必须至少提前一天到达。
可他已经让人传话给林冲,三天后动手,那就等于是他其实在这里只剩下一天的时间。
看到高伯年面色忽然一边,杨志和柴进都是很奇怪,柴进问道:“衙内,怎么啦?”
高伯年老脸一红:“我以为沧州大营就在沧州周边的!”
一听这话,柴进和杨志都是有些无语,满头黑线。
幸亏这不是筹划两国大战啊,不然他跟那些个当今带兵打仗的不懂军事却乱指挥的文官就一个球样。
“那就休息一天后我们出发,具体情况等到了大营,我在见机安排,麻烦柴大官人安排好接应离开的事情。”高伯年也实在不好再乱说什么了,刚刚太丢脸了。
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柴进安排了一名手下给高伯年三人带路,直接前往大营。
天气越来越阴沉,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北方的原因,高伯年觉的,风里面带着砂砾一般,打的人脸疼。
等到了沧州大营,高伯年这才发现他对这个时代的常识缺乏有夺目严重。
沧州大营建在一片大山中,而不是一块地上。
一片大山,这个概念有些颠覆高伯年对军营的认知,这么大吗?
他真的有些迷糊的。
这应该不呢叫做大营,而是要叫做基地。
他受后世概念影响太大了。
沧州大营包裹着十几座山,其中有军营驻地,也哟草料场,也有马场,更有粮仓,还有其他军器、等等各种物资处存放处,而且各自都不在一处地点,就是防止一旦损失,不至于一次损失全部物资。
似乎很有道理,可大宋军队很多基本都是一战击溃,若是被敌军打过来,前线军人都是那样,营地的就别多想了。
而且,高年刚刚得知了一个让他更加震惊的情况,那就是,从这里往北再走20里,就是辽宋边境!
再过两年,也就是宋金边境了。
历史上中原王朝耻辱的证据,幽云十六州,就在眼前!
到了门口,带路的那名柴家庄汉子就抱拳离开了,一副不参与的样子。
高伯年压下心中各种思绪,走近大营门口。
马上有就用守卫上来询问,神色严肃,这里果然比真定府城门要防守严密,有一点点军营的样子。
“来者何人?”守卫问道。
高富安上前:“我们从东京而来,有事要见营中尤都头!”
听到是从东京而来,而且四人都是器宇轩昂,门卫自然不敢阻拦,赶紧带着三人入内。
那个尤都头早就被柴进打好了关系,正是营中林冲的顶头上司,早已接到消息,这次要弄死这个林冲,随后可以得到一笔不菲钱财,自然早就跟门口守卫打过了招呼,一来就带进去。
大宋的军队基本编制是为厢、军、营、都4级。
厢辖10军,军辖5营,营辖5都,每都100人。
各级统兵官分别为:厢都指挥使;军都指挥使、军都虞候,指挥使、副指挥使;都头(马军称军使)、副部头(马军称副兵马使)。
高伯年三人找的是都头,正好是一个营100人的最高军官。
那人把三人带进一处单独的房舍,里面生着炭盆,一个大盆里正用热水暖着一壶酒。
“三位大人,稍坐,这天气有些冷,先烤烤火,看样子要下雪了,小人尤蔼乾,先给四位说说情形。”
高伯年没有说话,给高富安使了一个眼色。
高富安点点头道:“也好,具体说说,动手也方便些!”
因为高伯年等人都没暴露什么具体身份,因此那个尤蔼乾虽然尊敬,但也没什么害怕的,说话也就比较随意,有什么说什么。
尤蔼乾说道:“三位要找的那个林冲正在小的手下,当初是从东京发配而来。小的已经安排了他今夜值班看守草料场,那里晚上没有半个人,动手有些动静也没什么问题!”
高伯年心里震惊,难道真的要发生风雪山神庙的情节了?
这天气,还有这安排的地点……
“这也太巧合了吧?”高伯年咂舌。
高伯年不着痕迹的一个眼色过去,高富安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枚一两的银元宝扔给了尤蔼乾,嘴里淡淡道:“好好办事,答应你的好处不会少的!”
尤蔼乾看到银元宝,顿时眉开眼笑,对三人的态度也更好了,赶紧道:“三位大人稍坐,小人这就去多打两壶酒,弄几个小菜回来!”
……
下午时分,一个头戴范阳帽,一声普通士兵装束的清瘦汉子,扛着一杆枣木枪走想草料场。
他一路慢慢的走着,枪头的红缨,迎着山沟里的冷风飘飞,让人有些身不由己的感觉。
寒风带起他散乱的头发,飘在脑后,显得有些飘逸,但更显的身形单薄。
但是若是从正面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脸上正满脸愤怒,眼中带着怒火,整个人如同择人而噬的猛兽。
“来了!终于来了!”
“我等了半年,终于来了,那个高衙内竟然说话算数,也好,先杀了这个猪狗不如的陆谦再说,若不是他,我林冲怎会变成这副模样!”
这汉子赫然就是此刻的林冲,一身破棉袄裹在身上,若是不仔细看的话,就算是熟人也不一定了马上一眼认出来,完全没有了当初意气风发的教头模样。
草料场,堆放着几百个存放马料的草垛子,每天交接都要点数,若是有损失,便会以军法处置。
当然,一般没人管你。
因为清闲,也没油水,也没人愿意来,林冲也不愿意来,但此前的老军“请假”了,他就来了这里。
林冲当然知道老军为什么“请假”,他已经得到了禀报,因为高衙内带着陆谦来了!
林冲走近草料场,随便到处转了一圈,他比不是查点什么草料,而是再查看这里的路径,可以从什么地方来人。
草料场中间有一个狭小的茅草屋,林冲直接推门进去,一位穿着军装的头发花白的老头子正在烤火,见他进来,抬头一笑:“你是来替换的人吧?”
林冲微微抱拳:“老哥,在下的确是来替换值守的!”
那老头子笑着道:“好,你来了,那我就走了。这里有个酒葫芦,里面还有些酒,也留给你了,晚上喝两口,驱寒!草料就那些,你晚上随意出去看看就成,防止失火!”
老头子叮嘱半天,最终离去。
林冲苦笑,过了今晚上,这里便是是非之地了,希望那个老军直接回乡养老去吧。
等到天快黑的时候,一连阴沉了很多天的黑云中终于飘落下来了无数的雪粒,打在地上沙沙作响。
原本夜间名叫的猫头鹰夜不知道躲在哪里去了,整个天地间似乎只剩下那么一种沙沙声。
陆谦明显有些兴奋了,双眼都开始充血发红。
“衙内,什么时候动手?”陆谦忽然问道。
“高衙内?”听到这个称呼,正在给高伯年倒酒的尤蔼乾手瞬间就抖了一下,酒水洒了出来。
这个称呼可不是随便谁都能叫的啊,那必须是高门大户的嫡系子弟才能叫。
而“高”信,在东京最出名的似乎也就一个太尉高俅家了。
想到这里,尤蔼乾顿时看上高伯年的目光都热切起来,这可是一位粗壮的大腿啊,没准可以很快升官发财呢。
高伯年低垂着眼睑,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在打瞌睡,但若是真的能看清的话就会发现,他的眼里正在冒出两团炙热的火花。
怒火!
高伯年很生气,自己小心告诫过不得暴露他身份的,这个陆谦竟然还是暴露了。
高伯年抬起头的时候,眼中两团火已经消失,转头淡淡道:“等子时动手,夜里没人去那里。”
但他看向高富安的时候,右手做了一个很隐晦的动作,那代表要将这个尤蔼乾也灭口的意思。
高富安当然明白原因,事实上刚才陆谦一说出“衙内”两个字,就代表着尤蔼乾已经是个死人了。
很多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其实你并没做什么该死的事,但因为你在该死的地方,就要去死。
尤蔼乾毫不自知,心里火热,不住的劝酒,和劝着三人吃菜,岂不知自己正在照顾死神。
等到子时的时候,雪已经从沙子一般的雪粒变成了鹅毛大雪,天地里一片银白,到处一片朦胧。
“走,出发!”
高伯年整理好自己的装束,提着那一根紫铜棍,低声说了一声。
陆谦早已等的不耐烦,提着自己的朴刀就往外走。
至于尤蔼乾,自然是提了自己的一杆铁枪,跟着一起。
草料场,四处静悄悄的,如同没人在这里!
四个人走在风雪里,尤蔼乾前方带路,陆谦走在第二,高伯年第三,高富安最后,雪地上留下了一行脚印,但这么大的雪,估计等明早上,早就被掩盖的无影无踪了。
白雪映照出淡淡的光,草垛子在夜色里显得像是怪异的巨大怪石林。
“到了,看守草料的一般读晚上躲在那茅草房里睡大觉!”尤蔼乾说道。
高伯年淡淡道:“走,陆谦,你跟尤都头出手!”
风雪虽然很大了的,但茅草屋此刻虽然有些晃动,却是没有倒下,还在苦苦支撑。
“嘭!”
陆谦上前,直接就对着茅草屋的门一脚踹了过去,房门直接被一脚踹的彻底倒了下去。
房内炭火烧的火红,但……没人!
“没人?这怎么回事?”陆谦瞬间看向了尤蔼乾。
尤蔼乾顿时一脸惨白:“这不应该啊,赶紧找找周围,按照规定,看守草料场晚上必须要每个时辰起来查看一次的,就算懒一些也要起来一两次的,没准他就在查点呢。”
陆谦看向高伯年,高伯年很是随意的说道:“这么大冷天的,林冲或许出去买酒了,会回来的,我们进房里等等!”
高伯年刚要进门,后面一个草垛子后面忽然转出一人来,似乎是咬着牙说的:“高衙内,多谢你将人送来。你言而有信,林冲定不食言!”
“林冲!”
陆谦陡然就惊呼一声,直接就跳了出去,瞬间跟高伯年个高富安两人分开。
刚刚林冲的那句话实在太吓人了。
什么叫“将人送来”,送的谁?
陆谦不笨,顿时很多原本有些疑惑的线索全部串联了起来,他瞬间恍然大悟,指着高伯年道:“高衙内,你为了拉拢林冲,竟然要让我去死?”
高伯年淡笑道:“你是个小人,林冲是个君子。两个相比,我当然选择君子!”
“你!好,高显,你好狠!我恨啊!当初怎么会相信你的鬼话,千里迢迢的从东京来这里!”陆谦怒吼。
“尤都头,他们是一伙的,就是要杀我,你现在知道了真相,你也要被灭口,我们必须联手,立刻找人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