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二爷坐在旁边儿,看着姐夫的表情,连大气儿都不敢出,就见下来的演员,没有一个看见姐夫的表情不是老老实实的坐在一边儿的,一个敢说话的都没有。
后台也没有了往日的嬉闹,可见姐夫给我们这帮人带来的压力是巨大的,处在压力中心的大麟和壮壮此时脑门儿上已经见汗了。
倒二下来以后,姐夫才直起身子,跟大麟和壮壮说
“去吧。”
“哎。”
大麟和壮壮应了一声儿就上台了。
大麟刚一上台,还没说话呢,就听见台下有个女观众大喊
“大麟,妈妈爱你。”
“您怎么说这话呀,我告儿您我回去就告诉我爸爸去。”
“这是观众对您的喜爱啊。”
“确实喜爱,看来你很喜欢这样儿的喜爱。”
大麟刚说完这句话,台下的所有女观众就喊道
“壮壮,妈妈爱你。”
“哎,好,好。咱俩的爱同步了。”
大麟在台上拍着手儿,乐的无比灿烂。
“我跟大伙儿介绍一下儿,我呢,叫郭麒麟,站在我旁边儿这位呢,是我的搭档,阎鹤祥。”
“哎,对。”
“其实您各位不知道,我跟他们家啊,很早以前就认识,很早以前我们两个家庭就特别的熟悉。”
“哎呦,这你要不说观众还真不知道。”
“不明白吧。”
“啊。”
“两家人世代交好。”
“嚯。”
“那是父一辈子一辈的交情。”
“这话怎么讲。”
“不明白。”
“啊。”
“他父亲。”
“嗯。”
“阎鹤祥的父亲。”
“哦。”
“詹姆斯先生。”
说到这儿,台上的阎鹤祥拉住了大麟的胳膊。
“您先等会儿,这不像话,我姓阎,我爸怎么姓詹姆斯啊。”
“叫詹姆斯显得壮这。”
“废话,你姓郭,你爸姓库里你乐意吗?”
此时台下爆发出了大笑。
“我爸叫斯蒂芬,像话吗?”
“不挨着啊。”
“不叫詹姆斯啊,姓阎”
“阎姆斯。”
“干嘛呀,姓什么都叫姆斯呀”
“这么叫不是有意思吗?”
“就阎老爷子就完了。”
“阎老爷子。”
“啊。”
“阎鹤祥的父亲阎老爷子和我的父亲郭老爷子,这没说错哈。”
“嗯。”
“这个,他们老二位,特别的好。”
“是啊。”
“啊~他爸爸跟我爸爸不错。”
“哎呦。”
“我爸爸跟他爸爸也交好。”
“嘿。”
“他爸爸只要一天看不见我爸爸,就得上我们家叫我爸爸。”
姐夫一开始都是默默的静静地听着,听到这姐夫慢悠悠的站起身儿往侧幕边儿上去看大麟演出了。
我看姐夫去侧幕了,拽了拽我身边儿正低头儿看手机的二爷小声儿的说
“咱俩也去瞅瞅呀。”
二爷看着我一脸的兴奋,轻轻掐了一下儿我的脸,点了点头儿。
我和二爷蹑手儿蹑脚儿跟在姐夫身后也站在了侧幕边儿上。
“我儿子要是一天看不见你儿子,就得上你们家叫你儿子。”
阎鹤祥直接把大麟推到了一边儿。
台下的观众又是一阵儿大笑。
我踮起脚儿凑在二爷耳边儿用特别小的声音说
“这个位置,还不错是不是。”
二爷注视着台上微微点了点头儿。
“您要是不会说人话,就甭演出了知道吗。”
“不是啊,我就想形容咱哥儿俩关系好。”
“你就形容好就完了。”
“是不是呢。”
“哎。”
“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但是啊,我听说过去啊,有这么几句话形容俩人关系好,我觉得啊,现在搁在咱俩身上没问题。”
“怎么说的?”
“这么说的。”
“说一跪一见交情乃现,一死一生乃见交情。穿房过屋妻子不避,得有这托妻献子的交情。”
“哎,这话我还真没听说过。”
姐夫这会儿回头儿看着我跟二爷,对我俩比划了一个喝水的手势。
我赶紧颠儿颠儿的给姐夫拿水杯去了。
姐夫比完了这个手势,又转过身儿注视着此时台上的大麟,全神贯注的看着,连我回来了姐夫好像都不知道。
我刚要出声儿说话,二爷拉了拉我比了个‘嘘’的手势。
我赶紧闭上了嘴,我看着二爷举了举手里的水杯。那意思是问二爷,不用把水杯给姐夫吗。
二爷拉住我的手,对着我摆了摆手儿,示意不用,下巴往台上扬了扬,那意思让我看大麟演出。
我点了点头儿,就感觉裤子口袋儿里的手机震了。我把水杯递给二爷,对二爷比了比要去打电话儿的手势。示意二爷我要出去打电话儿,二爷点了点头儿表示知道了。
我这才快步走出了后台,掏出电话儿一看是翔子。
“喂,翔子。”
“云昭,我朋友给你邮寄的那个重庆的火锅儿底料儿跟食材,可能会有延迟。”
我听完翔子说话,我顿时脸就皱成了一团儿,遗憾的小声儿嚷道。
“你们行不行啊!”
后台的门是虚掩着的,我声音稍微大一点儿后台的人就能听见,但是我心里那个气啊,今儿怎么就出了那么多的岔头儿呢。
“什么叫我们行不行啊?”
翔子直接让我说的听不懂了,问我道。
“今儿孟哥给我打电话儿,告诉我给二爷定的扇子坠儿刻坏了,大麟告诉我他帮我找的那家儿私定给我做不了了。
你现在给我打电话儿告诉我,我找你定的火锅底料儿跟食材也到不了。你们让我怎么办呢??我又能有什么好办法儿呢?我亲爱的杨淏翔同学。”
我带着笑意咬牙切齿的问翔子。
“额……我也没想到啊,这不能怪我啊……我不是物流啊云昭师姐。”
电话那头儿的翔子也是异常的无奈。
“他说延后多少天了吗?”
我掏出一根儿烟点上问翔子。
“可能会延后一天,也可能不延后。”
电话儿那头儿的翔子如实的跟我说着。
“等于不确定对吗,最多延后一天是吧。”
我抽了一口烟,仰头儿看着昏黄的路灯问翔子。
“对,但是最晚是延后一天,还等吗?云昭。”
我听见电话儿那头的翔子也点上了一根烟儿问我。
“嗯,等,如果到不了,我就定广德楼。行了,不跟你说了一会儿二爷该出来找我来了。”
我捻灭了手里的烟跟翔子说道,电话儿那头儿的翔子应了一声儿就挂了电话儿,我微微的叹了口气。
我本来是想从重庆那头弄来食材跟火锅儿底料儿,二爷生日那天打算吃火锅儿的。
二爷很喜欢吃火锅儿,我就想让他吃一次正宗的重庆老火锅,因为平时我和二爷都有演出暂时也去不了重庆,结果还不知道能不能到。
我突然觉得有点冷,我才发现自己忘了穿外套儿了,我胡撸胡撸自己的肩膀儿就赶紧回后台了。
我听台上的大麟说到了萝卜那块儿,就没有直接去侧幕,而是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在那一边儿捂手,一边儿小口儿小口儿的喝着。
二爷应该是听见我关门儿的声音儿,往后挪了一步儿侧着身子往我这头儿看了过来。
我对着二爷举了举手里的杯子,跟二爷对视一眼,示意二爷我在喝水一会儿过去。
二爷点了点头儿,往前走了一步儿继续看台上的大麟了。
台下的观众,一阵儿一阵儿的爆发大笑,弄得我心痒痒的,想快点儿把杯里的水喝完。
结果喝的太急了,给我烫了一个激灵,我直接放下那杯没喝完的热水。搓了搓手儿觉得手暖和了,才又去了侧幕边儿。
我轻轻拉起二爷的手,看着正全神贯注的看台上演出的二爷跟姐夫,突然心里有些感叹,平常姐夫对大麟是很严厉的,但是当大麟上台的时候儿我感觉姐夫比台上的大麟还紧张。
我望了望大麟,发现大麟侧面儿的脸上已经挂上了汗,我有些疑惑,没那么热啊,踮起脚儿在二爷耳边儿问道
“大麟嫩么出汗了?”
“他看见姐夫啦。”
二爷听见我问他,趴在我耳边儿同样小声儿地说道。
二爷温热的气息喷在我敏感的耳朵上,弄得我一阵儿颤栗,我微微有些脸红,往另一边儿歪了歪头。
二爷见我躲开他,有些不解,但是当看到我微微发红的脸顿时恍然大悟,伸手儿用一根儿手指在我耳后轻轻扫了一下,弄得我快速的捂上了自己的耳朵。
二爷这才一脸笑意的接着看台上的大麟。
我瞪着二爷的背影,心里想着那天非得给二爷拆了不可,这个人总逗我。
台上的大麟说的慷慨激昂,甚至伸儿手大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脸。
“天天的这些个生活日用品谁怂啊。”
“嗯,谁。”
“我送啊。”
“只有您知道啊。”
“对啊,我给带的呀,赶紧吧。弄一小船儿,弄一个小摩托艇,嗡儿嗡儿嗡儿,奔那儿去了。”
“两千多公里?”
“哎,两千公里,嗡儿嗡儿嗡儿到那去了。”
“来吧,我带着这些东西了,都摆在那儿,摆在家门口儿,不行,东西太多了。”
“都买的什么啊。”
“柴米油盐酱醋茶,鸡鸭鱼肉蛋糖奶,糖果饮料小食品,牙膏牙刷儿沐浴露,苏菲ob护舒宝,花王洁婷Abc。”
“你买那么这干嘛呀!那个玩儿!”
“嫂子!嫂子要啊!”
我听见大麟这一段儿我一愣,我记得托妻献子原本的词儿不是这样儿的。
我就又踮起脚儿问牵着我手二爷。
“二爷,刚才那段儿,大麟自己编的??”
二爷点了点头儿。
我震惊了,我没想到大麟能编出这么一套儿词儿,这……你要搁我,我一准儿想不出来,大麟不亏是姐夫的儿子啊,大麟真是用功啊。
又过了一会儿,大麟这场‘顶’到不行的,演出终于结束了。这时儿我看见姐夫笑眯眯的就从侧幕走上了台,台下爆发出了疯狂的掌声跟尖叫,台上的大麟还在深呼吸,好像到现在都没有缓过来。
忽然大麟抱着姐夫就开始哭,姐夫就是笑,一个字儿都没有说。到最后的时候儿姐夫终于承认了大麟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孩子。
终于散完了场,因为姐夫的出现散场整整晚了一个多小时。
在我和二爷临离开园子之前,我终于找到机会跟壮壮对视了,我对壮壮使了个眼神儿,壮壮朝着我点了点头儿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一转头儿,看见在我身后注视了我良久的二爷,正笑的一脸危险,我突然打了一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