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号潜艇从海底船坞出发,向着缅甸方向开去了。那里是达奇领导的黑礁商贸的地盘,以那位盘踞许久的地头蛇的力量,绝对能把援助工作做得完美无缺。至于二号潜艇,当然也向着墨西哥方向驶去了,但这确实一场将横跨整个太平洋的漫长航程,爱丽丝短时间内无需任何动作。
她只要继续呆在地下基地里就行,在把东京大学的期末考试完成的同时。
可以说,她真的是在千叶县地下挖了好大一个空洞,虽然高度“只有”两百米,但面积却绝对能装下一个北京市二环,这可就不得了了。不过,如此巨大的空间若想充分启用,也是要经历一个漫长过程的,光是在角落里建好一个小型核电站,把整个穹顶安满电灯,就够爱丽丝忙碌许久了。
核电站的建造过程很顺利,多亏了在福岛核电站的参观,爱丽丝很轻易地就把日本信息化程度极高的控制室重现了出来。未避免留下任何不必要的痕迹,她没有惊动思科、微软和Ibm等任何一家公司,所有材料要么自己造,要么是从切尔诺贝利偷来的,一切商标和LoGo要么不存在,要么也都被她磨去了,一点证据都不存。
因为不能随意从外界拐来核电站工作人员,所以她直接把这里设计成百分百的自动化,就算还有些必要的人工维护工作,也设计成几个外行的死士佣兵都能完成的难度。当然,如遇到再高深的问题,那还是得爱丽丝亲自上的。
所以顺理成章地,她把新鲜出炉的人工智能系统,hp-001号按在了这里。
爱丽丝不怕这系统会突然变成天网,把这座地下的核反应堆引爆了,因为它真的离科幻电影还有很大距离。以干巴巴的文字,和单纯粗浅的逻辑,对管理员下达的命令做一些相对更灵活的操作,已经是它当前的极限了。
虽然只是控制反应堆输出功率,这种非常简单的工作,但每次盯着hp-001执行自己的命令,爱丽丝都会陷入沉思。
作为一个正常人,她多年来对人工智能的了解,当然都是基本来自电影、游戏等题材,毕竟她的上辈子完全没有这类东西。而在那些娱乐产品中,人工智能会担任的角色,无非就是那么固定几种。
要么就是个单纯的灭世boSS,要么则是主人公的好帮手,再要么就是让一个拟人化机器人和真人一起互动,文艺地探讨人性等巴拉巴拉的命题。可以说,几乎没有哪个作品会详细讲述,当人类拥有了人工智能后,对生产力的促进程度。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只是鲜有以它为主要题材的,爱丽丝马上就能想到一个最典型例子,那就是机器人。
人工智能利用最大化,就是让机器人揽下大部分工作。
人工成本在经济发展中占据的比例,爱丽丝可是很清楚的,高级蓝领工人的工资正经不比程序员低,后者也许难以被机器人取代,但若是前者,那资本家盖工厂还不跟玩似的?
尤其是星际殖民时期,一整个星球的矿物为己所用,若以机器人为劳动力,盖一栋年产钢铁量与全美国相当的超大炼钢厂,还不只是时间问题?
但这都是后话,绝对的后话,现在人类连地球村时代还没迎来,想星际殖民简直不要太蠢了。何况她更清楚,如果机器人真的玩什么武装革命,那真心不是闹着玩的。
所以爱丽丝决定,当前还处于绝对雏形的hp-001,就让它现在核电站里打工着好了。
这个世界还没有做好迎接人工智能的准备,而若是没有机器人大军,人工智能与否,也不过是电脑处理任务的灵活度有区别罢了。爱丽丝对智能管家并非没有需求,但像这种锦上添花的事,也真没必要时刻紧盯着,发展这种事,还是脚踏实地来得更妥当。
所以,空旷的地下空间,独立一栋核电站试运营,万盏灯火在穹顶点亮,这幕美景暂时是没谁会看了。因为,即便是近来几乎每天都要来访的山村贞子,目标也绝不是在地下空间里望天儿,而是为了看望某位亲爱的鬼父。
“我估计他是真把你给忘了。”
“病房”外,爱丽丝对她说道:“怎么说也是人生中的大事,他要是真还记得你,就算装得再像,精神力波动还能骗人吗?”
“我只是想不到,再见到他时,居然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贞子是个漂亮的“十九岁”少女,今天她穿着一身翠绿的连衣裙,踏着双性感的高跟,看上去和一般的时尚美人没有任何区别。相信每个青年才俊见了她,都会认为这是个夜夜出没于银座和六本木等地的摩登女郎,什么枯井,什么褴褛白衣和凌乱长发,谁会想到那些?
沃夫冈-斯特拉克的“病房”紧邻爱丽丝的研究所,是狭长走廊中一个很不起眼的房间,玻璃是一英寸厚的单向钢化玻璃。透过玻璃可以看到,这个娃娃脸的男子正平躺在病床上,面露安详的神情,那是他如今每次熟睡都会有的固定表情。
贞子转移了话题:“你对‘死亡孢子’的研究怎么样了,它真的存在剧毒性?”
听她提及这个问题,爱丽丝不由得皱起眉头。
斯特拉克体内的病毒,可谓爱丽丝手上的I病毒升级版,同一种类甚至也有在贞子体内找到,但版本明显不同。根据贞子的表述,应该是斯特拉克在令她母亲,超能力者山村志津子怀孕后,便把病毒以“本命蛊”一类损己的方式,意外地传到了受精卵中。至于说,贞子这一份和斯特拉克的远坂,究竟哪个更强,当前还没有结论。
可以得到的结论是,斯特拉克体内的这份病毒,绝不愧了爱丽丝对它的命名。
“应该说,这是一种副产品式的剧毒。”
爱丽丝知道贞子不是生化专家,所以仔细斟酌着语句:“和I病毒一样,它能够与生物的淋巴细胞结合。只是和I病毒不同,由于这份病毒的侵略性实在过强,即便是无害的共生,却也能叫生命体产生营养不良的情况。”
“往轻了发展,生命体只是营养不良,如果能及时补充足够的能量,还有得救,前提是真的能及时补充。但如果往重了发展,它轻则会让生命体的淋巴系统崩溃,更重则……想想看,如果共生的淋巴细胞被吸干了,那它下一步又该朝哪儿攻击了?”
所谓过犹不及,用来形容这份病毒再恰当不过了。就像药吃多了会死人一样,其简化版的I病毒能完美与淋巴细胞共存,以延长生命体寿命,但这位本体则不然,它的共生其实更像是侵占。爱丽丝推测,这类病毒的重症患者很可能只会剩下具躯壳,本质完全等同于病毒自己。
“所以我将它命名为死亡孢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开花结果,然后迅速蔓延至生命体全身并将其夺舍……啧啧,贞子,要是还不明白我什么意思,你可以看看《活死人之夜》这几部老电影,情况真的很像。”
真的真的很像,爱丽丝脸上挂着笑容,实际上已经全身发毛了。
“斯特拉克是个幸运儿,即便这份病毒的侵略性十足,他也和它融合了。但如果换做普通人……像我说的,轻则变成贪食症患者且长期营养不良,重则……丫的叉的,可不就是丧尸吗?”
“也就是说……”
“副产品,副产品,懂什么叫副产品?这只是病毒,不是专门的生化武器,它会造就丧尸只是个意外,不是一种故意的、必然的结果。从这一点上,我倒是可以……‘谅解’这该死的病毒,但现在问题就来了,我该怎么处理它?”
最妥善的做法当然是彻底消灭。既然斯特拉克感染了它这么多年,也没说在起源地或哪里爆发丧尸危机,说明整个情况都是很太平的,只要爱丽丝自己不作死,那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但既然连被歼灭的天花,都有残留着两份保存在莫斯科和亚特兰大,她一上来就喊打喊杀也不妥当。
贞子说话了:“既然你要捉毒贩做洗脑实验,那也用他们做病毒感染实验如何?”
爱丽丝看向贞子。
贞子看向爱丽丝。
两人眼对眼中。
“阿诺……不是洗脑是读脑好不好?”
“好的,你说什么是什么。”
所以,病毒感染实验吗?
目前为之,爱丽丝的结论也都是推理为主,实验也不过是往细胞培养皿里滴几滴而已。真正的生物实验和这种程度的测试有多大差距,她很清楚。
但是……
“贞子酱,麻烦你先到楼上房间,拿出一盘《活死人之夜》的录像带看一遍,然后再来劝我做丧、尸、生、产、实、验,oK!?”
“这个……”
“鱼子酱!拜托了!咬了西裤omG一洗骂死!”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