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坐上回酒楼的马车时,王颐心中万分复杂。
她本打算守着身份这个秘密直到真相可以公开的那天,刚刚怎么那么冲动就轻易说出了口?她应该是跟原主的心意互通了,不然面对蒋连朝怎会如此全盘托出。她连王爷那都不敢坦白,因为总是有这个或者那个的顾虑,更何况仇人在暗她在明,一旦说出来就将自己置于险地。算了,不管了,反正说都说了,也不全是坏处,最起码那个蒋连朝想明白过来了要好好去殿试,还说要帮她一起找出仇人来。这么有情有义,她以后就真的当他是哥哥好了,将来她如果可以走得更远,她定会好好地帮衬着养父一家。
马车行驶了大概不到一炷香功夫就到了那泰御阁,王颐下了马车直奔后巷。
“扣扣!”王颐敲着窗沿。
马荃荃在屋内听到后,立刻将窗打开,“赶紧进来!小雪和红娟已经回来了,在门外守着呢。”
王颐听后利索地爬了进来。
“这月信带?……”马荃荃说道,“你还是谨慎些才好!做戏就做全了省得后头给自己找麻烦。”
“嗯嗯,放心好了,姐姐,我有办法。”说着接过月信带进了内室,她得赶紧换回自己的衣裳。
她前两天就注意到她小院里有那大红色凤仙花,待她回去偷偷摘了来捣碎放清水里淋在这月信带上即可,好在是在王府,用完即扔的月信带谁去翻看。
王颐换好襦衫出来时,马荃荃盯着她的眼睛说道:“你这红肿着眼,刚刚见到你那养父母一家没少哭吧?得用水敷一敷呢?”
“姐姐,不搞那麻烦事儿了,我有说辞的。”王颐这赶来赶去地有些口渴,自顾自地坐在圆凳上倒了一杯茶水喝了起来。
“按理,以王爷对你的宠爱你要是求王爷,他应该也是可以应了让你去见的啊。何苦要搞这一出?弄不好被发现了那是欺骗大罪,后果很严重的。”马荃荃问道。
“唉,姐姐有所不知,之前发生了些事情,王爷不准我出去见他们。”王颐解释道,她也不能说得太详细。
“哦!原是如此。”马荃荃说完也坐了下来。她想曾经自己在心里头还不止一次骂过王颐是狐媚子呢,可是一路走来,谁能想到她们俩还能友好地坐一起成了彼此的帮手,可真是世事难料。七岁时她被大人挑中然后寻着扬州瘦马头魁要求进行养马训练,最初有过窃喜,以为这是贫苦人家改命的机会,可是后来她才懂得她的命运从来都没能改变。也许王颐说得对,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而已。谁叫她在那长达十年之久的艰苦且变态训练中贪恋了大人给予的那些温柔小意?也许那时真的太苦了。
此时二人都没有说话,各自都在想着什么出神。
门外,小雪和红娟见王爷和卫大人往她们这边来赶紧跪地行礼:“见过主子爷!”
待向禹走到门口,“起吧!”,说完示意卫临敲门。
“咚咚!”卫临边敲门边说道:“玉夫人!玉夫人!主子爷过来了!”
王颐和马荃荃走到门口听见后立刻把门打开。
“见过爷!”二人福身请安。
“马氏,你出去!”向禹说完抬步就往屋里走。
马荃荃得令往外走。这个禹王爷倒是个不一样的,就这样还要往王颐身边凑。自古哪个男子在女子入月期恨不得离得远远的。
卫临也是非常困惑,他家爷这样不忌讳吗?要是给宫里头的那位知道定又要给他家爷念紧箍咒了。
王颐关上门后随着向禹往屋里走,“王爷,您怎么来了?妾这儿……。”
向禹走到一半转过身来看着她,“你眼睛怎么回事?”他天不怕地不怕的,还怕那无稽的晦气说法?一见到她就发现她那眼睛不对劲,像是哭过似的。
“刚刚妾肚子有些疼,您知道,妾受不得一点儿疼。”王颐回道,心中却充斥着感动,她都说了自己来月信,他还要亲自过来看她,她能不感动吗?放在后世倒是再合理不过,可是现如今的这个世界是那愚钝说法大行其道。
“现在可还疼?”向禹询问道。
“回王爷,妾好多了呢。”王颐回道。
“回府后孤让陆锦过来给你瞧瞧。”向禹说完走到了雕花桌旁的圆凳上坐了下来。
“你小时候可有受过极寒之苦?”向禹想起陆锦曾经跟他讲过的话突然对着王颐问道。
上次在喀碦河因着她受伤,陆锦给她把脉后发现了其他的问题。后头陆锦看他宠幸了王颐就趁机给他提了一嘴,说王颐的身子寒得很,特别是那宫寒十分严重。那避子汤她是一点儿也碰不得,而且需要慢慢进行调养,近几年内几乎不能怀上子嗣,最后能不能有也要看调理的状况如何了。本来那时他就打算回府后找机会寻个由头让陆锦过来给她着重调理调理,哪知天天这个事儿那个事儿给整忘掉了。今天她突然造访的月信倒是提醒了他。可不能再拖下去了,等时机成熟他总归还是期盼她能够给他生很多的子嗣,像他也像她。
“妾记不起来了。”王颐如实答道。他如何这样问,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这男人从来没有让她喝过避子汤。说实话,在她内心深处是非常喜欢孩子的,这孩子从来都是为自己而生的。再加上原主这身子好像月信一直都不准的,时而来,时而不来,导致她根本就没有把这当回事儿。而他没有安排那老嬷嬷给她灌避子汤,要么是用不着喝,要么就是他想要她给他生孩子?现在看来应该是前者。
“王爷,是不是妾的身子骨有什么问题?”
向禹给她招手让她坐在他旁边,“无大碍,孤会想办法。”
“王爷,妾好像从未喝过那避子汤?”王颐想问个明白来。
向禹看了看她然后伸手搂过她,“你无须喝,让陆锦过来给你调理调理,以后乖乖喝药,后面孤会给你孩子,你想要多少就生多少。”
王颐听后感动得差点掉眼泪,她不停地点着头,“嗯嗯,妾很是喜欢小孩!”
就这样二人依偎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说着私房话,好不温馨。
飞鸿厅,王爷走后,大杨氏牵着郑笑笑过去了那男席,张月姣也跟了过去。
当张月姣看到自己朝思慕想的表哥时内心别提有多激动,她的目光里藏着深深的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