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被那非人的疼痛折磨了快整整一天,后面终于不那么痛了,却因体力不支,这会陷入沉沉的昏睡中。
她楚楚可怜的娇容,叫金达央不自觉地升起了一丝疼惜之心。
他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情绪波动。
这样的自己让人感到有些无措。
他永远忘不了大大和阿囊死在眼前的那一幕。
男人举着大刀悲痛地砍落自己妻子的头颅,然后又毫不犹豫地割断自己脖子,死前说道:“也将军如能好心就放过小儿一命,如不能那就是他的命了。但我相信草原儿女就如那平平无奇的野草一般,只会一茬又一茬冒出来,他们会一直跟你们汉人斗争到底!”
也将军身边的女子哭喊着求姓也的放过自己,一开始也将军并不同意,她用自己的身体将他护在怀里,“夫君,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们已经战败了。这只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啊……”
……
陷入回忆之中的金达央眼神不禁变得狠戾悲痛起来。
他恨透了姓也的逼死了自己的双亲,也恨透了那场大战让自己的部落族人好长一段时间都困于草原深处不得靠近边塞,只能守着那一片一片草原艰苦度日。
而那些汉人却可以建一座座城池,住有所居。
……,可是他也常常怀念那个温暖的怀抱,女子那样紧紧地拥着护着不让人对他下手。
想到这里,他用右手按了按眉头。
脸上又露出了那股自嘲的神色来。
那也将军夫人不过就是对自己生出来了一丝怜悯之心而已。
他又看了一眼睡着的女子。
所以,他用她去交换什么才是正确的做法。
幸好之前自己没有失分寸,失理智。
第二日,王颐醒来的时候,金达央不在屋内。
什么样的痛让人承受几次,宁可自杀都不愿意继续忍受这样的痛苦,说的就是这情蛊发作时。
王颐又一次经历了这样的痛,她蜷缩在床榻上,暗暗咬牙,无论如何,她都不要再经受这样的痛苦了。
这会那疼痛感暂时消失了,她还是想要活着,所以,她要回到那个男人的身边去,仅仅是为了活下去。
她颤颤巍巍地下了地,走到门外想打开门看看外边是什么样的情况。
门却从外头被人推开了。
金达央进来了。
王颐嘶哑着声音问道:“你抓我到底想干什么?我要回去!”
金达央痞痞地瞧了她一眼,然后抬脚走到屋内的八仙桌旁的太师椅上双腿叉开地坐了下来。
“放心,会让你回去的,得让那狗王爷答应本首领的条件才行。”
“所以,你是知道什么的对吗?按理我一个陌生女子如何能让你这般费劲心思抓起来,……又或者那情蛊本就是下的?!”王颐说完气愤地望着他。
“哎哟,这儿倒是好使。”金达央边说着边用手指了指脑袋。
王颐一听他这么痛快地就承认了,全身的气血涌向头,拼着全力就抄起手边的茶盘铺天盖地打向他。
“啊!你这个天杀的!你害苦了我,害苦了我,知不知道?你这个坏心眼的,挨千刀的,……呜呜……我好不容易可以重新开始,都怪你这个黑心眼啊,一切都没了,全没了啊!……啊……我打死你,我要打死你!……”
金达央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挨了几下,后面快速捉住王颐的双手,一下子反扣住她,然后一把推开。
王颐被狠狠地推倒在地。
她此时恨死了眼前的这个男子了,要不是他,她现在估计跟着也玉勇早在哪个犄角旮旮过那自由畅快的生活了。
“你发什么疯?我都不认识你,我害你干什么!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金达央厉声说道。
“细胳膊细腿,你能打得过谁?!幸好老子不跟你计较。不然早让你见阎王了。遇到事情怎么就凭一腔孤勇呢,活脱脱的大傻子!”
王颐被他的话气得紧握拳头,那指甲都快要掐进肉里了。
她抹了抹脸上的眼泪,然后问道:“你想要他给你什么?”
“自然是城池!”
“你做梦!”王颐急急地喊了出来。
“他不会给你的,就算他给你,我也不会去交换的。”
“金首领,我原倒是敬你满身的血性,但现在看来,是我瞎了眼了。你就是那下作的胆小鬼而已。竟然用此毒计,还妄想用一个女人去交换自己所想要的!”
“你!……”金达央还未说完被王颐打断了。
“你什么你!闭嘴吧!你不应该骑上马儿在战场上光明正大地去厮杀去争夺自己想要的吗?草原血性男儿何时变成了一个躲在暗处的老鼠了?竟只想着耍那阴谋毒计。”王颐说完一下爬起来跑走到窗边。
她本想活着,但是她的命又何其微乎,犯不上让一座城池的百姓或失了性命或要颠沛流离。她王颐虽惜命,但也绝不这样苟活。
王颐动作迅速地打开窗户望了一眼外边,昨日被他带来这里的时候,她记得自己被他驮着上过了一层又一层台阶。
“你不要过来!今日你要么直接放我走,要么就给我收尸吧!”说着就做那要往跳下的动作,心里虽抱着必死的心态,但她往下瞧了一眼心里却有些不安,这三层好像比后世的高楼要矮了不少,这一跳要是没摔死,那可怎么办,活受罪她真的不想再来一遍了。
金达央死死地盯着女子的动作,恨不得一把撕了她。
刚刚女子的话就如刀片子一般不停地扎向他,他用点手段怎么了,这不是跟他们学的吗?难道让自己像大大和阿囊一样,为了所谓的忠义不惜自刎了结,那就是有血性吗?
这女子简直一片胡言乱语。
可是她的话还是扰乱了他的心绪。